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号凌晨五点,被胖子的电话叫醒。又躺了十几分钟,匆匆穿衣起床,洗刷。检查所带行李,不过几份简历而已。下楼,东楼门未开,转至中楼门,得出。与胖子、传安会合,出北大门,打的至车站。恰有一班车待发,买票,登车。数分钟后,车发,开始了济南之行。 昨日深夜,耐不住胖子磨嘴皮,答应同往省城,参加于山师大举行的招聘会。此去济南,目的有五。参加招聘会,其一;与在济好友小聚,其二;一览济南风光,其三;至某公司面试,其四;最后一点,是想去拜访山大在读博士,著名诗人马知遥。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难免有些激动。车内播放着李连杰的一部电影,也无心观看。目光紧锁窗外,起初光线颇暗。后,车向东行驶时,已渐明。可见平原寥廓,一望无际。麦田成畦,煞是齐整,青色微现,颇为赏心悦目。偶尔一两座村庄入目,觉其甚小,有积木之感。 东方渐白,有朝霞蔚然。须臾,红日从朝霞中探头而出。虽隔窗而望,也可见其红艳。朝霞若龙吻,而红日则似一颗红珠,被一口口地吐了出来。最后,一轮红日渐圆,终跃于朝霞之上。看着窗外红日,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新生呵,或许这次济南之行将给我带来与过去的一次决裂。我觉得对自己、爱情、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信心。 车向东南行驶的时候,路过一座大桥。桥下是一条大河,河床宽广,有几十米之宽。而有河水的地方,却只占不到整条河的五分之一。河水浅而黄。问胖子,答不知道。 我疑心这就是黄河,但不敢确定。归来途中,再次经过。文庆说,这就是黄河。我透过窗户,仔细地观望。河水浑浊而黄,浅的几乎可以看见河底。河床两边,都种上了小麦,平平整整。 这就是黄河!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 想起康健的《第一次见到长江,我哭了》。康健说,他被欺骗了。我第一次看见黄河,发现我自己也被欺骗了,但我没有哭。 朋友说,开始进入济南地段了。路两旁的建筑物明显增多了。 又行了十几分钟,路面更喧闹了。到处是车水马龙,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街面上的店铺多而杂,且略现陈旧之感,路况也挺糟糕的。与我想象中的省城相差挺大的。朋友说,这只是边缘地带。我想也是。 到了车站,下车,方便毕。问路,坐K68路车向山师开拔。 车到经十路,却是宽广而平坦,路两边的建筑物也有致多了。胖子是球迷,告诉我这条路是亚洲杯期间专门修葺的一条路。听到我们的议论,坐在旁边的济南人,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样子。 隔窗南望,是千佛山,看起来不是很高。 下了公交车,在一面善的中年人指引下,到了翰林大酒店。从酒店右边,我们记个翻栏而入。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到人家地盘,就翻人家栏杆。四瞅,无人注意,稍得心安。 胖子和在山师大就读的同学联系上。一行五人,齐奔会场而去。嗬,好家伙,人山人海。其中山师本校生都排队从东南门进入会场,非本校学生要买票才能进。我们几个在东南门瞅了老阵子,想从队伍中混进去。却发现盘查的很严,只得作罢。胖子说要去弄简历。胖子就是那么拖沓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得等到不能再等的时候才去做。本来嘛,临来前夜才决定和胖子同来,也只带了两份简历,于是让他帮我多复印几份。结果我和传安一直找他,却找不到。 没有简历,进了会场又能如何。只得四处寻找这家伙。路上见了几个同学,互相询问一些情况,都摇头哭笑,感慨前景不佳。时间一点点地溜走,临近十一点才找到胖子。匆匆买了张票进了会场,却发现很多单位都一退场。遛了一圈,没什么可心的单位,只递出了一份简历。泰安广电局,但要求去他们那儿实习。而我这学期要弄毕业设计,毕业论文,而且还有两门课要上。这份简历,也只能是打水漂了。 从会场出来,我们几个便直奔餐厅而去。要了几个凉拌菜,又点了一份沙锅。胖子一抬头,正好看见马飞端着一碗米饭寻座。于是,叫来同坐。马飞又去点了一份沙锅。要说山师餐厅效率可是真是低的出奇,后两个菜让我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席间,胖子要了几瓶暖啤。