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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泰山游记 |
2007-07-16 163.com |
泰山游记 一 有眼不识泰山 上路的第25天,早上8点多钟,我们这支来自扬子江边的步行串联赴北京长征队走出了徂徕山区,向着西北方向的泰安城前进。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天下第一名山”——东岳泰山,便在前方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 山是那样地远,颜色是那样地淡。一种十分柔和的浅兰色,好象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只看见山的上面半截,下边的山脚就看不见了。山峰好象就飘在半空中,是那样地虚无飘渺,不着边际,一似神话中的仙山。早就读过杜甫老先生的《望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锺神秀,阴阳割昏晓……”心中充满了对泰山的向往。现在,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地缩短着与泰山的距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好象有点上当了。泰山并不因为我们的渐行渐近而很快地高大起来。它总不见高大起来,还是像个小岗子。走近了,面纱揭开了——可是,它的真面目原来就是这样吗?灰色的,秃秃的,既不雄伟,也不峻峭,更不用说什么壮丽了。就是那样,是个小小的山岗子。于是大家都一迭连声地抱怨起来,说是受骗了。于是,有的人在路上就在商量,说,干脆,我们今天晚上就爬山,明天早上就可以看日出。这几天上半夜有月亮。你看,泰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喏,不就是个小山岗子吗?我虽然也颇觉扫兴,但总有点疑惑。心想:不至于吧?否则,这泰山能有这样大的名声?不是说“有眼不识泰山”吗?走着瞧吧。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进了泰安城。泰安就在山脚下,紧挨着泰山。在一片昏暗中,只见泰山矗立在泰安城的北面,高大巍峨,黑沉沉地遮住了半面天,显得那样地深沉、威严,不可冒犯。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那山尖尖上,最高的地方,忽明忽喑地闪烁着两三点灯光。不用说,对这灯光,我们怀着极大的好奇和向往。只听有人在叫着说:“喂!哪几个要晚上爬泰山的呢?可以上啦!”一个应声的也没有。那股气势已经把我们都给镇住了。 当晚,我们就歇在泰安城里。 二 泰山真面目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大家上山了。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每人手里都找了根棍子提着,说是要爬山,有这东西要省好多力。路过泰安城北的岱庙,大门紧闭。不知是保护性的暂停开放呢,还是被红卫兵勒令关门的。或许,已经被砸过了也说不一定。我们绕过岱庙,走过岱庙后边的岱宗坊。从这里起,再往前就有了坡度。这就算是开始登山了。 山脚下,到处是青松翠柏。那绿的呀,真像要滴下来。但也有许许多多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直戳天空。11月的中、下旬了,显然不是登泰山的最好季节。几个拾柴禾的女人,正在扒拉着坡地上的断枝枯草。稍高一点的地方,建筑工人们正在忙着砌房子。是那种带点西式味道的,别墅式的小洋房,很精致。工人们说,这儿不久以后就是个疗养院。工地上到处堆着打磨得四四方方的石块。 继续往前走,路就渐渐地陡起来。路的右边是一条深涧。因为节令的关系,涧里并没有多少水。前边是个大池子,也不知是否就是他们说的什么王母池。问一个同行的人,他带着疑惑的口气说:不要是什么虎山水库吧?看来没有问对人。有一条横过山涧的大坝,上面有被流水冲刷过的痕迹。夏天,山上下来的雨水、泉水注满了池子,就漫过大坝冲下来。现在,我们只好想象,那宽宽的瀑布从几十米的高处一泻而下的样子,那该是一种何等壮观的景象!山谷该被震得轰轰作响吧?我们不禁为来得不是季节,而感到多少有那么一点遗憾。 忽然,听到如鸣佩环似的叮叮声了。“泉水!”哪个喊了一声。于是,我们全都雀跃着,拉着小树,跳过乱石,向发声的地方奔去。下面的山涧里面没有什么水,这里倒有这么一道细细的清泉!流水是那样地清,从上面顺着一道石槽冲下来,绕过山石,在凹处打着洄旋,叮叮当当地溅着浪花,弯弯曲曲地向山下急进。我俯下身去,喝了一口。呵,那么凉,凉得人牙齿打战。那么甜,甜得人直咂嘴唇。于是,喝几口,再捧一把洗洗脸,一阵说不出的舒服、爽快,感到精神顿时振奋了许多。 待了许久才继续向上跑去。一路上,我们不停地奔呵,跳呵,好象一群刚出笼的鸟儿,大家都忘了自己是十九、二十的人了,似乎又回到了金色的童年。多少天来步行串联途中的劳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都随着那淙淙的流水淌走了。大家笑着闹着,向更高处爬去。 一路上风光绮丽,景色迷离。