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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三位淑女丽江,泸沽湖,虎跳峡,香格里拉之行!-云南游记旅游攻略

2007-07-16    

转自:码达米原创
昆明会师

说来这次旅行着实不容易,我们三个分别从中国的三个区域会师昆明,我从扬州到南京经长沙至昆明(东区),Helen从西安(西区)飞昆明,Monica从深圳(南区)飞昆明,颇有些“三军过后尽开颜”的豪迈感觉。至于在中甸和丽江,又邂逅了来自哈尔滨(北区)的LJ,则更加完美了。

飞机到达昆明上空的时候,开始剧烈地颠簸,然而在这令人头晕目眩的颠簸之中,我目睹了云贵高原美丽的大地景观。透过飞机的玻璃舷窗,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红土地,以及青翠的山峰之间如血管网络般蜿蜒伸展的道路、河流。白云一团一团的,从身下掠过,在阡陌纵横的土地上筛下清晰的影子。一层层梯田从高空看就象古代神像雕塑的衣服褶皱,线条柔和,又颇具质感。

我和Helen先在昆明机场会合,处理完机票和行李的事情之后,就兴高采烈地奔赴著名的“桥香园”米线,大快朵颐了一番。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昆明的米线果然味道不凡,香而不腻,淡而不寡,唯一的缺憾是米线本身似乎不够筋斗,可能是我们没有掌握好“过桥”的火候造成的,泡得时间太长了。

吃过米线,我们俩决定仿照“老驴”的模式逛逛“民族村”:坐公交车前往。昆明的公交车很有意思,不象其他城市公交车一般靠边行驶,这里的公交线在路中间,连站台也是一样。几番咨询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直达民族村的72路公共汽车,于是,塞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汽车里,我们一路摇摇晃晃地到达了民族村。

民族村的大门口有一棵高大繁茂的大树(榕树?),浓荫蔽日,遮挡了高原上空炽烈的阳光,让人倍感清凉,从拥挤的公交车里带来的疲累片刻消散。民族村由一个个具有西南少数民族风情的村寨组成,藏族、哈尼族、傣族等等。在我,最感兴趣的就是看大象了。我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近过大象,它们是如此聪明、温顺、可爱,不但会和着音乐做出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动作,而且和游人特别亲近。我花几块钱买了些香蕉,刚刚拿到手里,那些大象鼻子就欣喜地伸过来挣抢了,挣抢归挣抢,它们决不会为此发生真正的冲突,只是一个赛一个地把鼻子凑过来,看谁伸得高,伸的近。我忙不迭地喂这个,喂那个,看着大象那张似乎永远在微笑的面孔,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恨不能把小贩的香蕉全抱过来喂它们。

看似强悍的大象如此温和,而美丽柔弱的孔雀实际却非常暴戾,孔雀园地到处插着“请勿喂食孔雀,小心啄伤”的标志牌。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孔雀的叫声,高亢、凄厉,完全谈不上婉转动人。所幸的是,我们看到了孔雀开屏的盛况,墨绿底色、上着彩色花纹的大尾巴,象一把大折扇,“哗”得打开后,平展、优雅,在阳光下奕奕闪光。这时候孔雀的骄傲是难于言表的,它抬头挺胸,闲庭信步,不断转动着身体,象T形台上的super model,自信地向人展示它一身绚丽的霓裳。

在藏族村寨里,我们向一个年长的喇嘛祈福,喇嘛口中念念有词,把一条红绳打了结,套在我的脖子上。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条红绳对我的意义:从那时开始,我的无神论的观点开始一点点地动摇,在云南的蓝天白云、青山碧水之间,人的某种感官被逐渐唤醒,人与自然,或者说与自然之神的与生具来的紧密联系渐渐浮出水面,那是在忙碌、混沌、物欲充塞的都市生活里被长期压抑的感官,不知不觉地,苏醒过来。

我们更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些我们为之深深动容的景色,云啊,水啊,树啊,比起我们即将在丽江和中甸看到的,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如一粟之于沧海,一毛之于九牛。

得到了Monica到达昆明的消息,我们仍旧乘公交车回市区,仍旧拥挤和颠簸。昆明市区其实和全国大多数的城市一样,没什么特色,类似的房屋,类似的街道,类似的人群车流。面对我们国家的城市化,有时候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好容易找到了会师的“金马碧鸡”坊,才发现竟是我们中午吃米线的地方,如此的认路本领,还“老驴”呢?

Monica也很激动,虽然还没有完全从之前几天超高强度的培训中恢复过来,可是情绪高涨,言语之间流露出兴奋。当然,晚饭还是米线。当然,米线还是很香。餐馆附近的酒吧街很有特色,走马观花地浏览了几家之后,我甚至觉得比北京和上海的都要好。有一家叫“驼峰”的酒吧,以抗战时期的“驼峰航线”为主题,墙上贴满了当时的照片,英姿飒爽的美国飞行员、涂鸦得五花八门的战斗机,记录了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和鲜为人知的历史。这个酒吧还珍藏着两件当年飞虎队员穿的飞行服,年代久远,制服的面料早已陈旧不堪,然而看着它,仍然令人禁不住热血沸腾。我想,那就是英雄主义和国际友情吧。这绝不是唱高调,如果说为了一个理想和信念、为了素昧平生的异国他乡的老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还不叫英雄和友谊,那什么才算是英雄和友谊呢?曾看过一个介绍“驼峰航线”的记录片,讲到皑皑雪山上的闪耀的银光中,尽是飞机残骸的反射,上千名美国飞行员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中国云南的崇山峻岭之间,这是怎样悲壮的一幕啊。

我们再次来到昆明机场等候晚上飞丽江的航班,一天的奔波早已令我们精疲力尽,于是我们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着著名的“破酥包”,有照片为证,真正的“流浪者气质”(盲流是也!)。竟然在机场遇到了同样赶往丽江的Charles,非常惊讶,谁知道今后令人惊讶的偶遇还多着呢。

终于到丽江了,一坐上机场大巴,一切都陡然变得不同了!音响里传出一种粗犷、高亢和富有磁性的歌声,后来知道歌手叫“刀郎”,再后来又知道其实人家已经红遍大江南北、祖国各地了,我们不过是孤陋寡闻而已。望向窗外,天哪,夜晚的天空怎能如此明亮?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大团大团的云朵离我们是如此之近,仿佛近在咫尺。我终于见到了什么是“深蓝色的天幕”,什么是“月朗星稀”,远处是连绵的群山的黑色剪影,月亮象一个大银盘一样挂在天上,清辉普照大地。我顾不上旅途的辛劳,贪婪地欣赏着窗外美丽的夜景,和着独特的音乐,喜不自胜。

