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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到今,地处云南广南县的坝美村几乎仅以一个石灰岩水溶洞与外面的世界保持联系,只要有盐巴吃,坝美人可以拒绝一切与外界的交往。他们尽可以自得其乐,并能解决好自己的一切事情...... 世外桃源般的坝美 小船由年轻的艄公用竹竿撑着,掠过丛林的荫翳,化入山壁中的一道A形洞隙,很快就淹没在洞里的漆黑中,只有微弱的电筒光照明,才不至撞上洞壁或水里的礁石。大家屏息静气,只闻船体划过水面的沙沙声和石洞嘀嘀嗒嗒的滴水声。我们就象陶渊明笔下的渔人,正经历深邃而神秘的喀斯特水溶洞,前往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被人们称之为当今桃花源的村子坝美。 奇特的是,船行一段,高高的洞穹上有一个“天洞”,透进刺眼的天光。一共要经过3个天窗,它们个不相同,有一个窗口还悬着一棵枝叶婆娑的绿树。洞中时而高阔如大厅,时而狭窄得只能容一艘小船通过。洞中当然少不了奇岩怪石,蝙蝠和燕子的粪便积得厚厚的。大约20分钟后,有光从水面上映过来,洞口到了。 弃船上岸出洞,眼前的亮丽使人迷上了眼睛。那是一个秀美而狭长的坝子(盆地),方圆约两三平方公里,阳光和煦,莺歌燕舞,四面皆为宛如屏障的群山环抱,壁立的青山仿佛一幅幅气势宏大的国画屏风,一条篱笆小道曲曲弯弯将我们引向一座古朴的村落,它散布在面向西南的山坡上,为一株株巨大的榕树所覆盖,及目所见,只是零零星星几幢房屋,还有满山粉粉的野花。 艳阳里的坝美 村里地头飞舞着的都是红蜻蜓。阿科河从村子南边猴攀岩下的汤那洞中流进,从村子北边的落水洞里流出,婉转贯穿整个小坝子。沿河上下,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架水车,有的犹如母子相依,有的象夫妻相伴,有的完全就是全家福,聚在一起同心协力,悠悠劳作。它们吱吱呀呀,或快或慢地旋转着,成为坝美的一道独特风景。几座简易独木桥颤颤悠悠地横在河上。一股清泉在村子下面汩汩冒出,汇入河中。 过去那就是全村人的饮用水源,现在他们在政府的帮助下安装了自来水。河中白鹅戏水,群鸭觅食,河边少不了洗菜挽衣,或干脆赤了脚在水里踩洗芭蕉芋的村姑,她们会顺路从地里砍来几截甘蔗,带回家给嘴馋的孩子。 月影下的坝美 黄昏,下地干活的人们和放牛的老者杠着拾来的柴禾,缓缓的回家。于是炊烟四起,每家饭菜的香味随意在村里乱窜。晚上,四下都是蛙叫和各种虫鸣,月亮高高升起,照得整个坝子明晃晃的,走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都能投下自己清晰的身影。村里至今没有电,天黑后,女人们带着针线活儿串门来家常,男人们就聚在一块空地上抽烟聊天,看月亮或星星。待到差不多的时辰,就个自回家睡觉。 那是一个似乎远离现代文明的遗世独立的世界,它按步就班、次序井然、分工明晰、地位关系稳定。那是一个从容不迫的世界,现代文明的大多数成果,还没有影响到人们生活的节奏,岁月和年龄依然有着与外面世界截然不同的尺度,人们生活得悠闲安逸,他们用不着急匆匆地赶路。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世界,人们会为了某家的女人生了双胞胎、某家的房子出了白蚁,或是闪电击中了某棵大树而激动、不安、议论纷纷。绝大多数的人平和、顺当而清白地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恒古不变的坝美 在坝美,好象一切都可以天长地久地持续下去,那恒古不变的山川河流,本身就是这种持续下去的最高保证。人们的一切都有古老的规范、标准和尺度。他们清楚地知道,阳光在一年四季中将抵达自己屋檐下的哪一个位置。他们大多克制隐忍而有耐心,善良谦和却绝不贪婪,他们距离现代文明还相当的遥远。 我能理解,坝美的安宁太平就是坝美人的财富,是他们共同的生活理想。安于这样的环境不仅是对自己民族的一种保护,也是他们内心深处的需要。而早就浸染尘世的我们,在坝美只能做一个匆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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