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游记（四）泸沽湖之赵家湾

第二天，天气晴了。下了半个月的雨竟然为我们而歇战，又一次喜出望外！洗尽铅华的湖水终于展露了她本来的肤色，从山下望去，水波不惊，宝石蓝和翡翠绿混合的颜色浓得化不开。她将朵朵白云轻轻地揽入怀中，保留了每朵云的姿色，不做任何无味的修饰。周围柔和的山脉将湖水的轮廓雕琢成一位优雅的少妇，几朵飘然其中的小岛是她腰间的花带。多么圣洁的美啊！纯洁得让人窒息。都说泸沽湖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没有亲自仰慕她的尊容，没有亲自捧起她圣洁的湖水，你是不会相信的。望着这般山水，我有跳下山去，投入湖中怀抱的欲望。终于理解了《卧虎藏龙》里的章子怡为何在最后一幕会纵身跳下山崖，她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回归。

湖上漂着片片的小白花，为她的头上添上一朵花簪，修饰得如此恰当好处，使这位少妇更显妩媚。摩梭人管这种花叫“海藻花”，也叫“水性杨花”，他是从湖底生长上来的植物，为了就是在湖上绽放安静的笑容。后来，当摩梭姑娘唱起名为“海藻花”的歌时，我的整个身子都软了，陶醉于其中不可自拔。只有这么纯洁的歌声才配得上这么美丽的景致，而这首“海藻花”成为了我在泸沽湖畔学会的唯一一首摩梭歌曲，至今时时吟唱，将我的记忆拉长，再拉长。

“湖上海藻花，风吹阵阵香。我的思念在远方，在远方。难忘那一夜，歌舞篝火旁，眼睛说了多少话，我俩相亲情谊长。阿哥，玛达咪，阿哥，玛达咪。我托春风捎个信，千里送花香，山花烂漫泸沽湖，阿哥呦，珍惜好春光，阿哥呦。”（我自认为唱得很有味道）

我唯恐前的美景很快会消失掉，一边爬山一边偷偷地回头望，发现每到一个高度，眼前的景致便有所不同。望到一山坳处，只有一所小木屋守望着湖水，在木屋上凭栏而居，似乎可以亲吻到海藻花。

正幻想着，一个女孩儿赶上我们，于是三个结伴而行，翻山越岭，向赵家湾走去。与这美景十分不协调的是山上随处可见的塑料垃圾，我忍受不了，拿出垃圾袋，三个人开始一路捡垃圾。女孩儿独自从攀枝花来，在成都念研究生，人张得一脸学生气，说到旅游眼睛便开始放光，说是先探探路，下次打算徒步去稻城、亚丁。我听了暗自咽了咽口水，咋么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强哩！

到了山顶，我们终于找到了垃圾的源头，是那些彝族人卖的零食。我们跟在一旁捡垃圾的老伯伯聊天，他偷偷地告诉我们卖零食的人很不讲公德，不应该让他们继续卖的。他看我们帮助捡垃圾很是感动，帮我们跟卖蘑菇的彝族人砍价，把牛杆菌的价钱从100一斤杀到10元一斤！（水分够大的！），还告诉我们顺着山下去找他的侄子，让他们给我们做饭。原来赵家湾最大的一户人家是汉族人，姓赵，故称赵家湾。赵家湾不大，景致却美得可以。此时云破天开，阳光洒在湖面上，只见云水相间一色，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一条小船悠悠划过，荡起微微波纹。湖水不作声地拍打着岸边的石子，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如此清澈的湖水，情不自禁的捧起来喝了一口，甘甜清透，沁人心脾。单纯这湖水已够人流连忘返的了，何况此时还传来阵阵歌声。我们顺着歌声望去，在一条伸出湖面的沙地上，一群摩梭小伙子和对岸的姑娘们在对歌，佳人配美景，疑似走进了一幅神仙画卷。

摩梭人天生是歌手，他们独特的嗓音和嘹亮的音色缘于这片湖水的恩赐。从小，他们就对着广阔宁谧的湖水高歌，任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山谷间。摩梭人无时无刻不在歌唱，歌声便是他们最好的语言。相比之下，城市人的歌声显得做作呆板，缺乏天生的艺术感染力。没有办法，环境造就人呐，无论在黄土高坡上吼嗓子，还是在蒙古大草原上放歌，或是在泸沽湖旁吟唱，都比在城市中蜗居在KTV包房中的人的歌声来得原始浓厚、自由奔放。

在湖边唱歌的摩梭小伙子们个个浓眉大眼，头发卷曲，黝黑健壮，他们豪爽地喝着在湖水中冰镇的啤酒，吃着热腾腾的烤肉，这临时搭起的烤炉还冒着热气。“来吧，吃点吧！”一位汉族妈妈热情地向我们示意，父亲善意的看着我们，女儿则在旁与男孩儿玩得正欢。他们一家三口从山西来，专门来看一家有过交情的摩梭人家，看得出来，这些摩梭小伙子是专门陪他们到赵家湾来玩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顾不得客气，抓起烤肉就吃上了。至今，想到那种烤肉的味道都令我流口水，天堂之处吃到人间美味，“天上人间”不过如此吧。一看都是从北方来的，两个妈妈热情地攀谈了起来，我则抓紧时间与正宗的摩梭小伙儿拍照。这是第一次近距离与他们接触，他们人热情幽默，落落大方，跟初次相识的我好像并不陌生。在沙地的另一侧，一个男孩儿跳进了湖水，尽情地畅游，此情此景怎么如此似曾相识？它让我想起儿时看过的童话插图，只不过那是仙女拖着长长的黑发在碧波荡漾的湖中沐浴，而此时却换作了健壮的男子在水波不惊的湖中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