到丽江古城之后,68号客栈的两个小姑娘出来接我们,帮我们提箱子。人家小姑娘看起来比我们小多了,个头也不比我们壮,要不是经过了一整天的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了,还真不好意思让人家帮我们提行李。然而她们非常快乐的样子,一路走,一路唱歌,那种乐观,那种热情,是极具感染力的,我们的心也随之轻松起来。

巧的是,因为68号的房间已经住满,我们被安排在旁边另一家客栈里,而这家客栈的老板竟然是锦州人,Monica的老乡。两人唠一唠家常,挺亲切的。

忙碌了一整天,实在乏透了,想想自己飞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不知要面对怎样的风景,遇到怎样的人们,在向往、新奇、憧憬的激动里,我们进入了梦乡。

泸沽湖二日

第二天一大早,包车的司机便来客栈接我们。虽然我们早已有心理准备,“司机赵师傅,又名老爹(因其外形酷似迪克牛仔而得名)。人质朴,热爱家乡,热爱自然。车上有很好的音乐。”(原引石头的介绍),然而初见之下,还是“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他相貌美或丑,以及象不象迪克牛仔,而是因其那种在我们过去的生活中从没见到过的气质: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一头半长的浓密卷发,很有个性地支棱着,古铜色的脸,不甚高却粗壮有力的身板,穿着随意而不失时髦的因素,是少数民族风情和现代风格的融合。有一点点让人害怕,也有一点点引人好奇。

跟随老爹,在丽江古城如织般的街道中穿梭,真有些迷惘而不知所措,生怕自己会迷路。清晨高原上的太阳已经很亮很亮,耀眼的金色的光芒照在古老的屋檐和青色的石板路上。游人还不多,古城尚未完全苏醒,些许的静谧伴着些许的人语,柔和而清新。来到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远处的一座座山峰尽陈眼前,空气是如此透彻和清冷,眼中没有了都市里早上醒来时睡眼惺忪的朦胧,完全的干净、清晰、和令人精神振奋。

从丽江到泸沽湖的山路,不,我简直不愿意用“路”这个字来描述它,因为路是给车或人“行走”的,而我们是一路“飞”过去的。我从没见过这样九曲十八弯的险峻山路,过不了多远,就是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何止U字形转弯,还有V字形的呢!而这些U字、V字的旁边,就是万丈深渊。每到一个弯口,我就觉得车马上就要飞出去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然后是离心力极强的一个急转弯,人还在车里,车也还在路上,而我的心却好象由于惯性作用飞到山崖下边去了。就这样左转、右转、左转、右转。。。直到我觉得头晕目眩、一身冷汗。就在这飞驰前行的几个小时里,我终于感到了那种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感觉,我们的生命就维系在那四个滚动的车轮上,就掌握在老爹紧握方向盘的手中,而我们自己,除了七上八下的心的狂跳,什么都不能做。多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自己依赖自己的生活,我们喜欢计划、喜欢预测、喜欢改变周围的人和事,我们知道每个行为可能的后果,知道如何获得利益、规避风险。渐渐的,我们开始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我们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第一次,面对无可预知的茫然,我的心开始祈祷,希望冥冥之中的神灵保佑我们平安到达。

一旦对命运低头,一旦把自己交给别人或神灵,我也就安心了,开始轻松地观赏周围的风景。金沙江水蜿蜒而来,如一带银链穿过崇山峻岭,山路就建在这些高大山峰的半山腰上,侧目望去,不过尺把远的地方就是陡峭的山崖。对面的大山忽远忽近,有时候近到可以看清楚那一面的山石树木,有时候又远到整座山峰都可以进入我的眼帘。总之,旅途曲折却并不乏味,山景虽一样美丽却永不重复。然而,我就在这样的颠簸之中,中招了 – 高原反应。

不知是不是晕车造成的,我开始头痛、恶心,直至吐得昏天黑地、七荤八素,就差把苦胆吐出来了。中午在宁蒗“农家小院”吃午饭,我什么也吃不下,只好躺在店里休息。醒后喝了几口小院里种的金银花泡的茶,好象稍微好了一些。然而下午继续那样的山路,我又不行了,甚至不能保持坐着的姿势,胃里翻腾得利害,只得躺在Monica的腿上,鉴于Monica大腿的柔软和富有弹性,颠簸感减轻了很多,只是每次转弯,都感到头部冲血,整个人好象倒立起来。就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以后,终于到泸沽湖了。

泸沽湖水好清好蓝啊!我忍着剧烈的头痛,还是禁不住赞美起来。Helen和老爹去找客栈,而Monica的兴趣显然不在风景上,当然更不在我这个病号身上,她在路边闲晃,得机会就和摩挲小伙聊天,朦胧之中,我好象听到他们聊得可起劲了,后来知道那个热情好客的小伙叫阿那。客栈就座落在里格岛上,美丽的泸沽湖畔。纯木制的结构,还散发着木头的原香。房间俭朴而干净,雪白的床单和被套,柔软的枕头,我轰然倒下,沉沉睡去。本以为小睡片刻就好了,哪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晕车,而是晕车加高原反应,快到吃晚饭的当儿,还是不见好转。Helen和Monica才真的着急了,开始为我四处求医找药,一会儿端来糖水,一会儿帮我吃药,我虽然头晕得难受,可是心里是踏实的,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有朋友的关心和照顾。最后居然是老爹出马把我给治好了!我后来想这也许是我们和老爹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吧。原来大家肯定是主要把他当作一个司机来看待的,至多是个可靠的司机。而老爹对我的照顾、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的善良和负责任,使得大家对他的信任感倍增,直到真正地把他当作可以信赖的朋友,尤其是在遥远的异乡,有这样的朋友相伴,心里才踏实啊。当然,我们后来进一步滋生出来的依赖性和懒惰作风给老爹带来怎样的感受就是后话了。

老爹先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做医生的朋友,然后根据医生的指示询问我的病情,确认我没有发烧,只是晕车和小小的高原反应,然后借来氧气瓶给我吸氧,又看着我吃了感冒药,再躺下继续休息。如此专业和有条不紊的操作让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后来Helen和Monica都说我是心理暗示,我还不服气,其实这心理暗示的作用显然是不可忽视的。

在我的高原反应期间,Helen和Monica经历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光听她们回忆和描述就很有趣了,不要说亲历。她们二人在客栈主人的小木屋里吃烤土豆的时候,遇到了“小北京”,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因其陪同的老外夫妇很关心他,被大家戏称为“岳父”、“岳母”,久而久之,他竟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跟着大家“我岳父”、“我岳母”起来。这小北京和我们还是满有缘分的,后来的相遇是后话,暂且不表。Helen关于老爹的“香格里拉的传奇”的玩笑让几个小姑娘当了真,纷纷要求和“传奇”合影,也是老爹的外形够酷,够吸引人啊。Helen和Monica之后去骑马,竟也有离奇的经历。

