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一条葡萄沟的乱章 |
[游记]一条葡萄沟的乱章 |
2007-07-25 |
一条葡萄沟的乱章 1, 我一直在寻找淳朴。 淳朴这个概念在我的印象中只有2个:很早以前存在;存在于偏远的地方且极少被城市化和工业化熏染。 我不喜欢城市,甚至有些憎恨。我说过,城市里有太多的龌龊和无良,而偏远的地方这些就相对要少得多。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在新疆,喜欢悄然离开城市,寻一处僻静的农村乡野,发现和感受那里的宁静--这就是我的业余生活和旅行--当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将我在城市里的不良心态和举止带到农村乡野。 2, 葡萄沟以前是个很不错的悠闲地,家家户户四周都是葡萄架,世居的葡农种植葡萄,他们的心像无核白葡萄一样晶莹剔透和甜美,但现在,旅游大潮搅得葡农搀杂了很多物质和金钱概念。这也是全中国人现时的现状。 有人会说,只许你赚钱过物质丰厚的生活而不让别人过吗?我不是这意思。发达国家甚至非洲一些不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和人的思维转型中并没有造成人人以物质和金钱为惟一目标,在那里,依然保留着善心和良知以及更多的淳朴。只有在中国,一些人的良心被金钱熏黑,良知丧失殆尽。 3, 我对居住于偏远地方的人一直充满敬意,因为我的老祖宗就是从乡野蛮荒中过来的,因此,我现在对偏远地方的人很尊敬,像是对我生存的社会环境中的领导和上司一样。 我承认,我的心灵也不是很纯净,一些良知逐渐在消失。但我一直延缓着,叫它消失得慢一些。 4, 我多次站在克尔加依河边一块古老的岩画上观看和思想--那岩画,据说是3500年前古老的塞人(SAK)游牧于天山南北时留下的一幅吐鲁番地区的水系图。这个水系图有别于散布在吐鲁番盆地的坎儿井--坎儿井是人工修建的,而水系是自然形成的;坎儿井被埋了可以清理,水系消失了却是无法再生的。 5, 我从头道河进入吐鲁番盆地。 头道河是我在那幅水系岩画上曾寻找过的一条河流,现在没水了--在它穿过三十里风区向雁木西村流淌中因水势极大而削凿出的深约30多米的沟壑中有一户维族牧羊人居住在那里,牧人在黄土地上种植了葡萄、玉米等。想必这里水的干枯有几十年了。 而隔条马路,就是兵团221团葱郁的葡萄。 6, 煤窑沟河与葡萄沟相比一点也不出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名字。 煤窑沟河也是一条从天山发源的河,流经山前砾石戈壁地带后流进了葡萄沟,浇灌了沟里的葡萄后再向冲积扇地带的黄土地流去,最后消失于艾丁湖边。现在,人们叫煤窑沟河为人民渠。河变成了渠,就意味着水势减少了。 艾丁湖似乎是一块磁铁摆置在吐鲁番盆地的中部,吸引着来自东、西、北三面山发源的水流。所有的水流与我20年前的印记相比均在大量减少,没有一条大河--只有小溪流、干涸的河床、河床里堆满了卵石和细沙。那些小溪流徒劳地向前涌着,最终被搁置在黄沙里。 滴水葡萄沟。葡萄沟里夏秋两季葱绿凉爽。出了葡萄沟向北,便是一望满眼的戈壁荒滩。 7, 我从葡萄沟来到七泉湖煤窑沟村。 煤窑沟村处于天山山前冲积带,遍布硕大的戈壁卵石,裸露于地面的珍贵的黏土上偶尔可以见到几棵孤独的树、几丛芦苇和骆驼刺,黑灰、深紫色的大山就在不远处,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的脸,布满了沟沟壑壑。 有人说,如果你把吐鲁番的乡村看做是一座黄色的土屋,那么,令你想起的第二样东西就是珍贵的树木。 8, 从葡萄沟向北行进在戈壁滩上时,我扭头向后看了看地势低凹的葡萄沟,沟里的绿,像一条绿带绑在黄色的土地上,很醒目。 我想起了克尔涧的水系岩画。 现在的水流比古时少了很多。 9, 煤窑沟村里除了老人和孩子,很少能见上年轻人。 许多对信息、金钱有敏感认识的人,只要有能力和毅力的年轻人都离开了这里,在一个陌生且并不被接纳的新的地方(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有的人留了在城市,有的人没留下;没留下的人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回了故土(乡村),但他们此时已是壮年--这种新的生活的选择叫他们在新的生存地域中强装欢颜、强压苦恼或是打掉牙齿咽进肚子里。 离开故土(乡村)的人多少有点记挂故土的山和水,山和水也静静地巴望着他们--看他们在城市里颠沛流浪、幸福烦恼或成功失败,却并没有一点埋怨他们,依然在他们回到故土时接纳了他们。 10, 幸福在哪里没有呢? 有时我们是骑着毛驴找毛驴,把锄头丢在土地里却在城市寻找坎土曼。 11, 跨过陡峭的煤窑沟河,朝路左拐,就进了煤窑沟村。 村子依着厚重的天山,沟谷两侧是寸草不见的荒岩,偶尔有葡农搭建的晾晒葡萄干的晾房。沟中的那溪清水边就是油绿的葡萄架,这个季节,正是葡萄下架的时候。 12,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平常的东西,故作美丽实际上是虚假--这是我初进村子时与葡萄沟相比得出的结论。我甚至发出了感叹:这里真幽静--这符合我的心态。 美的东西需要用眼睛去发现、用心灵去感受,因为它们大多是默默无声的存在着于根本不必炫耀的地方,就像煤窑沟村的葡萄没有葡萄沟的葡萄知名但却一样甜蜜。 