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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人日记 > 工作篇 > 片马日记 Posted by * on 12/19/06 09:49 AM 苗山秀 04/13/2006
我于1999年1月20号到达滇西边陲小镇片马。
亲临片马之后才知道，自从1949年全国解放后很长一个时期里，片马竟然还在缅甸国的版图内。1900年，片马被英国殖民者侵占，后来英国人退走后归
缅甸管辖，当时中国只管到片马丫口（又叫风雪丫口）。据说1960年缅甸将片马归还给中国时，那儿只有3户人家。而现在少说也有万把人，其中以外地流动人
口居多。上街转一圈，可以看到这里赌馆、“娱乐村”比比皆是，都是公开营业，生意十分兴隆。镇政府只管收税，不干涉营业，与内地截然两样，这大约就是所谓
的边境特色吧。片马地区南、北、西三面与缅甸毗邻，面积153平方公里，海拔189
.7米，距怒江州首府六库97公里，距昆明736公里，到缅甸东部城市密支那约220公里。
我应聘的这家公司叫云南德隆森林资源有限公司。20号到片马，21号接着就下古浪坝去了（从地图上看，古浪坝在上古浪与下古浪之间，与缅甸隔一条
江），28号回片马汇报工作和打扫个人卫生，30号又将下去。德隆公司的大本营原在乌鲁木齐，新近搬北京去了。据说它下面有十几家子公司，这家公司也是其
一。在片马，德隆应算是实力最雄厚、待遇最好的一家了。领导层几乎都来自新疆，中层以外地人居多，下层则以本地人为主。公司在缅甸东北部购买了一片原始森
林,林区面积900多平方公里,合同期限20年。
报到后稍事休息，几天后便搭乘进山运木材的空货车到古浪坝去了。公司计划在那儿建一个贮木场，安排给我的工作是基建管理。古浪坝在片马到岗房之间，距
片马镇24公里。从地图上看，古浪坝是一个最小的点，在上古浪与下古浪之间，与缅甸隔一条江。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就是太冷清了点，尤其是晚上，暗影
幽幽，万籁俱寂。
严格说来，古浪坝还不算林区，因为人为活动频繁，这里只能见到为数不多的古树，再就是新长起来的次生林子。一片河滩地上，乱石凸兀，蒿莱遍布，埋没其
间的一段段大径朽木，连同几间摇摇欲坠的破败木屋，似在诉说着如今的凄凉与当初的无奈。江对面稍远些地方，可见到稀稀落落、规模不大的村子。这一带以农业
为主，稻田集中两岸，旱地散布林间，听说还是原始的刀耕火种，一块地种上一两年，长不出庄稼了，于是再伐倒一片林，放上一把火，播下一片种，岁月悠悠，周
而复始。
公司同时还决定在古浪坝建储木场和木材加工厂，目前正处于土建阶段，我主要负责现场施工管理。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平整场地，房子要个把月才盖得起来。
在这片面积大约四五十亩的河滩地上，乱石凸兀，蒿莱遍布，埋没其间的一段段大径朽木，连同几间摇摇欲坠的破败木屋，似在诉说着如今的凄凉与当初的无奈。一
拨老广，凭借了租来的几台挖掘机、推土机，每天都在争分夺秒废寝忘食地干着。
古浪坝距片马镇24公里，距公司最近的一幅原始森林也有好几十公里。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就是太冷清了点，尤其是晚上，既没有电灯又没有任何文化
娱乐，只好捂紧棉被（夜里寒气重），望着摇曳的烛光，任思绪神游四方。严格说来，古浪坝还不算林区，因为人为活动频繁，这里只能见到为数不多的古树，再就
是新长起来的次生林子。江对面稍远些地方，可见到稀稀落落、规模不大的村子。这一带以农业为主，稻田集中两岸，旱地散布林间，我唯一的伙伴，是一个大约二
十几岁、皮肤黑里透红的傈僳族查姓小伙。小查是怒江州人，读书不多，从十几岁起就在片马撞荡，生活阅历相当丰富，当地汉话、傈僳话自不消说得，据他说缅甸
话他全听得懂，也能说一些日常会话。我俩的临时借宿点，是在江对面缅甸地界上当年伐木者废弃的、一间孤零零的破败木板房里。古浪坝夜里寒气比较重，我俩草
草地吃罢晚饭，天刚擦黑，就钻进了临时租来的棉被里，望着摇曳的烛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任思绪神游四方。临睡前，小查说，房门不消扣得。我疑疑惑
惑的，总想问个缘由，又怕他笑我胆小，始终开不了口。半夜三更，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撞开虚掩的房门，一双绿幽幽、阴森森、忽闪忽闪的眼睛，直瞪得睡梦中闻声
而起的我毛骨耸然、胆颤心惊。小查居然连头也不抬，咕咙一声说“没事”，翻了个身又坦然睡去。
后来才知道，当地老百姓有放养家畜之风，牛羊从不兴关圈，而是任其自由自在，漫山遍野到处乱跑。所以，牛羊夜闯家门的事，本不足为奇，怪只怪我孤陋寡
闻呢。这里的人几乎个个长得黑瘦矮小，看样子穷兮兮的，但据知情者说，他们人是穷点，却决不偷盗，最恨小偷，——难怪在这里睡觉不兴关门呢。
距我们借宿木屋大约两三公里处，有一所乡村小学校，60多个学生，一个传教士兼任校长。这里缅甸人大都信奉基督教，——从前英国人统治时期传过来的。
3个教师全是一、二十岁的女孩子，听说其中一个还是校长的妹妹。第二天，小查提议买只土鸡来打牙祭，于是我同小查专程“拜访”了这所学校。学校里大鸡小鸡
真不少，据说是村子里一些穷苦子弟没钱读书，政府允许他们用鸡鸭充交学费。
校长之妹接待了我们。她说她们都来自密支那（缅甸的一个中等城市），是受政府派遣来边境地区穷乡僻壤工作的，每月工资人民币150元。她还说，按要求要干
满两年才能回去。因为交通不便，无论往还是返都必须从中国一侧的片马——六库——腾冲等地绕道而行。
当然，她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全靠小查给翻译过来，才知道了大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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