话说这天本来风平浪静,马儿也温顺有加,两人骑马漫步,谈笑风声。忽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狂风,顷刻间飞沙走石。路旁一扇大铁门居然就风势猛地关上了,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Monica的马儿大吃了一惊,惶然不知所措,就地打起转来。可怜的Monica哪里见过这等架式,慌乱之中跌下马来。Helen也是吃惊不小,忙敦促马夫前去探查。只见忽啦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若干摩挲村人,把Monica围了个严严实实,有的拉,有的扶,着实热闹。另有年长一些的摩挲人不住地感慨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掉下马的,真奇怪,真奇怪”。Monica在众多村人的关注下慢慢爬起身来,揉了揉着地的部位:好在是比较敦实的臀部,没什么大碍。不过据说从此在Monica的心里产生了阴影,阴影之大小无从考证,反正她对骑马是不再感冒了。

晚上她二人又去了当地的篝火晚会,对山歌(她们又不会唱,至少那时候还不会,都对了些什么呢?纳闷),跳摩挲舞蹈,据说还有帅小伙做出了“走婚”的暗示,不知是真是假。晚会之后是到“猪槽船酒吧”喝酒(如此生色犬马的生活!),就是在那个酒吧,她们重遇阿那,结识阿车,个儿顶个儿的帅小伙。不过Helen的聊天风度稍逊了些,居然一个个的追问“你走过婚没?”,“你走过婚没?”真是太直接了,有欠含蓄,有欠矜持。

说起摩挲人的走婚,后来从主持东巴歌舞的杨宏老前辈那里又多了解了很多,其实人家根本不是象我们想象得那么随便,摩挲人对走婚的严肃程度,不亚于其他民族的一夫一妻制的婚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往往需要近三年的相互了解才会进入走婚的阶段,而且婚姻的基础完全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掺杂其他经济的利益因素。母系社会中,妇女在家庭中的绝对领导地位确保了孩子得到最好的对待,因为母亲的对子女的爱是毫无条件的、完全无私的。而妇女的善良和宽容使得老人也同样受到优待。我就亲眼看到我们所住的客栈的主人一家,外婆、母亲、孩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场景,一家人都很善良,母亲是家庭的支柱,能干泼辣,孩子很懂事,有好吃的都知道和母亲、姥姥分享,不象城市里的小孩子,个个都跟南霸天似的。所以说这样的母系氏族社会形态还是有其合理性的,难怪会成为众多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研究的热点。我们现代社会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比如高离婚率、家庭暴力、遗弃女婴等等问题,或许都能从摩挲人的古老文化中找到一些解决的线索。

闲话少叙,回归正题。当我正躺在客栈的床上昏睡,电话响了,二位姑娘和老爹邀我去吃烧烤。本来我还担心自己的高原反应,可是忽然间发觉精神好了很多,而且肚子巨饿无比,于是欣然应邀前往。Helen和老爹来接我,也就在这一来一去的路上的时间,能聊善谈的Monica就把小北京的身世履历了解得一清二楚了,而且用的是“无招胜有招”的独家迷魂阵法,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什么都没问啊,是他自己要说的”。比起Helen的“你走过婚没?”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是“手中有剑,心中无剑”,而另一个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的至高境界!佩服,佩服。

烧烤店就座落在湖边,老远就闻到烤鱼的香味,大家围坐在热烘烘的烧烤架旁边,以茶代酒,觥酬交错,大嚼大笑,好不痛快。巧的是阿车阿那几个摩挲族小伙子也来吃烧烤,高兴起来随口唱上一支山歌,小小的烧烤店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然而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们不得不结束这愉快的聚会。沿着湖边往回走,一轮明月照水面,清辉粼粼,泸沽湖一片寂静,只有幽幽的水声,哗,哗,哗。。。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打鸣的公鸡叫醒了,在明媚的晨光里,泸沽湖重又焕发了光彩。在客栈的走廊凭栏远眺,湖水蔚蓝蔚蓝的,和青天一色的感觉。昨天失足落马的Monica今天说什么也不去骑马了,而昨天错失良机的我则捋袖撺拳,跃跃欲试。谁知我和Helen竟然踏上了如此惊险的一段旅程。

知道骑马上山的感觉么?这次我们不但骑着马经过了曲折陡峭的山路,而且有好长一段的山路就在悬崖边上,马蹄只要一打滑,我们就很有可能跌下山去,那可是万劫不复啊!然而我们已经上去了,骑虎难下,没有退路。我的马夫告诫我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尖叫,因为那样马可能会受惊或者误会为什么其他的口令,反而会更危险。于是我只得咬紧牙关,龇牙咧嘴却不得出声,那样子一定古怪得很。从山崖上鸟瞰泸沽湖,景观和在湖边观看是截然不同的。这时,山、水和天空真正融为一体,泸沽湖就象大山环抱之中的一颗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翡翠,湖边的道路、房屋、客栈和走来走去的人们就象这翡翠的镶边。我真想大声呼喊,高声唱歌,然而害怕惊了马,不得不默默地赞美着。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摩挲人可以随时随地高歌一曲,以及他们为什么能有那么嘹亮的歌喉,面对着如此壮美的景色,谁还能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呢?下山时则更可怕,我的双手死死地扒住马鞍,不敢有丝毫松懈,好象一松手就会一头栽出去,落进乱石堆里。紧张归紧张,我其实还是很享受那种刺激的,还有难得的美景,都不枉我冒险一回。

找到在朵朵酒吧发呆的Monica,大家开始泛舟泸沽湖。在湖上的感觉和临湖眺望以及登高俯瞰都不相同,看似平静的水面在风的作用下波涛翻滚,阳光在湖面上显得更强烈。当猪槽船划到湖心,四下里望去,全是晃动着的水。这时,划船的小伙子一首轻快的山歌让我们的心放松了下来,那歌声非常纯净、自然、婉转,自恃为卡拉OK高手的我们也禁不住一展歌喉。然而,什么高手,我们这种只有在高品质麦克风放大、加入回声和混响之后才堪入耳的声音,在这广阔的湖面上,简直没一点力量,难听极了。因为湖上风大,我们把船停在湖心的“蛇岛”旁边,上岛休息。我以为只有大海才具有的惊涛拍岸的气势,如今就展现在泸沽湖上,一层层浪被风吹打着拍在岸边,沉重的猪槽船几乎要被打翻。另外一条船的两个船娘使足了劲把住船身,在这惊心动魄的和巨浪搏斗的期间,她们还轻轻松松地唱了首“青藏高原”,尤其是最后那个高音,完全没有用气力的样子,声音楞是在震耳的波涛声中还是那么清晰、响亮,韩红?靠边站吧,论嗓音,论底气,论腔调,都不知逊色多少,更不要说那种闲庭信步的气度了。

划船之后去小洛水吃午饭,发现小洛水的风景远不如里格岛那么清新自然,到处是商店,于是小小地得意了一番。不过话说回来,要能够接待大量的游客,要靠旅游业提高当地的经济水平,还是需要这些商业的东西的,何错之有呢?