体态龙锺的奇松怪柏,或傲然挺立于路边石缝之中,或虬旋倒挂在悬崖绝壁之上,将山色衬托得更有气魄。一路走过柏洞、壶天阁,过了步天桥,便是中天门了。不时地遇上一丛丛绿得发翠的竹林。在对面的一个山头上,铺满了落了叶的树林子,只见一片灰色的枝干。要是在夏天,该是多么迷人的景色!过了中天门,路边的石刻渐行渐多起来。走过的石桥上刻着“云步” 二字。但也有五六个人认为写的是“步云”。也不知孰是孰非。回身远眺,已经分辨不出是从什么地方转弯抹角地上来的。只见下面隐约可见的道路上爬着蚂蚁一样的人。我们该有多高了呵。 在朝阳洞的面店里吃过中饭,又在不远处五大夫松下的“五松亭”里稍稍休息一会,继续往上爬。渐近十八盘了。山路越来越陡,石级越来越多。不断地碰到从山上下来的人。他们说,到顶还有三四个小时。说,我们现在走的是“云路”,等会儿还要登“天梯”,那才叫人够受的。他们讲起今天早上的日出,一个个眉飞色舞,指手划脚,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使得我们十分羡慕。棉衣用根带子捆了,背在身上,摔不掉的苦。渐渐地,球衣穿在身上都嫌热了。路的一边是陡立的石壁,另一边就是千丈深渊。听人家说,十八盘之前是泰山上石刻最多的地方,就稍微走慢了些。石壁上,满是各朝各代的名人学士的题词石刻,各种风格,各种字体,大小不等,令人目不暇接。真、行、草、隶、篆,百花齐放,美不胜收,真是一座书法艺术的宝库。有好多新近用漆填写过,红彤彤的。小的字与人拳头大小相仿,大的字一个就有好几平方米。什么“万象奇观”,“风声松涛”,“五岳独尊”,等等,等等。无数的诗、词,记不胜记。想慢慢地走着看,同伴中又有人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只是催着快走。对面山峰的石壁上,有一个大得吓人的“佛”字,估摸不出大小,大概是从上面把人吊下去刻的。下面是一落千丈的深渊,喊一声就嗡嗡地响半天,向下看一眼都头晕目眩的。要不是有栏杆挡着,真不敢往边上靠。一路上,我们只是惊讶赞叹,不时叫绝。此时直觉得四面都是崇山峻岭,山风汹汹,松涛訇然,说不尽的崎丽风光。不时看到远处山坡上有一两个打柴人忙碌的身影,平添一种说不出新鲜的山野风味。 一路上不断地有许多挑夫追过我们。他们低着头,对周围秀丽的景色漠然无视,默默地走着“之”字路线登山。山上吃的、用的,所有的应用对象,全靠他们的两只肩膀。我趁一个挑夫也在休息时问他,上下一趟要多少时间。他浅浅地一笑,简洁地说:“每天一趟。”我的天!我们爬一回山,好象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人家每天一趟!换句话说,在泰山上每天上上下下,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内容。再追着问,他才又说,要是把东西送到顶上,下山就得带点晚。他说,他们从不看山,很少停留,所以走得虽然不快,但实际上用的时间比我们少得多。上石级走“之”字纯粹是为了省力。 终于,“天梯”到了。再上去,就没有“路”了,全是没完没了的石级。南天门在远远的云霄里,红通通的一点。抬头向上望去,帽子都得用手扶着,要是掉下去,就指不定是谁的了。有的特别陡的地方,简直觉得上边人的脚就在自己的鼻尖前晃动,好象就会踩到自己头上。爬呵,爬,……向上爬,沿着石级……。我们心里不禁对铺石级的人充满了敬服:这笔直地向上好几里路的石级,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同来的伙伴们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早就跳不起来了,不时地要停下来,坐在石级上休息。看下面,远处连路也剩了依稀可辨的一线,路上早已看不出人来。往旁边看是万丈深渊,一块石头掉下去半天不到地,向上望,依然是没完没了的石级,南天门还是那么遥远。到了此时,一个个也只是爬几级摇摇头,爬几级啧啧嘴,“乖乖”两个字不离口了。山,高呵!路,陡呵!真个是在“登天”呢! 爬呵,爬,……向上爬,沿着石级…… 三 极顶上的无限风光 太阳靠近地平线的时候,我们终于爬上了南天门。这里是传说中玉皇大帝的灵霄宝殿的正门。 南天门两边的对联是“门辟九霄,仰步三天胜迹;阶崇万级,俯临千嶂奇观”。有人数了,说光是天梯,就有七千多级台阶。一个伙伴站在南天门下,伸开两手说:我是今天的值日星曹,你们是哪里来的一群野毛猴子?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走在“天街”上,只觉得神清气爽,真是做神仙的感觉。极顶上,西边是岱顶宾馆,东边有一个军事雷达、气象站,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几种文字写着:“外国人未经允许不得向上或在此摄影”。东南边是观日峰、探海石、舍身崖。从这儿往下跳,也确实是没有能回头的。舍身崖三个大字旁边又有一块碑,上面刻着孔子的训教:“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得损伤”。向下看,只见众山都在脚下,团团围住极顶。真个是“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怪不得毛主席说,“无限风光在险峰”。玉皇顶是个非常精致的小庙。里面的菩萨、神象早就一个不剩,有人正在忙着换上毛主席像和毛主席语录。我们上山时所经过的庙宇,无一不是如此。