谈资,也不过是些找工作如何如何的话题,不免几多唏嘘。 饭毕,传安决定回校,胖子和我决定留下。一行人送至站牌,看着传安上了公交车。我给老鼠打了个电话,老鼠说,你过来吧,坐多少多少路公交车,坐到山大南路下车。 公交车上的人真多,我站了好几站。每到一站,必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报站声,生怕错过了下车。下了公交车之后,四下张望,看哪一处有公用电话厅,好通知老鼠。没发现公用电话,却正好看见老鼠走来,赶紧迎了过去。老鼠领着我进了山大,就奔向了宿舍而去,也没细看山大的风景什么的。逛了大半天,也挺累的,于是躺在老鼠床上休息了一阵子。 晚饭在紫金火锅城吃的。本来打算也叫上燕子的,可燕子临时有事,所以就我和老鼠两个人了。火锅城里人真多,有一二百张桌子,几乎桌桌有人。我们寻了好阵子,才发现个空桌,叫人收拾了。点了五盘羊肉,生菜、粉条、土豆、冻豆腐、以及冬瓜片各一盘。酒是酒店自酿的,乍一喝,有点馊。再喝,就觉得好喝了。席间,无非谈些几个要好同学的近况,以及找工作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翌日起床时,已是九点多钟了。早饭,自然免了。 闲着无聊,在电脑上玩起了“明星三缺一”。十点钟时,给那家要求面试的公司打电话,总无人接。再打,依旧,只得作罢。 给马知遥老师打电话,说我是石非玉,天涯上的。 电话那边楞了一会儿,说想起来了,夸我文笔不错,有创作天赋。 我说,我现在在山大呢,可以去拜访您吗? 马老师说,真不巧,我得出差,刚要出门呢。你是学理科的吧,能写成现在这样子,很不错了。我很看好。你可以试着考中文系的研究生。我认识的一个学生物的,第一年考本专业的没考上,第二年考中文却考上了。你如果决定要考的话,我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你知道我的电话了,可以常联系。 我说,谢了,我会考虑的。挂了电话。 老鼠问,你没问住哪个楼,内线电话是多少? 我说忘了。 老鼠抱怨,你这人真是的。 临近十二点,我们决定去山师找燕子。又一次见证了山师餐厅的效率。饭毕,已近两点。 在山师的路上走着,一个人迎面气势凶凶地向我冲了过来,抱住我甩来甩去。是高一时的老同学文庆。他乡遇故知,不免几多寒暄。老鼠和燕子要去接人,文庆便把我带到他的宿舍。说好处理点事情,和我一块回聊城。在他宿舍也是百无聊赖,只是等着。 出了山师门时,已近四点。坐了二十几分钟的公交车,到了车站。买了票,却发现聊城站口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是学生,排着老长的队。第一班车,没轮到我们。又等了二十几分钟,上车,入座。 两人闲聊,很随便地谈些这几年的经历。文庆对我在诗歌上取得的成绩赞不绝口,弄的我有点尴尬,苦笑不已。我觉得我更像一个混蛋,拿着家里的钱,却不好好读书。只顾自己的性子,拿着一杆笔胡乱涂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赢得点不知是骂是夸的虚名。 文庆说,其实我们现在都到了该给家里点回报的时候了。何尝不是呢,想起亲友的期待,不免惭愧不已。 文庆说,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不喜欢和人纠缠,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幻想,和现实还是那么格格不入。 文庆说,打眼一看,就像一个忧郁的诗人。 我说,很多时候我把感情看的太重了。 然后,彼此无语。 这车是要过茌平的。我想起了朵朵,朵朵是茌平人的。其实不是现在才想起朵朵了,这段时间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即便是在济南,看见个子不高穿黑色外套的女孩子,还不免要多瞅两眼。心里是存了妄想的,希望朵朵也来了济南,希望那人就是朵朵。自己也心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心里却还是失望的不得了。 车进聊城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下了车之后,深呼吸,觉得身心都放松了。到家了,是的,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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