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平遥纪行

梦里不知身是客——平遥纪行

2006-12-03 15:35:32

大中小

（一）

下火车的时候，感到很冷，所有的心情都冻僵了。
所以当那个自称可以带着我们游览的男人追着我们招揽生意的时候，生硬地回绝了。
清晨，大雾，朦胧中，没有景致。
那男人跟着我们到了旅馆，注意到他戴了一顶奇怪的花帽子，后来的一整天，我就跟着这花帽子。
平遥的景致对我来说，谈不上新鲜，北方极其普遍的民居，无非是保存的完整些罢了。
坐在被称作“小公交”的人力三轮车上，嘎吱嘎吱着，慢慢明白过来，我已经离开了北京。

一处古老却又破败的民居，是游览的第一站。
门前是拴马的石桩，拉着冰冷的铁环，留下了在平遥的第一张照片。
日升昌票号里，我们是唯一的游客，导游小姐抑扬顿挫地讲述着一个男人从学徒到老板的创业生涯。
原来，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人们的经历都是类似的。

几乎每一块砖瓦都是历史，还有一些古旧的家具、陈设、装饰……让人不得不回到那个曾经的年代。
那时候，小城里有很多商人，他们在本城或者京城兢兢业业着，攒下了银子就盖宅子、养孩子。小城有了票号、镖局、天主堂，宅子里有了藏钱的地窖，奢华的家具。
所有的富足都在墙上的漆画、柜上的花纹中若隐若现。
从什么时候起，小城就穷了呢？
我们在一家叫“开饭了”的饭馆吃午饭，那男人用北方人特有的方式吃着刀削面，跟我们说：“我们落后，不过正因为落后，才保留了这么多原始的风貌”。没有遗憾没有责备，言谈间非常纯粹地平静。

这男人很有趣，他一直非常尽心尽力地向我们讲述小城的历史，因为他，我们在参观很多地方的时候都省了导游费，并且毫无怨言地拉着我们在旅馆、车站之间跑来跑去，他甚至知道小城里有几处网吧，这些服务，都超出了当初谈好的游览范围……
原始的风貌中最珍贵的是不是这份纯朴呢？
想到起初对他的生硬的反感，以及心底曾经担心的被诳被宰，为自己的龌龊汗颜了。

一天的游览结束在明清街口，他已经满头是汗了，告别后我才想到，始终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家从祖上就在小城中讨生活，爷爷做买卖挣了些钱，置了所宅院留给后人。

时常想起这平实的男人，还有旅馆和蔼的老板娘、古董店风雅的老板、漆器店英俊的工人……他们在记忆中凸现于小城之上，成了真正的主角，此行最大的收获。

（二）

住在一间由私宅改建的旅馆里，位于最具风味的明清街，叫“协隆顺”。
选了主屋最大的一间，为了那张床。
很古的一张床，从前只停留在古装电视剧中，让人想到吹熄红烛后的春宵。
其实不舒服，对已经习惯了西式家具人来说，太硬。椅子也一样，晚饭后坐在上面看小说，一会儿就腰酸背疼了。
可还是贪恋这古意。
包括门口的大影壁、窗前的红灯笼。
也许是为了彻底一些的逃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