我的高原反应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可以在回丽江的路上充分体会惊险的山路了。快到丽江的时候,老爹在金沙江边把我们放下来,美其名曰休息,其实在洗车,问为什么,答曰要进城了,需注意一下形象。可不,否则咱老爹开着辆灰头土脸的破车进丽江,多给中甸丢面子啊。忽然想起老爹路上讲的一个小笑话,说为什么丽江的车永远也跑不过中甸的车呢?因为丽江的车牌为“云P”,而中甸的车牌是“云R”,一条腿的怎么能跑过两条腿的呢?这真正应了石头给老爹做的评价:“热爱家乡”。

回丽江后实在辛苦,跑到一家叫“流云”的理发店洗头,怪享受的。这之前还有一段小插曲。我和Monica出来找洗头的地方,走进一家“姐妹理发店”,千呼万唤之后老板终于出来了,知道我们要洗头之后,居然充满歉意地说小工不在,他自己洗头技术不太好。真是够实在也够懒的,要搁咱内地,怎么不得把我们留下来好歹洗个头收点钱么?丽江的人就是这么随意,不勉强自己和别人。之后三人到一个叫“Haku”的酒吧餐厅吃饭,老板穿一身标新立异的绿军装,样子很酷的,和老爹、石头都认识,还给我们解释他酒吧的名字不是日文,而是东非肯尼亚语,让我想起了“狮子王”里那两个胸无大志却善良可爱的野猪和虫子朋友。在一个水草丰美的世外桃源过着一定程度上的自欺欺人的生活,很幸福,不是吗?多少来到泸沽湖或者丽江就不走了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悠闲丽江

回丽江的第二天,我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高原的气候,所以放弃了去玉龙雪山的计划,Monica的懒筋又发作了,于是也留在了丽江古城。Helen则在老爹的陪同下通过小索道到达了牦牛坪,一睹雪山的风采。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Helen雪山一线,因为大索道的票卖完了,他们只得坐小索道上山,开始Helen还是悻悻地,加上同行的另外两个伙伴没有前来,多少有些兴趣索然。但当她到达牦牛坪,莽莽雪山尽陈眼前的时候,所有的激动、快乐、感慨、幸福,都失而复得。牦牛坪在雪山旁边的一座山峰上,可以说是和雪山面对面的地方。让我剽窃几句古诗来描述我在照片上看到的大雪山的美景和Helen如花的笑脸吧:“相看两不厌,唯有玉龙山”。她的穿着鲜红色藏袍和牦牛合影的照片很不错,那是由内而外发出的微笑,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其实我们这一路所拍的照片,几乎全都洋溢着这样的笑容,从没有这样轻松地拍照,不需要刻意地摆什么姿势,念“茄子”来令自己有笑的表情,快乐的神情态度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来了,挡都挡不住。一路上卖东西的小姑娘们见到老爹纷纷被他的酷迷倒的无限崇拜的样子就不再赘述了。据Helen说回来的路上,她亲自开车走了“云南第一直路”,巨爽无比,因为本人不会开车,所以不能身同感受,还是有待她自己来细细描述吧。

现在回到我和Monica丽江古城这一线,早上足足地睡了一个大懒觉,快到中午才起床。饿了,跑到四方街口的一个广东人开的茶楼喝早茶,店名好象叫“科贡坊”吧。店里的装修很有特色,很别致,有狐狸皮、弓箭、鼓、宗教壁画等等不一而足,总之很另类的样子。在那里,我居然吃到了正宗的鱼片粥和广州酒家的插烧包,有意思,时空错乱的感觉。都说在“四方街看四方脸”,坐在科贡坊二楼靠窗的座位,的确可以尽览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有穿着“披星戴月”服的纳西老妪,有背着半人高的硕大背包的“老驴”,有戴着标志性的帽子跟着手举小旗的导游的步履匆匆的游客,还有两手空空显然是晃悠了很久的无聊人士。店里的一个服务员居然是个天津人,我半个老乡呢。她热情地要给我保留吃剩的半碗粥,多么精明地做生意的手法,又那么自然亲切。

在木府的门口转了一圈,然后在三眼井旁边的石凳上小憩了一会儿。之后我们离开古城最热闹的商业街,发现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就别有一番天地。没有摩肩接踵的游客,没有琳琅满目的店铺,河水安安静静地在街道间流淌,河畔开着鲜艳的野花,当地的小孩子趟着河水嬉戏,纳西老人坐在门口或干活,或休息。偶尔有看家的狗儿因为我们这些外人闯入它们负责看护的领地而狂吠几声。我们发现古镇人家的对联很有意思,开始注意到这一点是发现他们的对联有各种颜色,红色、粉红色、白色。原来他们仍然保有“守丧”的礼节,三年守丧期内随时间的不同,对联的颜色和内容都有不同。看来纳西族不但受汉文化影响很深,而且比内地的汉族保留了更多的传统。这一点在后来观东巴歌舞和听纳西古乐的时候感触更深。最后一晚偶遇LJ的时候,他甚至拿出一个小本本跟大家讲他在纳西古城抄下来的各种对联,比我们此行走马观花、囫囵吞枣的收获当然是大多了。

下午我们在一个小咖啡馆喝了点东西,尝了“丽江粑粑”,味道有点象咱北方的烙饼,再夹些甜的咸的馅料进去,挺可口的。一只叫“小冬瓜”的小狗吸引了我的注意,它乖巧地在我们的脚下穿来穿去,累了就蜷缩在地板上休息,旁边的一桌人也很喜欢小冬瓜,大家逗着逗着狗就攀谈起来,于是就有了“香港老板”的故事云云。

Helen带着从雪山回来的兴奋叫我们去附近的另一个古城参观,Monica仍然迷恋悠闲自得的状态,跑去“石头”书屋看书、聊天、听音乐去了。而我则好奇地随他们来到那个茶马古道上更古老的城镇。和丽江古城不同,这个古镇还没有开发完全,街道、房屋、溪流等等更加原始一些、清净一些。我完全从高原反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甚至有些亢奋,不停地拍照、讲话、大笑,难道是“红景天”的作用?

