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巴黎之行--真是糟糕透了 去年复活节﹐我和我先生利用假期﹐去了我们向往已久的浪漫之都巴黎。来英国 一年多了﹐常听人说既然来到欧洲就没有不去巴黎之理。这里签证方便﹐交通方便。 我们老板又因生意清淡之故﹐突然给我放了半月假。时值天时﹑地利﹑人和﹐先生在 我的极力怂恿之下﹐便马不停蹄开始了订票﹑订旅馆﹑办签证等手续。我们毕竟是学 生﹐旅行游玩一概以省钱为最基本原则﹐寻找最便宜的交通工具﹐最便宜的旅馆﹐精 打细算的旅行开始了。 没想到当我们兴冲冲的到法国大使馆办签证的第一站时﹐就险些摔了个大跟头。一夜的长途客车已累得我精疲力竭﹐又排了一上午的队才进了大使馆的门﹐却不料被 签证官给顶了回来﹐说我们没订旅馆﹐没有住宿证明。出了使馆的门我便对先生好一 顿埋怨﹐怨他办事不周全﹐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忘了。先生指着旅馆的答复电子邮件 说本想用此蒙混过关﹐结果还是不行。原来旅馆的正式确认信是要先用信用卡交订金 的。我先生一合计﹐能用信用卡交订金的旅馆怎么也是星级酒店﹐我们的计划是青年 旅社。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出了大使馆的门我们就到处找旅行社﹐好容易找了一家 汤姆斯库克﹐好家伙﹐狮子大开口﹐最便宜的酒店也是一天40镑﹐外家20镑手续 费。事已至此也只能忍痛割肉订了一天这个三星级酒店。 下午我们再次排队进了使馆的门。心想这回应该没问题了。没想到换了一个签证 官﹐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问我们往返的车票是5天﹐为什么只订了一天的酒店。原来 她在申请表上发现了上午我们被拒签的理由。无论我们如何解释﹐她只是摇头﹐表示 无能为力。这一下我和先生都着急了。现在出去﹐即时再订四天的酒店今天也签不上 了。在伦敦住一宿﹐返程车票作废不说﹐还得搭上宿费﹐损失大了。先生一气之下就 往外走﹐“算了﹐我们不去了”。 先生就是这个脾气。我一把拦住他﹐这哪行﹐出了这个门就更完了。为什么别人 订一天酒店就能签﹐我们就不能﹖再看看。先生也是不知所措﹐抬头看见一个维持秩 序的工作人员就想上前申诉。结果只说了一句“请原谅”﹐那人就不耐烦地指?长长 的候签人龙说了一个字“等”。原来他把我们当成要求加塞儿的了。我突然灵光一动 再试一次﹐趁工作人员不备﹐从墙边偷了两份“非工作人员勿动”的申请表﹐“快填。不要原来的表了﹐再换个窗口签。”说罢﹐我们把外套脱下﹐我把眼镜带上﹐又混在候签的人群中了。先生瞅准了个机会﹐见一个较远的窗口没人注意﹐就加了个塞儿﹐又把表递了上去。结果这招真灵﹐那位美丽的签证官小姐不知我们今天的不光彩的两次拒签记录﹐简单问了一下﹐签了﹗我们强抑内心的兴奋﹐又一边警惕地看有没有人注意我们﹐强作镇定地道了谢﹐象贼似地急步溜出大使馆的后门。啊﹐我真想唱歌。一面痛斥前两个签证官不通人情。这一天真是五味俱全哪。 终于坐上了远征的大客车。为了省钱我们选择了坐汽车。从M城到伦敦是国内长 客﹐从伦敦到巴黎是国际长客﹐中间则是坐船通过英吉利海峡。不知为什么他们管它 叫法兰西海。过海时正是午夜时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路上倒还顺利﹐凌晨﹐我们到了巴黎东部的嘎拉尼汽车站。终于踏上巴黎的土 地了﹐我们一阵欣喜。欣喜了没过5分钟就又有了麻烦。因为太早﹐地铁站的售票亭 还没有开门﹐我们又没有自动售票机用的法郎硬币﹐而且这个偏远的地方连个法国人 的人影也不见。买不到地铁票我们哪也去不了。徘徊了一阵子﹐我们只得又回到了汽 车站。那有个咖啡座﹐看看买点儿什么吧。最便宜的一杯咖啡7法郎﹐合英镑70便 士﹐觉得也不算贵。等了一会﹐看见先生苦笑着回来了﹐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我 们瞧着这“杯”﹐觉得比酱油瓶盖儿大不了多少﹐有点儿像老爸喝酒用的酒盅。这法 国人怎么这么小气呀﹐先生嘟嘟囔囔抱怨着。再一看咖啡﹐黑乎乎的﹐也没加牛奶﹐ 尝一口﹐不苦也不甜﹐不知道什么味儿﹐跟英国香香浓浓的咖啡没法比呀。