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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独龙江日记

2007-07-16    alai.net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去年我国仅有一项世界自然遗产的申请被批准,那就是:三江并流。有专家说实际上应该加上高黎贡山西侧的独龙江,称为四江并流才更为合理。

发源于西藏察隅的独龙江是一条国际河流,其下游是流经缅甸最后注入印度洋的伊洛瓦底江。南北绵垣600余公里的高黎贡山是怒江和独龙江的分水岭,每年半年的大雪封山阻隔限制了独龙江与怒江大峡谷人们之间的往来交流。

自古以来,居住在怒江峡谷与居住在独龙江峡谷的人们要想来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位于怒江峡谷的贡山县城和独龙江峡谷的巴坡之间的茶马古道。这条古道长约60公里,要穿过大片的原始森林,要翻越高黎贡山3640米的雪山丫口。这条路至今仍在使用,穿越其间的是当地贩运商品的百姓和马帮,还有为数不多的为了寻求刺激和冒险的背包族或是暴走族的驴友们。走完这条路一般需要三天,途中要露宿原始森林,野炊。驴友们就比较专业了,他们请上当地人当导游,穿着世界名牌越野装,防水透气登山鞋,背负几十公斤重的登山包,带着睡袋,防潮垫,帐篷,汽炉,压缩饼干牛肉干等兴师动众地穿越,通过穿越,他们精神上得到满足和升华。即便如此,很多人在翻越3640米的南磨坊雪山丫口前还是打了退堂鼓,败下阵来。可对于当地百姓来说这似乎不算什末,他们要背着百八十斤重的背筐,说走就走,天黑了找个树洞就过夜,饿了拣些柴禾就烧饭。当地做导游和贩运的大多是怒江峡谷中福贡附近的傈僳人,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笃信基督教,善良纯朴,能够吃苦耐劳。而当地人独龙人作导游的却不多,他们似乎传统上就不屑于此。

1999年,由国家投资动工修建了贡山至孔当之间的公路,这条路全长97公里,投入上亿元。这是什么样的高等级公路,每公里平均要上百万元?这仅仅是一条普通的县乡级沙石路,只是大部分路段,大雪封山期长,降雨量大,雪崩泥石流常常发生,工程异常艰难。比如在山势太陡的路段就用木挡墙的办法铺路基,就是用房梁般粗细的木柱在悬崖边叠加,搭伸出来一个可以码放石块的平面,形成路基。在接近山顶的地方路攀不上去了,就修了一条长370多米的隧道。这个隧道和我们穿过的其他地方的隧道不可同日而语。这只是一个凿出来的山洞,洞顶哗哗啦啦的漏水,很多地方用木柱作着支撑。最主要的问题是每年的大雪封山期,洞口两边数公里的路段均被山上滑落的泥石流和雪崩填满堵死。每到这时,这条路基本上就算是瘫痪了,直到来年五月大雪融化时,县上交通局的铲车才能清理路段,恢复通车。注意,这里说的通车是指通农用车或是吉普车。交通局的同志向我们介绍说,公路通了也是负担。年年大雪封山,年年雨季2000-4000毫米的降水,年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维修。上面拨下来的维修费用从800万减到500万再减到200万,年年减少。可公路不通又不行,这是讲的政治效益。只有交通局的同志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了。

我们原以为五一节之后到达贡山的时候,独龙江公路就该通车了。不想山顶隧道那面的洞口还被大雪堵得死死的。一辆铲土车日夜不停,也只能从这边洞口钻进去,到那边洞口铲一铲雪,再退出来卸在这边。问问公路局的同志何时通车,说是快了。可这进度快了快了,我们一等就是五天。可不等又很危险。前些天,雪山顶上冻死了三个人,是从福贡那边来送一批人进独龙江的,他们是在归来的路上遇到突降大雪遇难的。除非不进独龙江,否则只有两条路,一条走老路,茶马古道,我们这些人年纪不小了,还有沉重的摄影设备,不行。走公路开车到隧道口,然后翻越200多米高的雪山丫口,走到公路那面,安排农用车来接。独龙江不通电话,这是县上通过军用卫星电话为我们做的安排,也只有如此了。

