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梭坡碉楼

丹巴梭坡碉楼、甲居藏寨游记
每一个人，身上都拖带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的，爱过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夏多布里昂《意大利之旅》

10月5日
出发到丹巴
一大早起床，我匆匆梳洗完毕赶紧到车站买好了到丹巴的车票，方坐下慢悠悠的享用早餐。昨日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穿越，可能有点劳累过度，几乎没怎么进食。经过一夜的休整，压抑的食欲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狼吞虎咽了好几个馒头，狂喝一气酥油茶。老板娘向我“热情”的推荐黑乎乎的所谓松茸菌，我胸有成竹的用虚伪的假笑婉言谢绝。

正呼哧呼哧的收拾行装，一抬眼，突然发现周围已聚集了十余位时髦游客，其中不乏西装革履之流。这些衣着光鲜男男女女对我们一身的专业而肮脏的装扮表示出莫大的兴趣，得知我们的穿越线路后，纷纷惊叹不已，各种莫名其妙的古怪问题顿时层出不穷，尤其受不了的是个中年妇女，有用特夸张语气表达心声的独特嗜好，此举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唾沫星子喷得老子一脸都是。居然还教导旁边两个油头粉面獐头鼠目的少年向我学习。DAMN IT！尽管如此，我仍耐着性子以勇者的姿态，铿锵有力的一一回应，脸上带着从容而自信的微笑，充分表现出一个坠落尘世的天使在凡人面前所应有的风度：一身戎装，剽悍的板寸发型，一双眼睛灼灼有神，棱角分明的黝黑脸膛经历过高原阳光的洗礼，卓然不群的气质呼之欲出。尤其是那个糊满烂泥一看就历经坎坷的背包犹如点睛之画神来之笔，更衬托得主人那么率性洒脱，不拘一格，颓然有名士风骨。行文至此，偶心中不禁……

丹巴路况之差是出了名的，去年就有数名上海游客因泥石流命殒此处。这次也不例外，总共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路上就有好几个地方塌方堵车，我们走走停停，直到中午12点才抵达丹巴。

同车的一位老人非常热情，不仅主动向我们介绍沿路的风俗民情，下车时还帮我们拿包送至与RH汇合的车站。接着，老人又跑去帮我们联系宾馆，忙乎了半天回来说那些地方太昂贵，不适合我们住，但仍力邀我等去免费用餐，令人感动不已。我解释说已经要了饺子，并请他和我们一起吃饭，老人憨笑着谢绝了，又吭哧吭哧的跑去找到另一家旅馆，把价格都替我们谈好了，仅需10元/人，不会是黑店吧？（原谅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实在是沿路受骗上当太多，有些杯弓蛇影，真不好意思。）

吃完饭，老人已张罗着为我们联系好一个面包车到甲居，价格20元，和刚才了解得差不多，本欲再砍两刀，但冲着大爷这份热情耿直，也就算了。谁知，一上车听见RH、YY和司机正在商讨价格，希望能够先到以碉楼著称的梭坡乡去一趟，总共就凑个整数，就100元吧？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贵得也太离谱了吧？关键是怎么价格会越谈越高？在师傅打着哈哈即将满口答应之际，我拍马杀将出来，力挽狂澜，好一番口舌之后，才知道他俩把包车20当做每人20了，难怪如此糊涂，讲价变成了抬价。最后以60元成交。老人站在车窗外，挥手作别，看着他诚恳朴实的脸庞逐渐远去，我不禁为刚才心里的恶意揣测感到有些内疚，在这里，再次向您表示由衷的谢意。

梭坡碉楼
我与RH兄弟见面，自然分外高兴，一阵狂侃。这家伙许久没有驴行过了，他昨晨从成都出发，结果错往康定的方向，连忙中途转车，方于晚上抵达，居然舍得住1人/50元的房间！PFPF！

丹巴素有“千碉之国”称誉，全县都有碉楼分布，且主要集中在河谷两岸。在众多碉楼群落中尤以梭坡乡和中路乡境内碉楼群最具特点。拐出县城不久，不过十分钟左右，就看到对岸兀立的一栋栋碉楼，远看象是一根根烟囱，又象一座座的解放碑，当然，颜色要深些。拐下公路，车子停在一座木桥前，梭坡乡到了。我不禁暗自嘀咕：看来这车费又谈高了，尽管久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可我们此行一路被诸多“善良淳朴”的老乡们蜂拥而至乱砍乱伐，早已是身心皆疲、遍体鳞伤、溃不成军。