哎﹐算了﹐不管怎样我们有坐地铁的零钱了。 在地铁里倒了几次﹐我们选择了凯旋门作为第一站。从地下通道里钻出来时﹐天 光已是大亮﹐正是上班时分﹐猛一望去﹐怎么这地方跟北京前门差不多。小汽车﹑公 共汽车﹑摩托车喷?尾气鱼贯而过﹐周围是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指指点点。不过凯旋门 毕竟不同前门﹐站在凯旋门顶上四面远眺﹐这感觉虽比不上拿破仑当年﹐倒也一扫了 一夜的疲劳和不快。 接下来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了。能够漫步在这条大道上使我得意非 凡﹐指着两旁林立的店铺正和先生高谈阔论﹐忽然一声礼貌的问候打断了我。“你好﹐讲国语吗﹖”。我们身边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西服革履﹐衣冠楚楚。没想到在巴黎街头见到乡亲主动跟我们搭话﹐真是分外亲切。我立即热情地说﹕“对呀﹐你们有什么事吗﹖”“太好了”女的说﹐“我们是来旅游的﹐马上就要回国了﹐同事求我们帮买这种名牌皮包﹐这种免税产品一个护照只能买一个﹐我们想多买点﹐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们买两个呢﹖只看一下你们的护照就可以了﹐我们付钱。”“上哪买去呀﹖”我有些奇怪。“不远﹐就走十几分钟就到。”我一听还得走那么长时间﹐就有点不愿意﹐但对方毕竟是中国人﹐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又问你们是从那里来呀等。那两个人说从福建来﹐见我们东拉西扯﹐就又说不会耽误很长时间﹐就看一下你们的护照就行。这时我先生突然说﹐“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护照吗﹖”女人说行﹐又说自己没带﹐拿出了那个男人的护照。一看不打紧﹐签证已经过期两年了﹐还是从非洲一个小国签来的一星期旅游签证。那女人赶紧补充说还有另外一张签证纸。我们连连摇头。那女人见我们实在劝不动了﹐就客气地说“那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我最后也客气地笑着说﹕“实在对不起﹐我们主要是没时间” 终于摆脱了这两人﹐我和先生十分奇怪﹐这两个谎话连篇的人怎么就敢拿着过期 两年的签证就这么在大街上乱逛。走出没有50米﹐就又听到一个女声在后面问﹕ “你们讲国语吗”我们惊了一下﹐连忙摆手。“这些人原来是骗子﹗”再走50米﹐ 左面又上来一男一女﹐还是那句话“讲国语吗﹖”这回我反倒停了下来﹐“什么事﹖ “想求你们买皮包......”我笑了﹐两人一见也没说完话﹐便快步离开了。 这下我先生突然紧张起来了。他们是骗子无疑﹐究竟想骗什么。把我们骗到僻静 处抢钱﹖逼我们买皮包﹖还要看我们的护照﹐难道是要抢护照﹖对﹐一定是护照。我 们现在相信他们一定是偷渡集团的﹐盯上了我们的护照。虾得我们这几天一直神经兮 兮的﹐把包看得紧紧的﹐我们的钱﹑护照﹑车票全在里面﹐丢了就要命了。 问题是我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我在 北京街头就遇到过这类骗子。但这毕竟是在巴黎呀﹗我无法想象这些留连在香榭丽舍 大街上的衣冠楚楚的中国人是偷渡来的﹐是专门骗中国人的骗子﹗而就在不远处徘徊 的警察竟然毫无知觉﹐任由他们成帮结伙地从容行骗﹗真是中国人的悲哀﹗ 夜幕降临了,我们又奔向预定好的二星级宾馆,按图索骥也花了我们不少时间, 但最终还是找到了。接待员小伙子英语不流利,拿着我们的预定证明上了二楼。进了 房间的门,天哪,这房间怎么这么小,除了一张双人床和一条过道,就再也没有任何 空间了。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床头柜。这使我想起了早上喝的那杯咖啡,法国人可真小 气到家了。小柜旁边还有一个门,是洗手间,厕所和淋浴,总共加起来不到两平方米。里面还黑乎乎的,灯不亮。我们找来接待员要求换灯泡,接待员居然说电工回家了,明天早上才能来!罢了,就这样的房间和服务也值40镑钱,外加我们预定的手续费20镑,这间房竟达一晚800多元人民币。