5月9日多云转雨

开车沿独龙江公路直至山顶隧道附近,把车交给公路局的同志看管,我们背起背包步行。隧道旁只有200来米高的雪山让人望而生畏。天上雨雪交加,阴霾遮住山顶,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脚下的雪地有些地方松软,有些地方硬实,前人的脚印也分辨不清楚了。有些地方可以听到雪的下面有哗哗的流水声,走不好,一脚陷下去,雪没膝,脚湿透,脚还拔不上来。

公路局的小楚同志看我们的样子,主动帮我们带路还背起了沉重的摄影包。上山的路气喘吁吁,下山的路更加艰难,每一步都要先用脚跟踢出一个雪窝再踏上去才能站稳。突然,我们同行的梁老师没有踩稳一下子滑了下去而且越滑越快。大家惊呼起来,不知怎末办。说时迟那时快,小楚飞身跳到雪坡上,身上还挎着大大的摄影包来不及放下,他几步就蹿到梁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但由于下滑的冲力太大,两个人又同时向下滑了二十来米,最终才在小楚双脚连续不断的蹬踩下停下来。他们幸亏在一个鼓起的山包前停了下来,否则冲下去就会巅起来再摔下去,至少也会摔伤骨折。停了一会,看到梁老师伸出了双手向我们示意,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大家太感谢小楚了,要是没有他这个英雄,我们的美女就一定会香殒高黎贡了。

好不容易翻过雪山,看到的却是被大段的塌方和雪崩破坏的公路。路的上方,融化的雪水形成道道瀑布,冲下来的水在公路上快速地流淌。掏出照相机想要记录这艰险而壮观的景色,却因为相机放在胸前雨衣下面,镜头上结了一层雾水无法使用。我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爬上爬下,用了四个小时,趟着雪水行走了7,8公里才终于像看到救星一样看到那辆农用车。淋着雨站在破旧的农用车的货箱上,几乎扶不住车栏杆,因为路太烂,车太颠了。从车侧面望下去,只见下面的万丈深渊却看不见公路,我们都只有倒吸凉气。车往山下开,原始森林渐渐茂密起来,森林是墨绿色的,高大的树干上长着暗绿的斑驳的苔藓,夹杂着各色几何条纹。远处山上的瀑布从山顶一直飘落到山下,足有数百米长。瓢泊的浓雾萦绕山间,瞬息万变。公路一条线横绕山间,公路上面大片的原始森林跨塌下来落在公路上,又被清理到下面,公路下面的碎石又压垮了更大面积的森林。年年的修路工作结果就是这样的。

天黑前,我们终于叮叮当当地到了位于独龙江边的孔当乡。远远就看到两栋非常刺眼的楼房,与我们一路看到的独龙江峡谷的自然景色极不协调。后来才知道,一栋是正在建设中的边防派出所,另一栋是在县长家地皮上由其他投资者出资建造的高级宾馆,据说完工后要150元住一宿。我明白了,公路的作用不仅是把我们带进了独龙江,也把钢筋水泥拉了进来,把瓷砖拉了进来,公路把森林毁了一些,独龙人民也很快就要过上“现代化”的生活了。

5月10日雨

我们住的旅店是县上派下来挂职当副书记,副乡长的干部和文和他老婆开的。他们很会经营。和副乡长有一架美能达照相机,还有几本相册,除了家人的纪念照之外还有一些风光和民俗照片,有些还不错。其中一张是在巴坡往上走叫恰乌当的地方为两位百岁以上的老人照的。还有一张照了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正在使用成人用的30多公分长的砍刀破开一根竹条,“这末小就会熟练地用刀,简直像玩泥巴一样”,和副乡长感慨地说。说话间来了一位年轻人,和副乡长介绍说,他可是个人才,会说独龙文,傈僳文,汉文,吉他也弹的好,搞了不少民间歌曲创作,很有风格。这位年轻人信基督教,是乡基督教理事会会长。