走过木桥，一群孩子用流利的普通话热情洋溢的和我们打招呼，并自告奋勇的充当向导，会收钱吗？RH一脸疑惑茫然，可以看得出，我俩有着同样的担忧。请同志们原谅我的庸俗吧，但这个问题对于我等穷驴来说确实无比重要。最保险的方式莫过于婉言谢绝，但如果我们揣测错误了呢？岂不伤害了这群天真活泼的孩子，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应该就是这样产生的吧！想了想，还是忍住没开口。

转过一个山坡，大名鼎鼎的碉楼顿时映入眼帘，碉楼当初是为了战争和生存的需要而修建的。而随着岁月的变迁，它已从战争时抵御外敌的堡垒逐渐演化成象征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符号。古碉大多与民居寨楼相依相连，也有单独筑立于平地、山谷之中的。或三五个一群，或独立于山头，碉与碉之间相互呼应，依山成势，集中的地方，目力所及，数十座碉楼连绵起伏，形成蔚为壮观的碉楼群。据考证，这里的古碉南北朝时期在大小金川流域就已形成规模，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我仔细端详着这些见证了历史的古老建筑，古碉一般为泥土和石块建造的方柱体，外形挺拔，墙体坚实，角如刀锋，气势雄浑：有四角、五角到八角的，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目前仅存唯一一座的十三角碉，由于其修建的难度，在世界建筑学上都是一个奇迹——但其地处偏远，我等未曾得见。

说实话，碉楼给我的总体感觉比较平淡，据说它已在向联合国申请人类文化遗产，只是切莫继张家界之后，成为旅游者们始乱终弃的玩物。这样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祝你好运，丹巴！——尽管我心里明白你的末日快到了。

倒是那些一路自始至终陪伴着我们的藏族孩子，则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们大多都因为家贫而中途辍学数次，时断时续的勉强维持，有一个甚至14岁才读6年级，我不禁有些纳闷，国家现有法律规定适龄儿童必须接受9年义务教育，这些孩子毗邻县城而住，况且丹巴绝非穷乡僻壤之地，他们的合法权益为何都得不到保证？孩子们一脸不屑：这种机会早就被那些当官人家的孩子享受了，哪里轮得到他们头上？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十分渴望受教育和走向外面的世界，当我问到一个孩子将来想做什么，他的梦想是去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美国，然后挣很多很多的MONEY，噫！原来和我还挺志同道合的嘛！

这些孩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藏语则几乎停留在会说不会认的阶段，因为学校里根本就不开设藏语课，没有系统的学习，只能从父母那里获得一些语言片断，勉强应付日常交流而已，当问到想不想学藏语时，回答是否定而无可辩驳的，“学藏语有什么用？又不能挣钱！”又问及“你信佛教吗？”斩钉截铁的回曰“我才不信那些东西呢，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你说对吗？”FAINT！老孔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书虽读得不多，儒家圣人的训导却贯彻得挺不错嘛！当然，如果是政府刻意而为之，那就另当别论。

见此情状，我不由得回想起这几年来走过诸多藏区的所见所闻，无疑，我真实的感受到一个曾拥有过灿烂文明的民族在生存压力及其他一些原因的重负下，对本土文化的日益淡忘和漠然，一个民族最可宝贵的精神家园和心灵归宿在进攻下节节败退，逐渐走向衰败和流失，锐舞取代了长拜，时尚取代了虔诚，麦克风取代了转经筒，西装夹克代替了藏袍，光怪陆离的物质世界远比虚无缥缈的来世更让人信服，热辣的莺歌艳舞也比繁复空洞的宗教仪式更迎合人类的本能嗜好……

失去的东西都叫人怀旧，就象人类学家钟爱小岛上的原始文明一样。舆论和政府都在口口声声的号召保护宝贵的传统文化遗产。但是，这样的重任该由谁来承担呢？我想，绝对不应是这些连书都读不起的人们，这应当是政府的责任。因为，一个社会资源的合理分配是有其自然规律的，换句话说，是由经济杠杆来调整的，如果藏文化的拥有者不能因其获得实际的利益，连他们子女起码的义务教育都不能保证，那我们还有什么权利来奢求他们忍饥挨饿，只为了响应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狗屁号召？去他妈的吧！我始终相信，人的生存权高于一切，管你以什么高尚的名义神圣的事业做幌子，重要性都比不上真实生命的存在，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足做此注矣！

正和RH讨论得慷慨激昂，突然谈及《齐物论》：“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我不禁有些沮丧，管你们啷个搞，反正注定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都他妈的四肢百体，将为尘垢，死生终始，将为昼夜。生亦如此，言之何益？举目四顾，忧思缓缓平静下去，仿佛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

