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峨眉山游记（三首）

清音阁

忽然间，窗外送来了嘤嘤琴声
此起彼伏，之后，你就来了
一身青衣，把耳朵伸进窗格
偷听那个欣赏琴艺的人
醉了酒，还能从壶里斟出满杯诗句

天宝年间
这琴非我所奏，酒亦非我所饮
弹琴的人已经佛化
醉酒的人却在墙上留下了咏叹

而你，只要再走几步，转过那扇门
我们就能在青石阶上相遇

别管楼阁里几醉几醒
别管案头香燃几寸
我们应该驻足，看清隔世的对方
打声招呼，谈谈天气
因为天气一直很好
月亮一直悬在头顶
而琴声，已断断续续响了千年

2004.7.16.峨眉山清音阁

天门石与枯叶蝶

遥望时间的背面，一棵树为舞台
你的桃园里，发生了我们
不经意地一次出逃
他在后面，接替你的停顿

那一年，你坐在玉女峰顶
夜幕降下，你看着他
将天门石一折为双，断了
你的天缘和我们回家的路

没了。风在暗笑，从月白里伸出手
攒着一把风景撒向遥远
另一些东西也被撒了出去
那是他和另外一些人
他们就藏在风景里
因为藏在风景里比藏在故事里安全，他们以为
此刻他们又和你的姿势，一起
从故事里出逃，尽管又是初来乍到

你的眼睛瞪得像蟠桃
里面翔着蝴蝶的影子
菊也在半夜里开了
在你的手上，流出了音乐和传说
四野无人，只有我们
你狠心地把我囚在里面......

2004.7.18于峨眉山

万年寺用斋

在殿堂间明灭的烛火中听禅，之后
二十点钟，月亮升起在峨眉山
我将时光消磨在青石铸就的石栏上
下山的路在一百零八米处
我省略了其中的几处台阶

二十点十五分，我在万年寺用斋
一点米饭
加上三白两绿，还有清汤
吃得我素面朝天
一只猴子自始至终
在我身前身后作圆弧的旅行
绕得我心烦， 就象上山下山的路
无所谓起点与终点

现在是七月十五日子时
我的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以前或以后的日子都被寺僧关在山门之外
不去多想，欲望和喧嚣
已被红墙阻隔，我乐观其成
院子里有三棵古松，一棵已经死去
还有两棵，月光正坐在上面

2004.7.15.峨眉山万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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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仙山有灵气,诗歌自高古.刑天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