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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月30日
早上6点便爬起床。昨晚一夜难眠，也许是云南咖啡的作用。大概一点多才入睡
，四点多时给门外的脚步声弄醒，顿觉尿意盎然，方便回来清醒得很，又是好不
容易再度入睡。
去丽江的中巴大部分都是旅游者，老外居多。去年也是坐在大理——丽江的中巴
上时是很等的兴奋，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映得柏油
马路如同一条蓝色大道，通向那梦想之乡。正是这蓝色大道使我今天又回到了老
路上。
今天却是个阴天，现在的心情也很平静，我在静静地等待着开始一点点地感悟丽
江。
去年我们是大地震后不久来到丽江的，快到丽江时已经看到许多倒塌的房屋。到
了丽江，我们看到了一个劫后的古城。许多楼房虽未倒塌但已成危房，不能住人
。不少人家的大门上贴着斗大的、白纸黑字的“哀”字或“悲”字，两边是痛悼
亲人的挽联。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整个古城都很安静，沉浸在悲痛之中，人们在
街上无声地走着，忙着抗灾救灾。大地震后又发生了千余次的余震，几乎每天晚
上都有。四方街的空地上搭满了帐篷。我们在古城里转了一圈，目睹劫后的古城
心里很沉重，根本谈不上游玩的心情，连黑龙潭都没去，只是眺望了几眼玉龙雪
山便匆匆赶回大理了。
今天中午时分抵达丽江。我们找到了Simon介绍的红太阳酒店，最便宜的双人间也
要七十，只好另寻他住。在四方街附近找了间永昌旅社，看起来还干净，只是没
有洗澡的地方，想着暂住一晚再说。那老头硬要我们包一间单人房和一间双人房
，共需32元，也可接受。
放下行李便去逛四方街。午饭是米线，然后便向著名的黑龙潭挺进。在此之前，
我曾无数次从照片上欣赏过那以玉龙雪山为背景的拱桥、楼阁、潭水的美景，心
怀期望，然到现场一看却略为失望。主要是天公不作美,远处玉龙雪山上灰云密布
，是美景大打折扣，其次是人为地在那桥上披红挂绿——可能是迎春布景。
晚上去听被称为“中国传统音乐化石”的纳西古乐，却是令我们兴奋异常。那悠
扬的道家古乐，那如“出土文物”般的乐师，使我们如痴如醉。而宣科先生用流
利的中英文双语旁诉，充满了幽默、乐观、智慧，引人入胜。
1997年1月31日
今天是在忙碌中度过的。昨天在那家“看起来还干净”的永昌旅社受尽折磨。月
明发现那儿的被套不知多久没洗了，就问服务员：有没有干净一点的被单？谁料
那姑娘连忙说：我们明天就洗。吓得月明尖叫道：岂不是我们今晚睡的是最脏的
？昨晚和衣而睡。
早上8点半起床便飞也似的离开那旅社，改投红太阳，虽然付出两倍的价钱，却得
到十倍的服务。看来无论是吃还是住，丽江都比不上大理物美价廉。
早餐在红太阳附近一国营饭馆，月明对那儿的白粥赞不绝口，另外丽江粑粑也不
错，只是3元/块稍贵了些。正吃着，一位朴实的农民伯伯掏出自带的馍馍向我们
打听那白粥的价钱，一听说1元/碗，咋舌摇头道：我们那可才两毛钱一大碗哟！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对呀！在广州白粥也不过五毛钱一碗啊，这里怎么这么贵。
出了门回头一看，原来是长途汽车站开的，难怪。
今天的计划是玉龙雪山，以及为明天开始徒步走虎跳峡做准备。由于晚起和换旅
店，我们错过了旅行团的一日游，70元/人全包，还可以。一个越野车司机来拉客
，120元来回，正好有两个回丽江探亲的丽江籍昆明夫妇带着一个五岁半的小女孩
同往，分摊下来也不过30元/人，于是欣然前往。
玉龙雪山是北半球纬度最低的雪山，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却还是处女峰，
尚未被人类征服，可见其峻险。
三十公里的柏油路，我们不用一个小时便到了玉龙雪山脚下，在这可坐索道或骑
马上云杉坪，价钱差不多。月明看见那个头不高的滇马就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也
在金庸先生的《鹿鼎记》中久仰滇马耐力好、特能走山路的大名，也想一试。可
你找那些牵马的少年问价钱，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你得找我们的马队长，我们
都得听他安排。原来还是有组织的。马队长不象我想象中的高大威猛，却也是一
副不动声色、深藏不露的样子，抱着双臂，说话很简洁。
翻身上马便向云杉坪开拔。上山的路很陡，但滇马也确实名不虚传，走得很稳，
不紧不慢地。一路上我一直在和牵马的少年搭讪，问了许多关于马队长以及收入
如何分配的问题，看来有组织使村民更团结和风险更小。大概四十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片被森林环绕的大草甸，跳下马，走进草甸，雄伟的雪山便屹立在眼前，
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雪山，一瞬间竟为她得气势所赫，只顾着仰望着她，说不出
话来。稍稍有点遗憾的是顶峰一直被云缠绕着，不愿以全貌示人。在云杉坪流连
了许久，直至对雪山感觉不再陌生，敬畏之情稍减才准备离开。回来的路上，牵
马的少年说上山的路比较陡，从原路回去比较危险，可以走另一条路回去，不仅
路好走而且风景好，只是要绕远两三公里路所以要加收拾元钱。听他们这么说使
我很气愤，我问他为什么上山前不说清楚，这明摆着是以较低的价格吸引游客不
坐索道来骑马，上了山再照宰可也。这弄得我很扫兴，便说我已经把来回程的钱
都付了，我不会再加钱的了，你要是不愿意走新路就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上一路
无话。
到了山脚，吉普车还在等我们。正准备开车，牵马的少年走过来悄悄的塞给司机
一卷什么，我定眼一看，是钱。我恍然大悟为什么司机愿意这么低的价钱拉我们
来了，为什么一来就把我们拉到骑马上山的地方，然后告诉我们坐索道比较贵了
。
回到丽江城，已经是下午了。我让月明在酒店休息，自己跑出来打探虎跳峡的消
息。转了一圈，收获颇丰。买了好几本关于虎跳峡和中甸的书；买好了去大具的
车票；在四方街的一个酒吧和一位四方街老人聊了许多，他送了一张手绘的虎跳
峡详细英文地图给我，使我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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