和副乡长家又一本留言簿,记录了不少来访者的感想。一个七十岁老人,云南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刘达成先生历史地见证了独龙江四十多年的沧桑巨变。1960年,刘先生还是中央民族大学历史系的一个学生,为调查独龙族的社会历史及人文环境,为拍摄独龙族五十年代前的社会历史原貌,他和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杨海光一起合作拍摄了独龙族电影,留下了极其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料。留言者还有研究高寒植物的女科学家72岁的徐凤翔,摄影家盖明生,有几乎全国各地的人,还有英国人,澳大利亚人,美国人,日本人等。

听说探险家余纯顺也来过独龙江。

5月11日,雨

乡里召开独龙江乡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会场挂着九盏灯泡,九面国旗分挂国徽两旁。会场前面布置了主席台,放着高背椅。台下是搬来的大木椽搭成的长条凳供代表就座,两旁和后面是列席座位。会场后面通向厨房,里面热气腾腾,五六个人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会议将投票选举独龙族的李金荣为乡长,他已经由上级指派到这里任代理乡长一年了。每位代表都发了一张印得很正规的选票,如同意就不填,反对就填方块,弃权就填圆圈。没有给代表们发笔。程序进行了很长时间,最后结果是一票反对,38票赞成通过。

会议还讨论了独龙江天然保护林工程和退耕还林工作草案。主要内容是要求农民专人固定地方围栏放牧,不能损害树木,违者将根据损害程度处以罚金,每只羊罚25-50元,每头牛50-100元,每匹马100-150元。罚金的70给受害方, 30给村委会。损害的树木第二年还要由责任人补植,否则罚款500-1000元。草案内容是够严厉的了,目的是为了教育农民树立天保意识,这是为了祖孙万代的事情。

选举结果乡里向县上作了汇报,上面甚为满意,让他们狂欢一下。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差不多是人手一瓶啤酒,走向了坡下面的工棚。那里已经发好了电,准备好了录像机,电视机,高音喇叭里传出了用迪斯科节奏演奏的南泥湾等乐曲。大家的乐感非常好,手持酒瓶跟着节奏跳起来。由于发的电不稳定,音乐常常嘎然而止,有人调整一下音乐又起,大家又接着跳。工棚大门旁边用铁链拴着一只猴子,被高音的迪斯科音乐节奏吓得一惊一诈,上蹿下跳。大家狂欢直过午夜。

5月12日,雨

晚上,乡里文艺演出。新当选的乡长拉二胡给他儿子伴奏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节目中几个独龙姑娘披着独龙毯跳的舞蹈“独龙毯“最有特色。

原始的独龙毯是用荨麻搓成的线织成的。荨麻的叶子上,茎上都有刺,扎到皮肤上至少要疼一周。荨麻生长在潮湿的树林中,砍下后放在那里自然风吹雨淋。几个月后收回来拨掉皮,放在锅里煮,然后拿到河边捣烂,搓成线,用天然矿石或树根染色,织成布。由人工织成的独龙毯很费时费力,一条毯子大约要织一年,所以很贵重。

5月13日,雨

等了几天,想等好天气沿江北上。还是连续阴雨,不能再等了,下午出发到献九当村。一路下雨,多是石路,极滑。一路蚂蟥很多,稍不留神就会爬到身上。我们都变得很神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在身上找蚂蟥,样子像跳舞一样,左顾右盼,前后张望。到献九当村时,我们都很狼狈。找到学校,先烤火,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学校的丁校长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5月14日,雨

学校地处交通要道,教导主任李老师的家就在学校院门附近,他就在住家旁边开了一个小卖部,卖些罐头,酒,方便面什末的。 过往的马帮多要在这里歇脚。卸下马鞍,驮子,马就巴不得撒着花儿的跑出去自由吃草了。马去了,马夫们就钻进李老师家里烤火去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样,好像到了自己家里,没得说。当然,要吃东西要喝酒,多数是要先买李老师家的。李老师个子不高, 50多岁的人了,前妻死了,又续了一房,小他十岁。 这李夫人整日用一只小搪瓷杯装上白酒放在火塘边温热了喝,挺自在的。

