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漓江――作者:临水人家 终于下了一场小雨。但是对于久旱的漓江也无济于事,游船仍只能从杨堤一路刮底到九马画山。 今年秋季,南海、婷婷、婆婆、靓靓等大虾纷至沓来,令人遗憾的是,迎接他们的漓江成了一条小沟,让热爱桂山漓水的我尴尬不已。 听婆婆谈起她年少时的东莞县正街颇有回味,我也忆起了年少时的漓江。可以说,在桂林人心中,分量最重的就是漓江了,似乎每个桂林人的成长都与它息息相关。 那段江面流经桂林市区的叠彩山经解放桥到斗鸡山段,长约3公里,宽约80米,与南海、婆婆去过的白石滩相似。 记得5岁的时候,随父母从广东海南岛调到广西桂林181医院。那是一所部队医院,座落在象山脚下、漓水之滨,院内的子弟小孩分成多个小团体。每逢夏天放暑假的时候,一个已上中学的“司令”常常带着我们这些麾下,瞒着父母,翻墙来到漓江边,游水嬉戏一番,从此我学会了游泳。 那时的漓江,不象现在这样糟糕,漓江是一条大河,船舶可航运至平乐、梧州,江水清冽,江底是细滑的沙,幼小的鱼虾蚌蟹在水中成群结队,两岸青山伫立,竹影婆娑。当时不到6岁的我,对水的悟性颇高,已是一名青屁股级别的游泳健将了,每次与小伙伴一起,跟着大孩子往河里跑,打着郎当(桂林方言,即光腚)一边嬉戏一边屁颠屁颠地猛唱:“老表老表,下河洗澡;遇着螃蟹,夹着鸟鸟。” 当然那时地泳姿差点,游地时候总是那样:屁股浮在水面上,手脚乱爬,而头总是溺在水里。 那时候医院的大人们,常常响应毛主席到江河湖海大风大浪中去锻炼的号召。每年初夏,我们这帮小屁股们也与亿万革命群众一起,在同一时辰不同的江河湖海去畅游一番锻炼一番。 从小学到初中,我长成了一只“雉公鸡”,玩性更野了:拍公仔、斗蛐蛐、挑鸡棒、弹弓打鸟、钓鱼摸虾、攀象山、爬水塔、越城墙、啄陀螺,当然偶尔也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最有瘾的还是下河游水。 游水的最大乐趣就是“打溺子”和“丢炸弹”。 那时漓江上的竹排和货船通常总是泊满了大半条江,我们这些浪里白条往往一声吆喝,便齐刷刷从岸边的船或竹排低下朝江心冲刺,那溺子打过去待浮出水面往往已越过了大半条江。 现在想起来简直是一种生理极限的玩命。 所谓丢炸弹当然也需要一点男子汉的勇气:站在象鼻旁边一块岩石上,发声喊,“嘘……”一声便砸进漓江里。如果有女同学在旁边,我们偶尔也会表演一两回“铲马”,即装猛头朝下,做展翅飞翔状飞入江心。跳“铲马”的代价是:有一次爬在船家的桅杆上往下跳,结果把水底给擂起个凹坑,可怜临水猛男是挨了一头的包。不过,炼出了胆量,也博得了女同学的几声表扬,呵呵。 上了高中,学习任务繁重,就很少去漓江游水。直到有一年大学放暑假回家,才顺便陪来桂旅游的李拥军同学去漓江游水。盛夏的桂林,泡在碧绿的漓江中,南观象鼻饮水,北望伏波叠彩,东是訾洲翠竹,西为滨江长堤,偶有江风掠过,暑意顿消,我们从下午游到傍晚,直到七星岩月牙亭的灯都亮了才收兵。游得好不惬意,把来自惠州的拥军乐得一惊一咋的! 时隔多年,在九龙关工作的拥军还经常在电话里提到那次漓江訾洲的畅游。 到海关工作后我被“发配”到旅检科,一干就是四年。昼伏夜出的工作性质,弄的我生活极不规律,那段时间头晕脑胀,身体很差。因而想起了靠游泳锻炼身体。 夏天还好说,到了深秋,冷风呼啸,我是“亭亭玉立”,每次装猛跳到河里,都有一种掉进冰窖里的感觉,鸡痱子是猛起,清鼻涕亦随风展示,上得岸来,总觉得身体已不属于自己得了。偶尔遇到熟人,知我“冬泳”锻炼,便一个劲猛夸:“我靠,临水同志好牛B!” 我抖抖擞擞地回敬:“不牛B不牛……”,后面那个字居然哆嗦得有了几分残缺。一次又抖抖擞擞得上得岸来,正遇上一个十岁得少年,见我那番模样便问:“叔叔你冷不冷?” “冷”。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游呢?” 问得我半天答不上话来。没游多少时日,关里送我去北京进修学习,经过一年的校园生活,身体逐渐好了。 返桂后正好赶上外资企业办厂高潮,一个台商在漓江上游建了座“味全味精食品厂”,每日排放大量的工业废水入漓江,弄得很多在漓江游水得人们皮肤瘙痒,许多鱼类惨遭灭绝。几年后经桂林市民强烈抗议,政府终于关停了“味全”厂,止住了废水,又关停了一些沿江工厂,才保住了漓江。但前些年的滥砍滥伐,使漓江流域水土流失严重,几乎成了一条季节河……从那时起,我已多年没下漓江游水了。 听说明年在灵川大镜乡建成的思安江水库能为秋冬的漓江补水通航,可我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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