晚上三人一起观“东巴歌舞”,如果说后来我们听的纳西古乐是“阳春白雪”,那这场东巴歌舞就是“下里巴人”了。歌舞以少数民族风情为主,展现的是一幅幅世俗生活的场景,祭神、情人相会、牧羊,当然也有一些象纳西古乐这样比较严肃的内容。最有趣的是和主持人杨宏吹牛,他是个怀才不遇、一肚子愤世嫉俗、出身于没落贵族家庭的典型的知识分子,对文化的衰落、现代社会的种种丑陋现象、人们信仰和道德的缺失等等,相当痛心疾首。终于遇到几个肯听他唠叨的年轻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古今中外了起来。而我们则感慨丽江竟也是这样的人的藏龙卧虎之地!

丽江一日,悠然自得,虽无惊险刺激,却有良多感触,备足了精神向虎跳峡和中甸进发。

惊心动魄虎跳峡

都说到虎跳峡一定要下到中虎跳,然而其实我对于这个“下”字却丝毫不知深浅。怎么个“下”法呢?无非是爬几级台阶或是走一段山路罢了,我一直想。车开到虎跳峡,并不急着下去,老爹居然领着我们先去吃午饭。好吧,吃就吃吧,我也没有多想。席间大家问起来下到中虎跳要多长时间,老爹思忖片刻说大概四十分钟吧。我想,也还算可以,只是好象稍微远了点。

然而真正开始下山时,我们都傻眼了,先是Helen脚下打滑,山路太陡了,又多碎石细沙,很难站稳,然后是看到狭窄的山路旁边的万丈深渊,我的腿也发软了。其实从丽江一路开过来,已经明显感觉到和往泸沽湖去的山路的不同了,对面的山离我们是如此之近,近到产生了强烈的压迫感,山势格外陡峭,万仞绝壁直直地耸立面前,冲上云霄。想来两山之间定是深溅峡谷了。人呆在车里尚觉得惊险,如今双脚就踏在这深渊的边缘,几丛枯草,几块乱石的后面,就是悬崖了。我和Monica走在Helen和老爹的后面,今天我终于理解了“如临大渊”到底是什么感觉,每走一步,都不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面从虎跳峡上来的人和我们擦身而过,我不自觉地问道,“还有多远?”当听到回答是“你们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时候,我不禁大叫“啊!”,因为我们至少已经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按照我的心理预期,应该快到终点了。原来老爹的四十分钟纯粹是连哄带骗的心理战术。哎,没办法,还是得继续走下去。为了保持平衡,我需要经常蹲在地上蹭着慢慢下去,开始还挺注意裤子和手的清洁的,后来干脆什么都不顾了,气喘吁吁地手脚并用,管他什么泥不泥、土不土的,平安下去就好。

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张老师”驿站,说是“驿站”,其实就是个收费站,就差腰里别两把大板斧吆喝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了。好在有个气势逼人的强悍向导老爹,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给免了。由于他们的方言我听不太懂,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谈判的,只好乱猜是熟人关系加顺水推舟加气魄危压共同作用的结果了。所谓“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是也。

坚持啊坚持,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当耳边传来轰隆隆的水声,终于到达了终点。颤颤巍巍地走过一座木板索桥,东倒西歪地跳过一片乱石岗,我们就站在举世闻名的虎跳峡旁了。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水流,飞流而下的江水以巨大的动量冲击着崖岸和礁石,激起碎玉般的浪花,涌出层层的泡沫。静静地坐在岸边的大块岩石上看奔腾不息的滚滚波涛,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无穷力量,忽然感到人是如此之渺小和微不足道。再抬头仰望周围高大的山岭,如此威严,岿然不动,江水的动和大山的静都仿佛蕴藏了巨大的能量,相互碰撞,相互平衡,共同塑造出了绝世的奇观。

然而真正的挑战是上山,同样的旅程,倒过来往上走的时候,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和耐力。这次Helen健步如飞了,我和Monica还是落在后面。两条腿好象已经不听使唤,酸疼得利害。记得上次这样折磨自己还是上大一的时候,徒步居庸关长城,那段正在修缮中的长城的台阶有的足有一米高,也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的,下来的时候腿酸地站不住,直想往下打出溜。时间不饶人,现在的体力肯定大不如前了,却还要征服更险峻、更辛苦的路程,能行么?实在很令人感动的是,老爹不声不吭地帮我们每人做了一枝拐杖,让上山的路轻松了很多。一路上有抬滑杆的,总是试图说服我和Monica坐轿子,然而他们越是说我们凭自己的力量爬不上去,我们就越是赌一口气非要自己爬上去不可。就这样一步两停,我们最终还是上去了。这成就感是不言自明的,回看来路,苦尽甘来,幸福无比。

虎跳峡的美不只在于水流如何湍急,浪花如何飞溅,涛声如何震耳欲聋,更在于一路的艰辛苦难,有山回路转的沿途景致,有朋友间关心扶持的患难与共,有同行路人相互理解的会心一笑,还有挑战自我、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

虎跳峡之后,我们的车子就开上了前往中甸的坦途。老爹许是产生了归家的兴奋,一路高歌,还不厌其烦地教我们“泸沽湖情歌”,小阿哥,小阿妹,玛达咪之类的。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中甸,香格里拉,这片神奇的土地。

香格里拉-温泉仙境

踏上香格里拉的土地,一切都那么的不同。广阔平坦的草原上一头头牦牛在悠闲地吃草,山坡上开满了粉红色的杜鹃,道路两旁偶尔会出现几个“玛尼堆”和白色的“XX塔”,承载着藏民的祝福。了望四周,是绵延起伏的群山,朵朵白云在青山上投下黑色的影子。天空、草原都是如此辽阔,我们禁不住停车拍照,然而这样壮美的景色如何能装在小小的镜头里呢?“看,雪山!”“看,牦牛!”“看,杜鹃!”。。。我们不停地惊呼着,满眼是看不尽的美景,已经远远超出了语言所能表达的赞美的极限。我们想对着群山呐喊、高歌,想乘一片白云飞翔,自由地徜徉在蓝色的天空。