小小的天井里有一圈围栏,围着几块破土而出的山石——这就是泰山的山尖尖——前边写着“极顶石”三字。明知做得不对,我仍然忍不住翻到栏杆里面,在极顶石上站了一站。我曾“站在泰山之颠”。在庙西边的“望河亭”上,对着西下的夕阳,在那极遥远极遥远的天边,跟太阳几乎是粘在一起,可以看到有一条若有若无的光带正在微微闪烁,那是黄河,我们中华民族的摇篮。 当晚,我们就宿在岱顶宾馆。遥望山下的泰安城,密密麻麻的万家灯火,恰似一千零一夜里所说的那片镶满了闪闪发光的钻石的魔法地毯,铺在泰山脚下,好看极了。不时能看到一粒闪亮的流星从东南或西北两个方向冲城而来。那是津浦线上的火车。它们正在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为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奔波忙碌。那闪亮的车灯后面的车厢里,也许正有我们无数的红卫兵战友呢! 一直到半夜,还不停地有人上来。他们都是“不识泰山真面目”,满以为上山只要两三个小时就够了,下午才上山,结果就一直爬到半夜。还幸亏这两天已经有了上弦的月亮。听着外面吵嚷的人声,他们说,幸亏昨天晚上没有冒冒失失地往山上爬。 四 泰山日出 从睡梦中被人声吵醒,只听得外面乱哄哄地嚷着看日出。向窗外看出去,只见天边上已经红了一圈,敢情是太阳就要出来了。赶紧忙着穿好衣服,三步并着两步地抢出门去,跌跌冲冲地跑到观日峰上。 太阳还没有出来,但这日出之前的风景,也就称得上是气象万千了。东边,太阳将要升起的地方,好象烧起了一堆越来越旺的冲天大火,红里透亮,亮得发红,沿天边向四周漫延开来,渐渐地狭下去,暗下去,正好画了半个圆圈。正西边,依然是一片漆黑。往上,渐渐地有了深蓝的颜色,蓝得是那样地深沉。在这无限深沉的蓝色里,还闪烁着两颗苍白的星,在无力地挣扎,不住地眨着眼睛。然后,头顶上这一大片都是青色的了。透明,轻快,使人心怡。可是,这会儿,注意头顶上的人并不多,大家的眼睛都一齐望着东方,望着不停地晃动着的那堆火,望着那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最下面是红,从浅到深,各式各样的红;往上很快变成了橙色,每一秒钟都在不停地变幻着色彩。 我们左近有几座稍低一些的山峰。所有的峰顶都被笼罩在紫气腾腾的晨雾里。围绕着山头,填满了山谷的晨雾,也在合着东方天边上欢欣跳跃的冲天大火,不停地抖动着、变幻着,绮丽万分。山脚下依然什么也看不清楚,黑暗中,只有汶河像一条明亮闪光的飘带,盘旋在山下,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湖泊,镜子似的发着光。 东方越来越亮。眼看太阳就要出来了。只是地平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雾气。晨风吹起来,剌骨地冷。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啾啾地叫着在下面的峰顶上狂舞,好象要把这美丽的画卷点缀得更加活泼些。脚下的峡谷里,一只矫健的鹰正平展着翅膀停在谷口,好象被什么东西固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悬在半空中。 “出来了!出来了!” 通红通红的一点,在光华万丈之间涌了出来。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它一点一点地扩大、上升。因为有一层厚厚的雾气挡着,太阳红得发稠,并没有剌目的光芒。它好象肩负着什么极重极重的担子,涨红了脸,正在一步一步地往上捱。那是什么样的太阳呵!虽说圆,可是带一点扁,就像一盏宫灯,红里透着些许黄,又像一只泡在蛋清里的蛋黄。周围的景色更是瞬息万变,转视则异。我旁边有个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太阳此刻还在海里呢!不是说日出东海吗?原来现在遮住太阳的,就是东海的水呀!我听了,不觉一笑。不过,说它是海倒也有点像。那恍惚迷离,动荡不定的,就叫它雾海吧! 我转过目光,看了看下面,那气势磅礴的齐鲁大原野,一片莽莽苍苍。我们脚下是数不清的重重迭迭的山峰,山尖周围都裹着一团团的轻云薄雾。山色青黛,松柏摇曳,流光溢彩,不可口述。向东南方向看去,是我们刚刚走过来的徂徕山区。那时候,俨然是崇山峻岭,现在却成了一片可怜的小坟包。一东一西两条河像两条飘逸的彩绸把泰山夹在中间,西边山脚下,依稀可见一条明灭不定的黑线贯穿南北,耳中似乎还能听到火车的吼叫声。祖国的大好河山,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终于,太阳跃出了雾海,射出了万道金箭似的光芒。剌得人睁不开眼睛。太阳出来了!刹时,我们所在的观日峰以及周围的大小山峰,一个接着一个地,都披上了金灿灿的阳光,我们自己也全都沐浴在这早晨的第一线阳光里了。 不知是谁轻声地唱起了《东方红》。马上,不是马上,是立刻,就变成了所有的人的大合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那庄严、雄伟的歌声在山谷中回响震荡,滚雷似的轰鸣,好象群山都在一起放声歌唱。 (本文作于1966年文革期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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