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被遗忘了的将军庙

被遗忘了的将军庙
作者/马自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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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了忠良村，穿过黑色阴阴的紫榕园，看见石灯的棚架上点燃着一根小蜡烛，没有人迹。出了紫榕园，沿着村尾走上竹林间幽暗的路径。这里也是虫声不绝，脚边晃动着疏淡的影子，回首仰望，天上一轮圆月。

走到双忠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沿荷塘的堤岸漫步。塘水静静地映照着对面一排黑魁魃的树影，很难想象得到，在这样深冬的季节，仍映照着阴历十二月十五圆圆的夜月。

南方的习惯，有庙必然有神和鬼。当然，既然是爱国名将的庙，所供肯定是一个神，一个不朽的神明，就坐在忠良村的双忠庙里，在那里沉思默想，仿佛在幻境中看见“虫豸般的人”，自有人类以来居住在这一带绿色的丘陵，更早的壮族，还有在历史上更早的其它民族。

坐在一座高山之巅，眺望那茫茫的大地，广袤无边的绿色世界，远远的银灰色邕江，整个原野在和平的阳光下安息；天空没有一片云彩露出纯然出于内心快乐的笑容。然后那金色的阳光从大地消失，恐惧与逃亡的寒冷的灰色黄昏。

在平静的岁月长年不断的流逝里，失去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又慢慢恢复，使一切温和可爱的感情，一切道德，一切美德繁荣滋长这样的和平，犹如一种隐秘的，感觉不到的疾病，慢慢地消耗掉一个神明的生命。在暴风骤雨过后，再到来宁静，旧有的沉寂和荒芜，野花到处盛开，在死去的已被人们遗忘的坟墓上。

双忠庙前，门庭冷落，杂草丛生，如死一般的宁静。山岚飘满林间，一阵寒风从圣姑岭吹来，对着双忠庙的门口，吹得树丛哗哗直响。这使我想起近来所爱读的波特莱尔的诗。将自己的心，譬作赤热而冻透的北极的太阳的《秋》之歌的一节，就浮到我的心上。波特莱尔所达到的心境，是不单是冷，也不单是热的。这几乎是无可辨别。我以为在这里，就洋溢着无限的深味。

倘说，这个孤独的诗人只是枭一般闪着两眼，于一切生活都失了兴味，而在寂寞和悲痛的底里发抖罢？决不然的。“你，我的悲哀呀，还娴静着。”他如此作歌。对于袭来的“死”之恐怖，我以为可以窥见他的心境者，是《航海》之歌。他是称“死”为“老船长”的。便是将那“死”，也想以它为领港者，于是直到天堂和地狱的极边，更去探求新构东西，他甚至于这样说，以显示他的诚意。他有着怎样不挫的精神，只要一读那歌，也就可以明白的了。

在此，可以想象，甚至神，虽然不朽，回想起和重又看到那难以数计的人形的行列，一长串一长串的事件和数不清的已不复存在的热烈奋进的生命，一一全都压缩在时间不多的瞬间里，也会感觉到精神由于突如其来而巨大的悲伤的阴影而变得郁郁不乐吧。

但这一阴影将很快过去，神的不朽将对他又会成为照耀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