村子的人也没有葡萄沟里的人那样张扬。 对游客来说,这是个“遥远的地方”。 13, 我在村子里惟一的一条公路上行进。我喜欢这里的宁静。我甚至没有厌弃被葡农横挖在公路上引泉水的不平整的路面以及公路上的羊粪牛粪和鸡鸭乱窜。 我看着那些对我司空见惯但对初来的人有些新奇的黄土卵石垒砌的葡农居屋。那些穿着艾德莱斯衣裙、围了纱巾的女人和戴着白帽子的男人进出于葡萄架边的屋子,在近黄昏时分有点恍惚、飘逸,好似一种梦境。 我相信,这些进入我眼帘的景物会在我脑中滞留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喜欢回忆我的旅途中常常出现的、自然质朴的景物,我会从中意会和领悟一些东西。 14, 村子里那条清凉的雪水穿山过峡后在这里流速不再湍急而低吟浅唱着。 我在村子里的公路上乱转着,沐着初秋的风,让清风唤醒我对淳朴的记忆。 逝去的东西像是假冒伪劣商品一样叫人瞬间再难回忆起来,除非那是刻骨铭心的。 很难道出我在偏远僻静的山野寻觅什么。 15, 我在一座文革时期遗留的大门楼前停驻,有赶驴车的老人和妇女经过,有小孩在路边的葡萄架下捉野虫。他们对我的停驻表现出一种好奇。 我一直注视着他们。 那座门楼边就是一片桑林和葡萄园,还有树木环绕的农舍。 我在河床边了望察看:昨晚的一场突降暴雨使河水增大,但水是清澈的,呈着蓝色;沿河的淤泥地上长满了茅草、柽柳、芦苇等;河床向上是河水削砌成垂直状的秃矮砂石山。 四望这种景致,像是秋天里它们自己描绘的一幅画,清徐、宁静,还有点凄伤。 16, 我开始凝视近在咫尺的天山。 站在雄伟、云遮雾绕的天山脚下,我根本看不透她的真面目,尽管我无数次地穿越天山,在天山的很多高达坂和云雨雾雪中驻足,但这座伟大的山脉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有种神秘感和吸引力攫获着我的心。 处在嵯峨的大山前,人很微小,似乎就是山间的一粒沙、一块石,平常、渺小、不起眼。 从东天山到西天山再到南天山,我看遍了天山,我可以听见山峡里流淌的河流的高亢或是舒缓的低语。在宁静中感受大山和大河的伟大,我会在他们面前颤栗,但我遵从他们,然后满足,然后用心去做一些事情。 在天山,我时常会感觉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宏大、卓越的境界里--没有登过天山的人,不知道海拔高度的境界;在山下眺望的人,是对天山以及天山河流有肤浅认识的人。 17, 我被路边端坐在家门口的一位维吾尔长者吸引了。我向他点头示意,他也向我招手。 我正欲离去,他送来一句话:“来,进来坐嘛!”--我用几秒钟的时间端看了一下他。然后,我走近了他。 他就是我寻找的端坐的贤人,白长须,浓眉毛、高鼻梁、深褐色眼睛。 一种安详、谦和。 老人胸骨硬朗、健康明旺。我发觉他的脸形就像是我刚刚看到的不远处的大山的模样。 18、 我进了他的家门。在他以75岁年纪却并不显老态龙钟地攀上土台摘下葡萄并在门口的一条溪流中洗了葡萄再回来给我吃的一连串无声的动作中,我感受到了他的仁慈和贤明--这种感受,是在城市里挖掘不出的。 这正是我远离城市想要寻找的宁静。 19, 什么都没有此时的闲适重要。和喧嚣相比,钞票是被唾液打湿的废纸,欲望是瞬间即逝的影子,惟有这种闲适才是王中之王。 在宁静的田园中穿行,在农村中闲适--对久居城市的心来说是一种美妙的探寻和感知--偏远僻静的田园简朴、清新,甚至连满地的野草都是欣欣向荣的。 这使我又回到了我儿童时代的那个兵团农场。 我开始有点顽童稚嫩心萌发。 20, 老者的话语很少,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我吃葡萄。那刚摘下来的、被河谷秋风和河谷清水浸泡染的晶莹宝粒,虽然还蒙有一层土尘,但却是久违的。 21, 我溜达在老者的家院和门前的马路(或说是村上的“街道”)上。没有汽车,更没有喧嚣和人群的嘈杂,只有偶尔看着我的葡农:老人、妇女、小孩,还有牛、羊、驴…… 22, 在村子里踱步时,我对田园产生敬畏。这种敬畏来源于天边的这种宁静。 太阳东升西落,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平线上。就像田园里的庄稼,一年一熟;也像田园里的老者,生于田园,终于田园。 23, 我转到一间清真寺前。寺门口坐着几位老者。 我没有进入这砖砌的世界里,那个世界不属于我。我站在寺前的田园边。 24, 天山脚下悠然生活的这些葡农们没有太多的奢望,他们甚至落后、封闭,但他们敢于正视自己生存的故土。那些从故土到城市的人,大概只是暂时的离开,最终还是要回到他们的生门和葬地的。 25, 离开煤窑沟村时,我想起了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在过去的岁月里,庸才害怕天才;在今天的岁月里,庸才使天才处于恐惧之中”。 26, “夏天雪水融化了,冬天就要下雪了……” 我妈小时候搂着我年幼的弟弟入睡时曾经常这样唱到。(20060905 乌鲁木齐) |
原始链接:http://www.stylish-travel.com/lt/read-htm-tid-4299.html |
转自:312阅读 |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
网友评论: |
共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