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云游记八:九乡(2005年8月17日,昆明

August 30

云游记八：九乡（2005年8月17日，昆明）

一大早起来洗头。那三头还在睡。差不多搞定以后杜翎就起来了，还算自觉。我们两个站在房间外面商量今天的计划，还可以偷窥到下层的阳台，看看昆明的百姓早上吃啥子。听到造型喊我，看到他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他们今天晚上就要走了，我们中午也不可能回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把房钱之类的事情商量好。

打算去九乡。听说火车站那边有车，去搜寻了一圈，只有包车。我们肯定承受不起那个价格，再说也没有必要。记得北京路上也有一个汽车客运站，就去那里找。里面有几家小的办公室，都是九乡石林一日游。敢在汽车站里明目张胆地摆，想来也比较正规。随便选了一家，每人120块钱。一个重庆人带我们去找车，过了几条街才到。大客车，人坐了一大半。发现有个车上有个重庆人长得有点像《天国的嫁衣》里面陆子皓的助理Freddie，后来此人成为我找组织的标志性人物。杜翎找的团标是我们座位前排的一对大学生恋人。对于“恋人”的翻译，我觉得还是应该是valentine，因为老师说不能用lover嘛，不过杜翎通称couple。

一路上导游不停地介绍当地哈尼族的风俗，当然不是很正规，有哗众取宠的成分。还改了几个称谓，女生要叫“阿诗玛”，男生可以从“阿黑哥”“阿白哥”“阿花哥”中三选一。据说“阿黑哥”就是勤劳老实的那种，“阿白哥”就是吃喝玩乐的那种，“阿花哥”就是两种的结合，相当于双面人。上厕所要叫“唱歌”，因为当地的好像厕所好像不分男女，进去之前要先唱歌问里面有没有人。后来此语成为杜BT的常用语。还说了一些风俗，对歌输了要留在当地当苦工，赢了可以把人带回家随便做什么。感觉挺不可思议的。政治书上说民族的最根本的差别就是民族心理素质不同，今天得到验证了一回。一直都想睡觉，但是害怕成为导游说的那种“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区拍照，回家啥也不知道”的那种人，还是强打精神听。

过了一阵到了一家卖翡翠的大商店，要求全部下车，有半个小时的购物时间。完全没有兴趣，去唱了歌就坐在店里无所事事，给杜翎讲《天国的嫁衣》里面像食物网一样的感情关系。不久上车，人居然都回来得差不多了，看来大多数人对旅行团的这种伎俩还是没有兴趣。

小开了一阵又要停一个地方，宝树堂，卖药的。以前妈妈她们去云南耍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一瓶这个公司生产的宝肤灵，治烫伤的，效果很好，但我晓得价钱也绝对不低。一团的人被领进一间房间，每人有一杯免费的白首乌泡的水。不管了，就当在这里喝点水休息一下嘛。工作人员介绍了几种药，还每人送了一小片膏药，可以治落枕啊关节痛啊什么的，什么毛病都没有的贴在右手手腕可以防止晕车。到了介绍那个宝肤灵的时候居然是工作人员以身试法，用自己的手去摸烧红的铁链，然后马上涂药，过一会儿给我们看效果。在此之前还把手拿给我们看，说不是假的。废话，哪个的手会是假的嘛，这想法好奇怪。铁链也是拿了张纸去试，纸一接触就燃了。那个人还要去摸最红的部分。这么BT的推销方式以前只耳闻过，今天算是目睹了。这些工作人员挣这分钱还是不容易。但她说还是每周表演一次，上次她表演的时候用的另一只手。看她表演之前还是很顾忌的样子，表演后当然很痛苦。然后擦药，十来分钟给我们看她的手，证明没有留下疤痕。

最后推销的时候趁乱跑了出来，也有些人掏腰包买药。其实我想不跑出来也没事的，看我们像学生就晓得没那个闲钱买药耍。造型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换房间的事。本来我们说换成两个单间的，但是没有电视没有浴室最后还是决定住现在的四人套间，只是多一点钱。好在造型把价钱讲了些下去。