甲居藏寨
可爱的孩子们原来是免费为我们讲解的，幸亏开始没有贸然拒绝，否则岂不是伤害了这些幼小的心灵。

告别了可爱的孩子们，驱车往甲居奔去。大约20分钟，车子驶上一个山头，一幅优美绝妙的山寨画卷顿时展现在我的眼前，翡翠般的青草绿树，清澈的溪流，沉甸甸的田地，一幢幢大大小小、色彩悦目的藏居依着起伏的山势迤俪而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在灰蒙蒙的秋日里有一种含蓄之美，传说中的皑皑雪峰墨尔多神山在云雾中躲得严严实实，不见丝毫影踪。好一派田园风光、人间乐土啊！当然，这种溢美之词也只是一时冲动说说罢了，既是姑妄言之，也请姑妄听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真要让人在这里住上个几个月，非憋得发疯不可。象我们这种城市动物，没有网络就无法生存，哪里能忍受这孤寂远离现代社会的煎熬？

甲居在藏语里是一百户人家的意思，五六十年前，这里还只有十几户人家居住，发展到现在，已经有240户人家在这里定居。由于其开阔的地理环境和独有的人文景观，这里成为了一个旅游观光点。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专由村民接待客人的渡假村，居然还要收每人20元的门票？疼啊，我拿出两个冒牌的学生证企图鱼目混珠，未得逞。

从山寨门开始，道路两旁就站满了民族服饰盛装打扮的藏族姑娘，犹如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的模特，但模样委实不敢恭维，看来有名的丹巴美女也不过如此。她们一个个描眉画唇、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招揽客人，挂着“接待站”牌子的客栈比比皆是，任君挑选，让我联想起丽春院、玉红楼之类的销魂去所。之前我还听6月曾造访此地的朋友说，整个甲居只有两户人家可以接待游客，因此还特地打电话给桂花家预定了房间，没想到形势竟是如此的日新月异，与时俱进。

偶曾多次出入藏区，出于职业习惯，对各地的建筑也颇为熟悉，那曲、阿里、玉树等藏区位于苦寒之地，从建筑的风格来看，更多的是体现出人类意志与恶劣自然条件苦苦抗争的张力和气势。相形之下，丹巴藏居则深受四川明媚山水环境的影响，不仅明显富饶得多，且气质温和柔媚，构造精巧细致、风格灵秀清丽，呈现出独特的风貌；前者犹如苏、李、辛的豪放派，后者则有若柳永浅吟低唱的婉约派。不过，同样的文化背景孕育了同样的生活习惯，住宅基本的结构和空间布局则相差无几，一般都有四层，分别是畜圈、厨房、卧室和从事佛教活动的经堂。而美丽的红、白、黑三种颜色也有其特殊的含义，红色代表的是文殊菩萨，白色是观音菩萨，黑色是金刚手菩萨。屋顶上的四个呈月牙状的角则蕴意的是四方神圣，四个角上插着的经幡随风飘动，这里的藏民们都相信：经幡飘动一次，就替他们念了一遍经。呵呵，可真够投机取巧的！和所有的藏区建筑一样，选择的颜色绚丽明亮，纯正沉稳；搭配夸张，极富视觉冲击力，显得格外的明快而生气盎然。为了满足旅游的观赏价值，当地政府甚至还采用了一些强制性的规定来保证良好的视觉效果，比如说洁白的外墙每年都要重新粉刷一次，定时要修缮维护等。

我们的车停在水泥公路的尽头，司机的丑恶嘴脸终于暴露了出来，不愿再继续前行，理直气壮的说我们的价格只能拉到此处，因为前方要收停车费，除非加钱，全然不记得曾信誓旦旦送至桂花家的保证——我们又中招了！有气无力的勉强争辩了几句，我还是向该地头蛇屈服了，拱手送上人民币，目送他扬长而去。

此处距半山腰的桂花家还有好长一段山路，此刻的我们已人困马乏，一听到“背包徒步”之类的字眼就心惊肉跳，惶惶然不能自己，围观的群众拔“刀”相助，提出5元钱帮我们背包的建议，被我断然拒绝。欲改弦易辙转投他处，可那些淳朴的老乡得知我们事先曾和桂花联系过，为避有抢生意之嫌，都不愿接待我们，我不由暗赞他们的团队意识很强。后来才知道，桂花在当地颇有势力，她家有个亲戚是当地政府某部门的要员，因此无人敢轻易招惹，否则只要一有生意，恐怕早就蜂拥而至，抢得不亦乐乎了。什么公平、公开的竞争环境，听都没听说过！毕竟，没人会和钱他老人家过不去，又一个权利市场化的典型案例。