也许房间里唯一一样东西体现了房间的价值,--一个高悬在半空的14寸小电视机,它能收看BBC节目。 第二天我们在向往已久的卢浮宫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就急急忙忙的找房子去了。 卢浮宫太大了,细看3天3夜也看不完。我们的目标就是蒙娜丽莎。在里面转悠了大半 天,才算一睹真迹,还是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到的。为了保护画像外镶着数曾玻 璃,展示了其与众不同的身价。因为离的远,展厅又黑,根本来不及细看,更别提仔 细揣摩起魅力所在了。算了,还不如明信片看的真呢,我一口气买了数张明信片,就 算有交代了。 出得卢浮宫,我们就直奔巴黎圣母院。圣母院在塞纳河中心的一个小岛上,我老 早就怀着迫切的心情,想看看这座举世闻名的大教堂,里面发生的吉卜赛女郎和敲钟 人的爱情故事令人神往。到得一看,教堂正在装修,大半的教堂外表蒙上了一层厚厚 的建筑苫布和脚手架,我们拍照的兴致落空了。进得门去,里面当然一片黑,我参观 过的所有教堂都是黑乎乎的只有蜡烛没有灯。我看圣母像,看壁画,看窗花,据说都 有名,但哪个也看不真。只有一种圣洁的气氛感到真实可贵。在纪念品店,我被一个 精美别致的有翅膀的小天使所吸引,虽然要价160法郎,我还是准备买了。就在我掏钱 的一刹那,我偶然在翻转的雕像底座,赫然发现了MADE IN CHINA几个字,我立即把掏出的钱又揣了回去了。在不解的眼光中,我选择了一个10法郎的纪念币。 黄昏时分我们匆匆忙忙的找旅馆去了。一个朋友曾给我们一个北区小旅馆的地址,他们几个月前曾在那住过觉得还不错。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双人房240法郎,里面看了看,虽然没有独立的洗澡间和厕所,但房间还算大,窗子临街,有个法式的铁阳台,窗帘也是金丝绒的,有点法国气氛。只是接待小姐说我们只能在这里住两天,第三天已经被预订了。 下一天的目的地是艾菲尔铁塔和塞纳河。高耸入云的铁塔确实有一种震撼力。我 们在塔下仰望,既觉得人的渺小,又觉得人的伟大。登上塔后觉得真高,被悬在半空 的感觉,俯瞰巴黎已经很模糊了。 坐船游塞纳河是另一件令人惬意的事。那天天气极好,两岸风光宜人,我们陶醉 在春光里。河岸上三三两两的人,或读书,或晒太阳,或给人画像,宁静,祥和,有 着自然而然的艺术气质。巴黎正宛如一个气质高雅的少女,优美,恬静。我和先生兴 之所致,禁不住向岸上的人群招手。招了一会后发现没什么人响应,顿觉有些索然无 味。心想巴黎人可真傲气。 上了岸,在塞纳河边逛了逛。游人如鲫,复活节假日的游客格外多,也许是司空 见惯了,巴黎人对游客的态度似乎不那么友善,我想起去我们的首都北京时所受的“ 礼遇”,北京人尚且如此,何况巴黎人。我们向一个在河畔摆摊儿的小贩问路,她见 我们手拿地图,连连摇头摆手,不耐烦地将我们赶开,口里还嘟囔着什么。我想起我 们在伦敦时,只要是拿起地图在路边驻足观看时,总会有人上来问是否需要帮助。英国人有风度,法国人有傲气。在巴黎著名的拉法耶特商业广场,我们的感触就更深了。我们曾在这家类似北京西单商场的百货公司里徜徉,也许是我们的一身学生装束引不起售货员的兴趣,当我用英语询问一瓶香水的价钱时,竟换来那个金发碧眼女郎的转身离去,随即用法语接待另一位去了。说到这,不得不说说语言问题。法国人以法语为骄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对英语的敌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们事先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巴黎所有的车站,地铁站,景点,都鲜有英文介绍,给我们带来了极大困难,那个旅馆的小老板在和我们讲价钱时,伸出两个手指头,用法语说两晚?然后在纸片上写下了阿拉伯数字的价钱,他们明明是会讲英语的,可就是不讲! 这也难怪,谁让全世界的人都对巴黎趋之若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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