继续赶路。路上看到窄轨铁路，100多年前法国人修的，通往越南。有客运，但只看到货车。又是云南十八怪之一，火车没有汽车快，不通国内同国外。

午饭安排在一座庙里吃斋饭。不过吃饭前还是要先游览。岩泉寺好像有上千年的历史，传说是当年吴三桂和陈圆圆避难的地方，而且陈圆圆还在这里抽过签，并且在这里出家。一下车就被贴了张符在身上，作为区分各队人马的标志。寺里的导游带我们进去。门口有一尊很大的弥勒，说是游览完后把身上贴的那张符用左手撕下来贴在弥勒背后，再双手按三下，表示后三代有福。走到背后看果然已经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过了一层殿又有一个项目。要向一位师父行合十礼，他会把一根类似围巾的东西给你带上，有红蓝黄三种颜色，代表不同的方面。我们的好像都是红色的。然后要打一个结，表示与佛结缘。继续走，看千手千眼观音。我看了半天只看到千手，至于千眼在哪里问了杜翎他也不晓得。据说是云南仅有的两尊千手千眼观音之一。又抽签。先拜过，然后女生用右手、男生用左手抽一根出来，记签号。杜翎不晓得为啥子不拜，又心有不甘喊我帮他抽一根。

下去解签。我想起刚才帮杜翎是用右手抽的，但男生应该用左手嘛。他不小心把写签号的纸条撕烂了，觉得不灵又不敬，还是不去解了。我想起上次在苍山的经历，他不去我也不去了。但是不晓得死杜出于啥子心理坚持喊我去，他在一边等我出来，说是我上次抽得不好这次换根好的。解签要10块钱，排很长的队。导游把我们一团的签换了注解，看到她手上拿了一叠，有红白蓝三种颜色。那一对学生couple排在我前面，拿到的是蓝色，结果是下签，我就想我的千万不要是蓝色。导游从我旁边过的时候瞟到她手上仅存的一张白色的上面有“六十”的字样，有点紧张，可能是我的六十五号签。结果她马上就喊了“六十四”，放下心来。紧接着的六十五是红色的纸，果然是上签。队伍看似长也没排好久就进了禅房，一位师父帮我解签。说今年是我走上社会的一年，也是转运的一年，以后会事业有成，今后的人生高高在上。可能是上签的原因，很快就讲完了，也没有喊我上香什么的。本来我想问问为啥子没上北大的，但想到佛家比较玄虚，问这么实际的问题有点傻，作罢。

最后一道工序，到外面的一个殿去淋圣水。跪在蒲团上，拜三拜，每人拿到一道符，然后淋了一点水。随喜功德的时候发现身上没零钱了，跑了出来。把围巾挂在一个架子上，说是有僧人在此诵经祈祷，可以保家人平安的。所有程序走完。

去斋堂吃午饭。尽是素菜，不过拿豆腐干做成肉的样子，可能是吃素食一种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方法。旁边有一对遵义来的母子，说的话跟四川话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他们是四川人。那个阿姨说她走到哪都要被人问是不是四川人。我吃得差不多，杜翎不好意思喊人家帮忙盛饭没有吃饱，都是到后来才透露给我的。

下午2点过终于到了九乡。其实昆明直达九乡就三个多小时，但就是故意不开公车，还让旅行团必须去沿途的这几个地方，烦。导游留了足够的时间，5点钟以前必须赶到乘索道的地方。

先要坐电梯下去。奇怪的是几乎没有失重感。然后坐船游荫翠峡。水是被人工筑坝拦起来的，否则不够行船的水位。游客要穿救生衣，还要自己划桨。以前在槽渔滩也这样划过，搞清楚了浆哪面向前哪面向后才符合力学原理。耍了一阵就拿给杜翎划。水很浑浊，应该是连日下雨的缘故。两岸的山还是好看，不过具体要看出啥子形状来还是需要想象力。走了一阵就必须返回了，可能前面比较危险嘛。

上来之后走陆路。走山腰开出来的石板路。云贵高原和广西都是咯斯特地形，九乡是比较典型的。峡谷逐渐幽暗，后来就完全在地下了。有一个10000多平方米的大厅，是天然形成的，而且顶部是一块完整的石头，所谓“天衣无缝”。这里被用来当展厅，陈列了很多九乡的怪石，也标了价，可以卖的。还有一种奇特的鱼叫“九乡盲鱼”，因为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地下暗河里，视觉退化，身体内部也没有色素沉积，变得透明。另外还有一些新石器时代的猿人“九乡人”的石器。