汪海清老师, 22岁,瘦脸庞,长长的黑黑的卷发,两个酒窝,兰坪县营盘镇人。毕业于怒江师范学校,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后,因对神秘的独龙江感兴趣,就到贡山县来看看,不想一下子就被分配到献九当村小学来,当上了实习教师了。这一来就是三个月了,这里也不通电话,更没能跟父母当面说清楚。汪海清的父母在家乡开着一个铜矿,认为儿子读书无用,一直想让汪海清学开车,以后好接他们的班管理铜矿。汪海清不愿意,就是拧着父母想当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以后也让父母看看自己的选择多莫正确。汪海清初来乍到这独龙江,看到孩子们穿着脏脏的衣服,光着脚板,见陌生人的目光也很恐惧,他又不会说独龙话,每天还要自己点火做饭,真也傻了眼,脑子一片空白。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怎麽和父母交待呀。初来时,学校升国旗也没有正规的仪式,甚至连国旗挂反了也不知道。他建立了仪式,担当了少先队辅导员,帮助同学们学习正确的汉语拼音,把少先队中队小队建立好,学习正确的队列仪式,他硬是挺过来了。

傍晚时,村里来了马帮,有七八匹马。马夫卸下马鞍,把驮子放在小学校的房间里和房檐下。马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被身上热气蒸腾着,冒着白色的蒸气。只有马背上被鞍子压过的地方是干的,但这些干的地方却都被鞍子磨破了拳头大块的皮,漏着白肉,渗着血。每匹马的头上,身上都粘着几条吸足了血的浑身滚圆的蚂蟥,条条都有手指头粗细。有些马的身上淌着一长溜的血,那是蚂蟥吸足了血后,自己掉下去了。蚂蟥掉下去,鸡就跑过来争着抢着啄食,抢到的仰起脖子颠两下就吞下去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哇。

5月15日,雨

走出去一会儿就淋湿了,回到丁校长家的伙房里烤火。火塘上坐着水壶,柴火噼啪响着,火塘边懒懒地躺着一头出生不久的小猪,舒服得轻轻地哼哼着,还有一条小狗也在凑热闹。水开了,我发现,虽然水壶外面被烟熏得很黑,掀开壶盖看到壶里面却很干净,一点水垢也没有,不像北京家里用的水壶满是水碱,这里的水质真好哇。

学校的四个男孩扒在门外张望,我让他们进来,给他们照相。有一个孩子长着一双有神的眼睛,约有1。2米高,胡乱穿着一身很脏的衣服,流着大鼻涕。问他叫什末名字不知是他听不懂还是没听见,没有回答我。别的同学告诉我,他叫丁继胜,耳朵有毛病,听不清。我们仔细一看才注意到,他的两只耳朵眼里都留着脓和血,原来他的耳朵确实有毛病。梁老师看不下去了,立刻让他过来,帮他处理一下。丁继胜很听话,乖乖地趴在梁老师腿上露出耳朵等着处理。没有棉签,就用卫生纸沾开水拧成卷慢慢给他擦拭。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消炎药。这样处理一下,至少看起来好多了。我们告诉丁继胜要注意不要让耳朵进水,也要注意个人卫生。

傍晚我们在村里散步时,发现丁继胜一个人在水池边刷他的球鞋,孩子和盆的比例很不协调,盆显得很大,球鞋装在盆里,水很脏。原来他在用刷子只是使劲刷鞋底。这令我们非常意外,也很感动。多懂事的孩子啊,他记住了我们叮嘱他讲卫生的话,已经付诸行动了。

雨一直在下,没有一丝停的意思。昨天在这里歇脚的马帮今天还走不了,他们打探回来说山涧里流向独龙江的小河都涨水了,水太大,马趟不过河,走不了。这消息更增加了我们的不安,李老师家的电视里气象台预报云南地区发生四级地质灾害。我们盘算是否应该尽早撤离了。

