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大别山之行-2

大别山之行-2

大别山之行（二）

长途汽车

2005年8月9日

16：30

金龙客车

无法变换角度的空调出风口吹着呼呼地冷气；空气中烟味、汗味、脚臭味、食物味、汽油味和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味混杂在一起；窗上用来挡太阳的蓝色贴膜大都被撕破了，火辣的阳光透过伤口般的大窟窿直直地射到身上；地上随处可见烟头、食品包装袋、塑料袋和一滩滩的痰渍，常响在耳边的“咳咳”随时为地面增色不少；座位是黑色的，看不出沉积的脏物，调节角度的手杆早已罢工，还算柔软。

同车的都是回乡的外地人，男人黝黑的皮肤，女人穿着睡衣，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大声交谈着。

车前端的小电视机上放着古老的港片，争吵、追逐、厮打。

要在这车上呆10个多小时呢，悠着点。我对自己说。

22：20

第N号加油站

又在一个加油站停下了。听司机大叔说，我们要在这里吃晚饭。晚饭？夜宵？有吃就好。

这里接待过客已经挺成气候了：小卖部，厕所，厨房，旅客用餐的食堂，专门招待司机免费吃饭的后间。

我们仗着小瑶姐姐和司机的儿子是老同学，挤坐在黑漆漆的长板凳上，围着油渍斑斑的小方桌吞着半生不熟的饭。老板娘的菜都加了些辣的，很是新鲜开胃。地板是泥土，一不留神就会被菜油滑倒。司机们用大碗喝啤酒，讲笑话。

厕所是最简易的那种。其味道是连化学实验室都甘拜下风的。茅草屋矮矮的，连我这样的都要弯腰进去。中间挂了个25W的灯泡，幽幽的黄光，蚊蝇乱撞。一条转弯的水泥砌的沟，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空间，被丢弃的卫生巾横七竖八躺地在各类排泄物中，散发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小时候在景德镇遇见过的情况在十多年后重现，不得不感叹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小卖部里货品琳琅满目，品种齐全，外包装尤其上档次。有可口可乐包装的“健士露”可乐、雪碧、芬达系列产品；有几乎可以乱真的“欢趣”饼干；还有“康好味”牌五香牛肉味方便面满满地堆满了小卖部的角落……功夫还挺到家的呢。

吃饱喝足欣赏完后，到小店门口的水缸里用手舀了点水，漱漱口，擦了把脸。夏天的威力依然可敬可怕，一顿饭的功夫，已是汗流浃背了。

2005年8月10日

凌晨2：15

到一个大站了

在摇摇晃晃的巴士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头和头颈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车终于停了下来，多数都下车了，只剩我们几人和四五个当地人。

我一个人独霸两个座位，终于把脚放直了。

巴士还在往前开，送最后一些乘客回家。

窗外两旁都是树林和农田，伸手不见五指的。偶尔驶过的车子掠过刺眼的光。

我瞪大眼睛努力向外看，企图发现一些藏匿一片黑色后的东西。终于觉悟到这是徒劳。于是，闭上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6：00

六安汽车站

好心的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六安汽车站，并嘱咐在此换车去霍山就行了。

汽车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破旧的巴士横七竖八地停着；几块标志着起点终点的蓝色牌子歪歪斜斜地竖着；卖早餐的小摊一字排开，一边忙碌地捣鼓着油锅，一边不时地抬头找生意；大嗓门的司机们热情地询问你的目的地；开放式的垃圾池里装满了装早点的袋子。

我们跳上了辆去霍山的中巴，没有空调，要开55分钟。

窗外是淳朴自然的农村风光：矮矮的茶树，摇摇晃晃的玉米，公鸡母鸡们大摇大摆地在马路中间行走。

因为乘客和售票员都是当地人，没有了跟旅行社的束缚，就多了一份亲切和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