游览九乡都顺着一条路，岔路的地方有标注，说明先游哪里再游哪里。又去了下一个地方，忘了什么名字了，全是咯斯特地貌的典型景观：钟乳、石柱、石笋等等。不同颜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折射成很梦幻的样子。里面的石头都被赋予了想象取了名字，看上去还很像。有一座石桥，被说成牛郎织女相见的鹊桥，夫妻或者恋人要拉着手走过。我用地理的眼光看景，杜翎用化学的眼光研究岩石里的碳酸钙。一路讨论这些怎么形成的，反正我只晓得外面和里面形成的原理不同，分别是碳酸钙加二氧化碳加水生成碳酸氢钙这个可逆反应的正逆方向，至于哪个是哪个就记不清楚了。

继续走，看雌雄瀑。路标上标的英语是twin waterfalls。我们两个一直在考对方路标上的英语，还有刚才的“救生衣”（life jacket)一词，是两个人的斗争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反正就当多学点表达方式嘛，也不亏。咯斯特地形多暗河，雌雄瀑的上游是露天的，然后穿过岩石，骤然下降到地下。两股水声势很大，再加上回声，说话都有点听不清楚。杜翎上窜下跳，自称对于标明“禁止……”的地方最感兴趣。

走了一阵看到“九乡神田”，一层一层的，真的就像梯田一样。让人想起黄龙，不过里面的水看不到颜色。据介绍最深的地方有十多米。BT杜手伸下去看水到底有好深，还把伞也当成测量工具，结果弄得到处都是红色的泥巴，就像咖啡一样。伞也被他废了，惨不忍睹。他还自我安慰说这是九乡的泥巴。

走到蝙蝠洞的时候有300多级台阶。下面有抬滑竿的。杜翎说要亲自数一下，结果没走好久我差点滑倒叫了一声他就搞忘数到哪里了。其实也不远，没用多少时间就完了。

出去就是坐索道上山的地方了。导游在给我们团的人排序，我们好像是第五六名。杜翎去买了我和孙二娘都觉得超好吃的冰淇淋，居然觉得像化石。

坐车回昆明的路上车子爆胎了，修车耽误了一些时间。走昆石高速，昆明到石林的。其实九乡和石林都在宜良县境内，从昆明过来大方向是一样的。据说到过九乡和石林的人有80都说九乡比石林好耍，但是石林那么出名还是决定明天一游。虽然同时咯斯特地形，但是九乡是地下石林是地上，到底还是有不同。

一路跟杜翎谈我们各自辉煌的过去。杜翎把他的初中学生证摸出来给我看他当年的战果，尤其是地理那3个连着的100分，还有每年老师必写的“期中期末均为第一名”的评语。我给他说我当年物理考的3位数（当然是100分满分制）。结果我最后的最后还是学了文科，他也选了理科，都没用了。他说起他去年理综物理是满分，我说我生物是满分，相互诋毁，然后自恋一回。考他地理的东东，问他第二高峰是哪个，答曰“希夏邦马峰”。觉得很神奇，一是他一个理科生居然晓得希夏邦马峰的大名，二是我当年也以为希夏邦马峰是第二高峰，居然和我犯同样的错误。想起当时数学老师在我们班上课的时候说人们一般都只记得第一名不知道第二名，哪个晓得第二高峰是哪里嘛。我们班地理科代表马上答出“乔戈里峰”。数学老师说的没错，只是忽略了他打这个比方的时候是在文科班。

回到昆明市区已经7点过了。吃饭的时候造型发短信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他们的车和我们是同一趟，日期不同，其它都一样。

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春城晚报》。老板故意逗我，装做听不懂四川话。后来才晓得他听得懂，还说云贵川都是一家。回招待所，有唐羽珂留的字条，祝我们好好耍。回到房间顿感冷清，原先浩浩荡荡的6人队伍现在只有我们2人你看我我看你。发现房间外面还有一个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