5月16日,阴间雨

早起以为天要放晴,可不久又下起雨来。

今天是星期天, 12点钟村里的基督教堂有礼拜活动。我们早早赶向基督教堂,准备拍摄。在学校操场上正好碰上一位纹面老人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等待。这位纹面老太太已经80岁了,面目慈祥,和她的儿子,媳妇还有两个孙子一起刚从上面的村子赶来。我们提出给他们家人拍照,他们欣然应允了。我们为他们拍完后,赶向基督教堂。教堂外面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待了,跟随来的孩子们在地上玩着。基督教堂里面干净整洁,也已经坐了不少人。前面的讲台上已经放了一些蔬菜,水果和粮食,这是教民们的奉献,后来的人也都随身带来了奉献的物品,有些还献了现金。12点钟,祈祷开始。一位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的长老开始讲圣经,我看到坐在下面的教民们手持傈僳文的圣经一板一眼地朗诵,不禁肃然起敬。诵经结束后,几位独龙族少女落落大方地走上讲台,照着歌本唱起了颂歌。圣洁的歌声非常悦耳,透过教堂升上天空。尤其是几个人的和声,听起来非常协调,而且很专业。活动结束后,长老走出教堂,站在门口。然后教民们依次走出教堂,与长老亲切握手,在教堂外列队,后面的人再与列队的人握手,这样每个人都相互握手了,他们脸上都显得非常安详愉快。最后,所有教民站在写有献九当基督教堂字样的白墙前面,我们为他们拍了全体合影。当然,我们也为其中的三位纹面女照了特写。

在独龙江峡谷里现在有62位纹面妇女,大多数年纪很大,比较贫困。最年轻的58岁,最老的有126岁。独龙人都没有身份证,所以也无法考证年龄。至于为什么纹面有几种说法。一说是传统的图腾崇拜,纹面多是蝴蝶纹,祈祷死后变为蝴蝶升天。另一说是旧时防歹人。解放前独龙江地区曾为西藏察瓦龙地区土司所管辖,藏人常来此地抢夺民女,为防不测,妇女多纹面防身。

丁继胜在教堂外面的广场上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他拣起石子投掷20来米开外的树干,几乎三投两中,而且动作敏捷,矫健,象是运动员,真是天生的独龙人,好猎手。梁老师叫上丁继胜,带他一起去卫生所找药。村里的卫生所极为简陋,一个卫生员,一个放药的架子,但架子上几乎是空的,连棉签也没有。好在最后找到了几片氯霉素,梁老师做了几个棉签,给丁继胜清洗耳朵,把氯霉素磨碎了撒进耳朵一点,也只能这样了。卫生所外面站了很多人观望。

晚上,丁继胜的妈妈带着他,提着一只鸡给我们送来,我们真不知说什么好,推辞不掉只好给她一些钱才留下。

5月17日,雨

我们住在校园坡上面丁校长家。丁校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像个乡村知识分子的样子。家里盖了五间规规矩矩的木板房,屋里很干净,外面还刷了绿色的油漆,虽然有一点显眼,但还是和外面的环境很协调。我想,如果独龙人都能住上类似的房子就很好了,千万别像孔当那位县长家的楼房,用汽车拉来钢筋水泥,造了不伦不类的高档馆所,煞了独龙江的风景。

早起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束显眼的大树杜鹃花,花上沾满了雨水,一束插在小水桶里,另一树插在啤酒瓶里。我们喜出望外,猜想这一定是丁继胜放的。有关大树杜鹃的情况是这样的:20世纪初,英国人弗雷斯特多次进入云南西部的高黎贡山采集植物动物标本,发现了一种盛开着大型花卉的杜鹃树,他把它命名为大树杜鹃。他把这棵大树放倒,锯下树干的圆盘,数数竟有280条年轮。他把标本运到英国,震惊了当时的植物界。这圆盘标本至今还陈列在大英博物馆里。有学者说大树杜鹃的花径长20多公分,有20多朵小花组成。还有一种很大的杜鹃花是大白花杜鹃。我分辨不出丁继胜放在这里的是大树杜鹃还是大白花杜鹃,但它们都是高黎贡山特有的大型木本花卉不会有错,都应属保护之列。我们告诉丁继胜今后不许采摘这种杜鹃花。

