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红山之行

仪征西北部的枣林湾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枣林村绿树成阴，那里的枣林水库碧波荡漾，那里有名的没名的小山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边。

我去过几次枣林水库，尝过多次水库的鱼鲜，每一次，都有一个相同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去看一看水库对面的红山。

近十五平方公里的水面，比起大江大湖，算不上辽阔，但紧贴水库西边，一溜的矮山蜿蜒起伏，青翠欲滴，绿树掩映间，有一片火红的山体，在蓝天白云下，在芳草碧水间，特别地惹眼。

那就是红山。

之前几次来枣林，或途经枣林，都为着工作上的事，单独行动不很方便，主人有心成全我，也只能告知没有大路通到山下，要去，得另选日子，多费些时间。那我只有自己成行了。在一个双休日，骑一辆摩托车，带着妻子、女儿，带着休闲放松的心。

我们像探险一样，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走错了几回，被河流阻断，又回头。好在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那片红艳艳的山，终于还是顺着一条铺着零乱的鹅卵石的山道找到了它。

靠近那片红色世界的那一刻，我们一家三口差不多是奔跑过去的！

“这是山的肉么？”女儿抚摸着红色的沙土，大声问我。是呵，这山的局部，被剥落了绿装，裸露出了肌肤，而它的肌肤，竟是神奇的红色的。

不是一展平的山体，是经过大自然的巧手精心饰弄过的，陡峭处成悬崖，凹陷处成山洞，光秃处如馒头，起伏处似沙漠。加上天降雨水，汇集成流，自山上冲向山下，红土上便是沟壑纵横了。见惯了不同深度的黄土地，我们惊讶于这一片独具魅力的神奇山地。

还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女儿爬上一处高坡，骄傲地向我喊 ：“杨红缨去的沙漠是灰灰的沙子，我的是红红的沙子！”

我抓一把红土，感觉有点硬，稍一用劲，竟酥松成粉末，似泥非泥，似沙非沙，扔掉，拍拍手，不沾一点红色。“真干净！”我说。我的发现启发了妻子和女儿，她们飞快地脱掉鞋袜，光着脚板在红山上奔跑、攀登，或坐、或仰，摆出各种姿态让我为她们拍照留念。

有许多次，我也想舒展开四肢，躺在这红毯子上，面对纯净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但我又怕躺下了，便不想离开，自己反而成了这红毯子上的一块瑕疵。

更高的山上，植被完好，松树成林，一片葱茏，鸟的啁啾声不绝于耳。

红山脚下很静，没有生灵介意我们闯入它们的世界，我们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妻子陪女儿在山腰上疯玩，我一个人咕吱咕吱地踩着鹅卵石小道，去看更深处的风景。

平日和喜欢旅游的朋友在一起闲聊，他们都说仪征有扬州地区最大的人工水库登月湖，有苏中地区最高的山峰铜山，这两者未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对于仪征的旅游业，是一个遗憾。是呵，山与水若能完美结合，那是可以产生许多曼妙意境的，在神奇的红山脚下的枣林水库边，在绿色环抱的枣林水库边的红山上，我不是正在体味这种意境么？红山不是高山，不是名山，因为红红火火的色彩，它是奇山。

返回的途中，遇一当地农民，五十多岁的样子，他正在用编织袋装山下淤积的红土，我好奇地上前，递烟，和他搭讪。他运回红沙土，仅是用于拌上农药，治稻田虫病的。

向他打听红山的红土有没有说法，他说：“有呵，我们也是听老年人讲的……”原来，山脚下有条沙河，直通南边不远的长江，沙河里曾出过一条黄鳝精，它冒充东海龙王，兴风作浪，为害一方，被玉皇大帝知道了，先是错怪龙王，了解真相后，又责令龙王处置黄鳝精。黄鳝精哪里是龙王的对手，一番恶斗后，被龙王当头一剑砍断脖子，黄鳝血滴在山头上，染红了泥土，这就是今天的红山。

这样说来，红山是正义与邪恶斗争的结果！

有红山的这个村村名就叫红山，与枣林村仅一水之隔。 　

张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