到迪庆县城,居然遇到了LJ,上次见面还是在公司的销售会上,人人都正襟危坐、不知所云。而今天的LJ,一副“老驴”装扮,风尘仆仆的样子,比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他可爱多了。更巧的是当天是LJ的生日,他在一家据说是当地人很喜欢的餐馆请吃饭,老爹的歌手朋友和表弟也来助兴。我们三个女生一人向LJ献花一朵,以示生日祝贺。那个歌手朋友的嗓音真是太好听了,浑厚、嘹亮、悠扬,随随便便一首歌,就把我们给震了。他的传统藏族服饰令Helen艳羡不已,比她那天在牦牛坪上穿的可要华丽多了。席间的插诨打科笑料不断,LJ甚至冒充总经理大人给小Shirley打了个电话,“你好呵,Shirley,我姓刘啊。。。工作压力比较大,出来散散心嘛。。。哈哈哈。。。”把Shirley蒙了个折折实实,想象着她肃然起敬的样子,我们的肚子都笑疼了。曲终人散,道别LJ,我们开始了又一段奇妙的旅程。

先是参观老爹姐姐家,好一个宽敞舒适的豪宅!天井里种满了花草,郁郁葱葱。一看就知道老爹姐姐是一个很讲究生活情趣的热情的人。老爹的两个外甥也很乖的样子,客厅的墙上贴着好多他们的奖状。不过看样子他们俩挺怕这个威严的舅舅的,可能平时舅舅没少教训他们吧。

又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老爹带着我们穿梭在一条几乎看不见的曲折山路上,因为正在修路,所以道路坑坑洼洼,两旁堆满了石块、土料,车灯仅能照到前面几米的地方,我们每每以为前方没有路了,车就要冲出公路了,每每陡地一个大转弯,又柳暗花明了。不知这样过了多长时间,车子停在一个小村子里。一下车,我又魂飞魄散了,两只大狗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低吠着尾随着我们,都说藏狗凶悍异常,我这次可是见识了。赶紧在主人的保护下躲进一个藏族人家。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客厅在楼上,很空阔的屋子,没有太多家具,有限的陈设几乎都嵌在墙壁里,神龛,年画,灯烛等等。而屋子的中间摆了个大大的炉子,旺旺的篝火把房间映得红彤彤、暖洋洋的。主人在篝火的炉灰里烫热茶,然后再把捣好的酥油加到茶里,原来酥油茶是这样做出来的啊。喝一口酥油茶,有茶的清香,有酥油的醇香,还有咸咸的味道,我三口两口就喝完一碗,精神为之一爽,都说酥油茶有增强体力、减轻高原反应的作用,看来不假。然而老爹提醒我,喝酥油茶不要全喝完,在藏族的习俗里,全喝完就是喝够了的意思,人家就不会再给你加了。我赶紧央求再给我添一点,而且小心地保持碗里总是剩下一些。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跑过来,抓着我的袖子逗趣。Helen是极喜欢猫的,而且非常清楚逗猫之道,于是猫儿舒舒服服地蜷缩在她的怀里,时而伸个懒腰,时而舔舔毛,玩得有来到去的。而Monica则是发挥了她一贯的套词本领,和主人闲聊。我嘛,怎一个馋字了得,光拼命喝茶了。

离开藏民家,驱车来到“天下第一汤”的温泉,我们再次震惊了。温泉在一个山谷里,需要下百级台阶才能到,而下至谷底,抬头仰望,万丈绝壁兀立近旁。高山环抱之中的这个温泉显然是集天地之灵气凝结而成的,只听得汩汩的水声和轻轻的人语。温泉的水热度适中,虽然外面天气微寒,可是泡在雾气腾腾的水里,尤其是在出水口附近温度稍高的地方,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每一块肌肉都得到充分放松,一天的疲惫哪里还见得踪影?虎跳峡艰苦卓绝的历险、曲折山路惊心动魄的刺激,如今都慢慢消融了。温泉的夜空是如此美丽,四周是黝黑的山峦,银色的流云快速地掠过蓝色的天幕,然后是巨大的、明亮的月亮升上了山顶。“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呦。。。”这歌声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空灵、纯粹,有如神助一般。我们的皮肤在富含硫磺和矿物质的水中被滋润得格外细滑(温泉水滑洗凝脂?嗯,很准确,水很滑,身上好多“脂”),精神也特别清醒。想想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老爹的表弟特别兴奋,可能还是Monica“无招胜有招”的套词本领发挥了作用,他滔滔不绝地谈着自己的经历、生活、朋友、亲人,我听着听着,觉得很有意思,我们是生长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的、经历完全不同的人,然而却可以如此畅快地沟通,然而我们却经常深深地苦恼于和身边的同事、家人、朋友的芥蒂,为什么呢?据老爹说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原因是他的小表弟太兴奋了,不住地跟他讲Monica如何如何,他说了什么什么,甚至连说梦话都一会儿用普通话,一会儿用土话。

香格里拉-风光无限

来到中甸的第二天,我们来到“蜀都湖”。蜀都湖是一个高原湖泊,位于三千七百米的海拔之上,所以气温很低。我们乘坐皮艇绕湖游,得穿上厚厚的军大衣,再加上一件救生衣,臃肿得不得了。天气薄阴,湖光山色显得比较柔和,湖水平静,波澜不兴。只有皮艇疾驰而过时激起的波浪划破明镜般的水面。湖边堤岸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牦牛,悠然自得。偶尔有乌鸦嘎嘎地飞过头顶,据说这是当地人认为的吉祥之兆,和我们的喜鹊闹枝头类似。这么说我们要交好运了。

中午时分,饥肠辘辘,在湖边的小店吃东西,喷香的烤肉,鲜美的水煮鱼,还有烤土豆、炒青菜,真是视觉享受和味觉享受的完美结合。游罢蜀都湖,天空竟飘起了些许小雪花、小冰晶,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多么奇妙的高原气候,在五月的季节居然会下雪!