今天学生们看起来有一些改观。虽然低年级学生的穿着还比较脏,但高年级的学生们大都穿着干净的校服,他们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汪老师和学生们在一起用水冲刷教室和走廊。我们感觉也许和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到来有关。午间,学校进行升旗仪式。孩子们按班级分列站队,在汪老师口令下,由系着红领巾的学生护旗,唱着国歌升旗。在独龙江峡谷中这简朴而庄重的仪式令人激动不已。老师和校长都讲了话,勉励学生努力学习,六一儿童节快到了,我们也向学校捐了款并赠送了礼物。

5月18日阴间雨

早晨,学校的汪老师带领学生们在村口列队为我们送行。大家的心情像阴沉的天气一样很沉重。我对汪老师说,我还要再来。汪老师说,你不会骗我吧?说话时很认真。我踌躇了。我知道,虽然我们这次并没有走完独龙江,留下了很大遗憾,计划今后再来,但回到尘世中的我们,到时候会不会身不由己呢。我不敢看汪老师和学生们了,只有放开脚步走到山坡上的时候才敢回头。汪老师和同学们还在村口巴望着我们呢。

几天来,在献九当村一直是我们自己烧柴做饭,做好了叫汪老师一起来吃,吃完了自己刷碗收拾。回到孔当让人招待端饭上桌还真有点不习惯。

5月19日阴间晴

公路还没有通车,天气似乎要晴了。我们搭车到公路上方去拍独龙江景色,车行至6公里处遇到塌方,可能是昨晚塌下来的。

5月20日阴间晴

公路还是没有通车,趁天气较好,抓紧时间到村子里去拍片子。

我们战战兢兢地通过一座吊笼桥到对岸的独龙村庄去。这吊笼桥是一种独龙江常见的桥,两岸立桩,用两根钢索或藤条悬吊于江面上,钢索下用粗铁丝悬挂一条条的木板,连起来就成了桥。过桥时,手扶钢索或铁丝,踩在木板上,要看前方,若看脚下就会觉得桥在行走,头会晕。

在一间茅草屋前,我们给一位下巴上有纹饰的大娘照相。当我把给她照的一次成像照片送给她时,老人望着自己的照片眼里涌出了泪水,但泪水没有流下来。是因为看到自己高兴还是因为想起了年轻的自己,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老人是和她的儿媳一起生活的,带着两个孙子。儿子出去不回来了,是不喜欢这个家,还是不喜欢这个媳妇?儿媳挺好看的,看起来也很贤惠,上过初中,会说一些汉话。她拿出独龙毯在外面织起来,儿子跑过来趴在他身上,亲情无限。她哪儿不好?

下午,有吉普车开进来了。司机说要赶快抓紧时间出去,路况很糟糕,还有冰雪,随时都会塌方,堵在半路就麻烦了。我们慌了神,进到独龙江已经整整十二天了,下了十一天的雨,未来几天会好吗?时间也不允许了。赶快租了农用车,撤退。

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象是出师未捷,又象是逃兵。望着远去的独龙江,能说什么呢?

如果没有这独龙江公路,独龙江人民还会生活在原始社会么?

丁继胜的耳朵好了没有,如果有人进去,带点药给他还来得及吗?他的耳朵如果在城市里应该算不得什么,只要及时,几滴药水就会好的,也许连医院也不必去。

汪老师会安心当他的小学老师么?他的父母会理解儿子的志向吗?

那些乡干部会一心一意地为独龙人服务,还是因为政绩优秀

转自:http://camera.alai.net/DIGITAL/Article/BlogArticle/fotoBlog/200507/6800.html33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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