欲向桂花求援，可她家的手机和座机打爆了都无法接通。僵持了好一会儿，我决定先徒步到桂花家说明情况，我等元气尚未恢复，背包上山之举实乃心有余而力不足，若能承蒙施以援手，则一切OK，若人手无法调配，就有充分的理由改投他处。约莫20分钟左右，走进一栋高大气派的典型藏居，据说这里可住120人，到处布置得浓墨重彩，颜色鲜艳热烈，浓郁的民族风情刻意得有些做作。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顿时将我彻底淹没，一个脑满肠肥的粗陋中年人西装革履，正五音不全的引吭高歌《我爱你，塞北的雪》，摇头晃脑的丑态百出，再配上那不忍听闻的嘶叫（毁灭性颠覆“唱”的定义），旁边一群喽罗正鼓掌为其喝彩叫好，其状之恶心，几欲令人作呕——原来是当地的一个什么工商局长正在度假。天哪，想到今晚要和这些人同居一宅，真TMD非抓狂不可！我强忍夺门而出的冲动，向一英俊的藏族小伙子（后来知道是桂花的姐夫）阐述情况：极力渲染吾等宁可历尽艰辛也不愿食言而肥的高尚品质，同时也表达绝不能忍受这里嘈杂环境的想法。当得知这里床位已满时，我长吁了一口气。热情的小伙子不愿放弃到手的每一笔生意，将我们安排到了他的表妹家，并表示立即派车去接我的同伴。同时，为了让我们获得更好的休息，他们就吃点亏，把原本25元/人的四人房就以95的价格包给我们，不会再安排其他客人入住。客气礼貌的言辞、周到细致的安排，令人觉得他是真正在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简直不容置疑。我想了一下，便没有拒绝他的建议。

谈好后，我和她的表妹登上一辆长安车“飞奔”下山，沿途的路况之恶劣触目惊心，翻浆的路面极度难行，车辆好几次陷入泥潭动弹不得，天可怜见，我不得不全情投入的加入到推车的行列中，折腾几次下来，原本体力就尚未恢复的我更是感到有些虚脱，短短数公里的路程，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RH和YY已被风吹得全身冰凉。我企图逃避推车的苦役，建议车子只载行李，人就辛苦点，走路算了。可司机却一脸轻松“人在车上，增加重量还避免打滑！”我对这严重违反物理定律的建议直犯嘀咕，轻车能免于陷入烂泥过深，稍加外力即可拖拽出去；反之则…… 算了，反正都说不清楚，就听天由命吧！果然不出俺所料，上路不久，悲剧再次上演，这破车又走不动了，没辙，我和RH无可奈何的使出蛮力，参与到热火朝天的体力劳动中，直推得俺俩呼天抢地，叫苦不迭……早知有此惨遇，还不如随便找家旅馆将就住下算了，省得双方都麻烦。就这样，停停陷陷，推推走走，在天色将黑的时候，艰苦的旅程总算结束了。接着，又走了百把米的山路才抵达今日的落脚点。此刻，我和RH已是精疲力竭。

这是一栋相对简陋的藏宅，我们步履蹒跚走进冷清清的院落，凶狠的看家狗用一阵狂叫欢迎异乡客的到来。这里总共就一个四人间，设施倒挺齐全，彩电VCD音响卡拉OK一应俱全。可这么偏僻的地方，哪里还会有人来住？看来老子又被小涮了一把，三个人付了四个人的住宿费，DAMN IT！女主人热情的端出苹果、核桃，并打开电视放起了音乐，气氛顿时温暖而亲切起来，我们翻看着精美的旅游画册，很快忘记了疲劳，并驱散了被晃点的不快，和RH兴高采烈的谈天说地。高中时起，我和RH的交谈就经常通宵达旦，话题之广泛包罗万象，天文地理、医卜星相、诗词歌赋、文治武工，每一次的交谈都是彼此思想的一次碰撞。就这样，我们乐此不疲的互相吹捧着，直到晚餐时刻。

吃饭同样是按人头算，25元/人，包早晚两顿，虽说贵了点，但却很丰盛，玉米特别的甜，腊肉分外的香，还有什么蘑菇汤、炒青菜，我们甩开膀子奔放的胡吃海塞，四天来第一次吃得如此酣畅淋漓。

打着饱嗝上楼，一边听藏歌，一边继续畅谈，谈得上气不接下气方作罢，便找了张吴镇宇自导自演的《9413》，打发这个在藏寨的漫漫长夜。

【签名档】
我景仰美的敌手
厌恶平庸的同道
蔑视贫乏的正确
同情那些热情而天真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