那帕海在现在这个季节其实不是“海”,而是一大片草场。等到雨季来临,几场暴雨之后,它就会被水填满,成为名副其实的“海”了。远处是雄伟的雪山,稍近是连绵的青山,接下来是宽阔的草原,放牧着成群的牦牛,仔细观察,会发现身旁残留的水洼或者泥坑里,一只只野鸭在踱着方步,还有不知名的小鸟跳来跳去。我和Helen去骑马,Monica则因为泸沽湖的心理阴影说什么也不肯骑,于是一个人留在牧场边上对着牦牛发呆。据她后来说,她生怕把牦牛盯得发毛了朝她冲过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否则,她一定会继续享受那种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我们两个策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惭愧,其实不是“奔驰”,而是遛达,为了配合一下“那雪山,那青草”的豪迈气势,撒个小谎没事吧?凝望着遥远雪山上的皑皑白雪,我忽然想起了一句对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路上,老爹把车开到一条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车的小路上,再抡圆了膀子把车倒出来,费尽周折,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一看“狼毒花”。这种花会在一年的不同季节变换颜色,现在是黄绿色,很漂亮。然而就是这样美丽的小花,具有很强的毒性,据说可以毒死牦牛。好在知道了这一点,否则我可能真去摘一朵留念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离开那帕海,老爹又介绍我们去看郁金香。高原上能长郁金香吗?郁金香不是生长在荷兰那样的海拔很低的地方吗?怀着种种疑问,我们来到了郁金香园地。然后我们再次惊讶得合不上嘴了,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郁金香地,这简直不象种花,而象种菜、种麦子了。引用老爹的描述,“那花美得象假的一样”。只听说过假花象真的一样美,没听说过赞美真花比作假花的。然而见到高原上的郁金香,这种描述不能再准确了,那花瓣的颜色非常鲜艳,火红的,金黄的、菊黄的,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加明媚动人。而花茎则非常挺拔,象高高地举起一枝枝火炬,直指天空。离开时,花园的恶犬不断地向我们狂吠,好象我们会如何损害了它的宝贝郁金香一样,怎么会呢?我们喜欢和爱护还来不及呢。

晚餐在一家地道的本地饭馆,吃当地特色的玉米饭,挑剔的Monica对不合口味的饭菜浅尝辄止,眼看她又要吃不饱了,小表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跑了很远的路买来一个热腾腾的汉堡。Monica吃得那叫一个香啊,多好的人哪。饭毕,一起游览中甸古城。古城真的是很古旧,几乎没有经过开发和装修,街道狭窄,房屋陈旧,不过这正合了古城的沧桑的丰韵。城里开了些很有特色的酒吧,有Helen的西安老乡开的“榛子”,有两个老外开的“乌鸦”,还有个法国老头开的“牛棚”,在原来藏式住宅的基础上(就是那种两层的小楼)加工而成的,刻意地突出了粗犷、质朴的特色,炉火、秋千、木制的桌椅板凳、灰黑粗糙的墙壁。老爹计划在街口的地方开一个酒吧客栈,已经盘下来了一栋房子,就待装修了。

古城的中心有一座小山,名曰“龟山公园”,拾级而上,有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转经筒,需要两三个身强力壮的人才能转得动。经筒上刻着佛祖、圣山等图案。我们使足了力气转了三圈,表示祈福。再绕山顶的寺庙缓缓步行三圈,也有祈祷的意思。佛教的这个规矩很有意思,人一旦想不通了,就来此走三圈,缓和激动的情绪,让这明净的天空和横亘的青山给自己宽慰,让佛祖的光明为自己引路,什么不快都会烟消云散了。站在山顶,古城新城尽收眼底。山上的桃花、苹果花仍在灿烂的开着,迎风摇曳,我的心也如此之宁静安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晚上和Monica跑到乌鸦酒吧闲晃,酒吧里一个游客也没有,安静得很。和伙计聊聊天,瞎扯一阵子,围坐着炉火喝杯热茶或咖啡,太惬意了。Helen和老爹出去泡吧,看她回来的样子,应该是挺开心的,然而未曾亲见,语焉不详。睡前和Monica发生一些口角,引发了好几个钟头的深刻的探讨和思考,关于大家个性的弱点,如何与朋友沟通,怎样更宽容、平和地生活等等等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之是严肃得很,深入得很。好多年没有这样“卧谈”了,刹那间好象回到了上大学的日子。一起出游、一起生活,往往是真挚友情的试金石,一个人内心深处的价值观、骨子里的个性、以及最根深蒂固的弱点,都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表露无遗。我很庆幸能和这样两个直率、坦诚、善良和富有责任心的朋友同行,能够有机会发现真正的自我。我相信此次旅行对我们三个人今后的生活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我还说不清楚这影响具体将会是怎样的,还是让生活来揭示吧。

香格里拉-佛光普照

松赞林寺别称“小布达拉宫”(怎么那么多小布达拉宫?咱河北承德避暑山庄附近也有一个),寺庙和喇嘛的住所都建在一坐山坡上。大殿金顶是以蓝天为背景的,因而格外壮观。据说藏族家庭里有人当喇嘛是件非常荣耀的事情,和汉族出家的情形大不相同。他们需要自己筹集资金为自己盖住所,而能够在松赞林寺的山坡上有一间自己的屋子都非十几二十年的修行不可。一早到达寺院,天空特别清澈,万里无云,故而高大的庙宇更显神圣威严。我们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拍下了金顶、雪山、草原的完美组合。很快,白云重又铺上了天空,似乎佛祖故意留了那么一小段明净的天空给我们体会、享受和珍藏。

大殿内的壁画颜色鲜艳,图象栩栩如生,有悲天悯人的神佛,有威而不怒的罗汉,有张牙舞爪的鬼怪,有倍受景仰的各世活佛,还有俗世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可惜对藏传佛教不甚了解,看不懂这些壁画所讲述的故事,就是所谓“外行看热闹”了。蒙混在一群游客中,窃听了几句导游的介绍,依稀知道了西藏曾有过一段宗教纷争的惨烈历史,宗教人士和普通百姓都付出了血的代价,然后逐步形成了今天的各个教派。本来佛的理念是普渡众生的,然而为了这个佛理,却有无数人命丧黄泉。佛之道,在哪里呢?

离开松赞林寺之前,把门票上的明信片寄了出去。本想多寄几张给朋友们一个惊喜,然而一时之间竟发现根本不知道几个人的详细地址,和他们的联系多维系在几个手机号和E-mail地址上,一旦更改,这些朋友可能就要杳无音讯了。小时候写信,把信叠成纸鹤、星星、青蛙,再小心翼翼地投入邮筒,然后若干天焦急等待回信的感觉已经久违了。又买了一本香格里拉的照片集,专业摄影师的技术果然不同凡响,拍出来的效果如梦似幻、美不胜收。但那些表达的是摄影师自己的感受和体会,而我在期待我自己拍的照片,虽然摄影效果会大为逊色,可是那里面有我的点滴心情,以后不时地回顾旧照片,可以重温我曾经历过的难忘旅程。

Helen在门口的小店买了一条手工羊毛披肩,之所以能以比较满意的价格成交,还是老爹出马的结果。(不过可能这样真的不太好,我们游逛几天走了,人家老爹还得在当地继续混下去,总帮我们砍价,岂不是会得罪很多当地的生意人?)离开中甸之前,买了几张CD,又到老爹姐姐家参观、拍照、吃樱桃,不亦乐乎?

从中甸返回丽江的一路上,风景实在太美了。(来时应该是同样的路,怎么没有这种感受?难道是爬虎跳峡太累了,无心享受风景?)两岸青山,开满了白色的杜鹃,林中树木,深深浅浅的绿色中夹杂着几抹金黄或者橙红,山间不时可见溪水、飞瀑,如银链当空舞。我们经常不得不停下车,好好感受一下眼前的美景,而那些惊鸿一瞥落在身后的,只如流星一般在心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印象痕迹,成为永不复得的遗憾。路边的小溪清澈见底,凉沁沁的,我真希望在溪水边盖一座小木屋,窗外是蓝天白云和灿烂山花,推门而出是欢快流淌的清清小溪,夜晚傍着漫天星斗入眠。多么诗意的生活!可是我们注定还要回到大都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回到钢筋水泥的囚笼里,将香格里拉梦幻般的一切深埋在心底。旅途已然接近尾声,快乐的终点难道不是伤感么?

石头托老爹请我们吃饭,选了一个背山面水的路边小饭馆,那土鸡火锅可真香,不知是不是太饿的缘故,上的若干盘菜立马被风卷残云地解决掉了。那些西红柿、豆腐、“海XX菜”、“豆苗”都新鲜地不得了,那味道好象只存在于小时候的记忆中,长大以后在城市里吃到的蔬菜几乎都失掉了蔬菜的原香,索然无味。Monica可得到了爱吃的东西-西红柿,不但吃掉了大半盘子里的成品,还饶了一整个作为额外补贴。看样子她吃得可真挺享受的。

到丽江以后,我们一起看买回来的香格里拉图片,老爹幽幽地讲起他所熟悉的每一座雪山,原来我们这次因时间不够没有去成的梅里雪山,才是最美最美的地方,看来我们还得再来一次,然而去梅里的路更险,海拔更高,我们能行吗?“无限风光在险峰”,我如今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偶然得知东航擅自改了我们已经买好票的由丽江至昆明的航班,不得已,Helen和老爹帮我们去县城改签机票,我和Monica简单收拾之后去吃晚饭。我们边吃边聊此行的一些感慨,遇到的人和事,发现内容实在太丰富了,如是趁着记忆犹新,赶忙流水帐似的记录了下来,这就是之前那篇“大事纪”的雏形了。晚上准时去听宣科的纳西古乐。

古乐的演奏者大多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穿着明黄色的长衫大褂,鹤发童颜、白髯垂胸、气质不俗,个个老神仙似的。宣科穿一间藏青色的长衫,雪白的衬里,精神奕奕,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的模样,然而实际上他已经七十五岁了!早听说纳西古乐的精华之一就是宣科的介绍,这个人早年蹲过十几年的大狱,对中国传统文化和纳西族传承下来的独特艺术有着几十年的研究,性格幽默,言辞锋利。果不其然,一个个典型的文人笑话把全场观众逗得前仰后合,大笑过后自然可以体会到一种无奈和悲哀。记得有一首歌是这样的:“笑有笑的来由,骂无骂的章法。喜怒哀乐皆成联,秃笔一枝能生花。”用来形容宣科这个人,满合适的。轻轻松松的嘻笑怒骂之间,宣科抨击了中国所谓时尚艺术的肤浅和矫揉造作,赞美了民间艺术的真诚和自然,感慨于古老文明的逐渐衰微,痛心于现代人精神世界的极度贫乏。当然,他也不失时机地为自己的事业摇旗呐喊,做足了广告。这个人挺有意思,既有传统文人的愤世嫉俗和指点江山,又有精明世俗的商业头脑,年纪一把,毫不持重,狂妄中带有谦和,激情中充满无奈,矛盾得很。

纳西古乐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具有“汉文化”气质,比汉族更“汉族”,相比之下,我们中原地区如今倒有点象“蛮夷之地”了。有些在中心地区已经失传的唐宋遗音,却在这遥远闭塞的少数民族地区得以留存,如同恐龙蛋化石对于恐龙这个物种的意义一样,纳西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华汉文化保留了珍贵的基因。或许中华文明的某些部份可以通过这些基因的“克隆”来获得重生。“浪淘沙”,“菩提蛮”,“山坡羊”,古老的乐音,熟稔的诗词,震撼人心的中国交响乐。

音乐会后,再遇LJ和小北京,另外还结识了LJ的新朋友小麦。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而且还是“再遇”故知。几个人先是由LJ引路来到一家叫做“左岸”的咖啡厅,然而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我们显然严重破坏了“左岸”高雅、悠闲的气氛,弄得LJ大丢面子,只得离开。换了一家没有顾客的酒吧,可以放心大胆地高谈阔论了。这才是真正的我们嘛,什么“左岸”“右岸”的,没品就没品了,高兴就好。LJ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开始给我们讲述他在丽江以及高原雪山上的心得感受,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腻、感情丰富而且具有相当文学修养的“愤青”呢,对了,LJ反对“愤青”一词,还是用“左岸”他会更满意一些。纳西民居的对联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把一些精彩的对联抄在一个小本子上,不时地拿出来给大家朗诵讲解,什么叫“说得花儿都开了”?这就是。的确,纳西人的文化底蕴从他们日常生活起居的点点滴滴可见一斑,远不止古乐、东巴文字等等。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经历了蓝天白云、草原雪山的洗礼之后,内心都有很多感触,然而对自己影响最深的东西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现在,心里只有激动、感慨、留恋等等非常感性的东西,也许,几天以后,或者几个月、一年以后,那些理性的东西会逐渐浮出水面,一定会的。

然后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和在别处玩的时候不同,纯搞笑的问题少了,关于人的个性、人生、理想、亲情、友情的话题多了。“在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在雪山之颠把我的魂唤醒”,我们的心灵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如此深刻又深沉,谈到了凌晨四点半。

离愁别绪

假期就要结束了,不得不离开。带着思绪万千的大脑和疲惫的身体,我们开始沿来路返回,丽江飞昆明,昆明飞长沙,长沙飞南京,南京返扬州。在昆明转机之间去吃肯德基,还和态度恶劣的超市服务员发生了摩擦,和丽江、中甸遇到的那些纯朴、善良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情绪在逐渐低落,纷纷扰扰的世界的喧嚣象天边的阴云,一步步地侵占了晴朗的天空。我们开始分不清哪里才是我们真实的生活。香格里拉的云彩亦梦亦幻,然而又那么真实,仿佛回过头去就能望见天上那一轮圆月;身边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刺激着各种感官的不快,但变得非常模糊,好象闭上眼睛就可以远远地抛开。这是不是就是那种精神和肉体相分离的感觉呢?我们的身体被各种交通工具运输着飞越千山万水,被现实的羁绊束缚着回到原来的生活,而我们的心则留在了云贵高原的青山碧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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