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2007两湖之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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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09 | 江边万寿塔2007两湖之行（7）

标签：荆州 沙市 万寿塔 吴汉杀妻

9月6日，我们离开荆州，取道沙市三岔口坐长途班车去长沙。这次我们特地早去了一些时间，预留了约2个小时，前往长江边上的万寿塔一看。

万寿塔初看并不怎样，很像南方不少明清之际的砖塔。不过，它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明朝第七代辽王朱宪节（节字应有火字傍）遵其嫡母毛太妃之命为嘉靖皇帝祈寿而建，嘉靖27年（1548年）动工，31年（1552年）建成。塔高40m多，八面七层，砖石结构。其装饰较为特色，塔身镶嵌了汉白玉石雕坐佛96尊，另有浮雕佛像砖、文字砖、动物花鸟砖等千余块。但其最有特色的是由于长江河床逐年增高，大堤也随之加高，塔身就慢慢地降到了堤面之下，其深度达7m多。从地面走下去也有一层多，不过，如要走下去看，还得付另外的门票，而且这下去的台阶处新装了三个极为恶俗的龙头，并加了一些香烛之类的支架引诱人们祭拜。我从心里不喜欢这类事情，特别是这国保单位发生。不过，这确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塔。我从小就去浙江海宁看潮，那里的镇海也矗立于海塘之上，海塘也曾逐年增高，但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万寿塔的地理位置是在江边的观音矶上，观音矶得名于这里原有一个观音寺。但现在围绕万寿塔的只是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些植物，两个亭子，此外最为重要就是一条江边的长廊。坐在长廊上，可以看到江上有一座斜拉式的跨江大桥，那应该就是荆沙长江大桥，桥呈白色，桥体细长，整个江上除了桥之外，基本没有其它的景物，更觉得长江滚滚、一泻千里的辽阔和壮观，真是让人心胸开阔。偶而有江轮由此经过，汽笛长鸣，那声音极有穿透力，象是越过千年百年，更觉天地之悠悠。长廊上有一阵京胡声响起，那是一个老生的唱腔，特别宏亮高吭，有时也有顿挫转折，他唱的词里有一句“千错万错是你父的错”，后来问那唱者，原来是《吴汉杀妻》，说的是东汉时吴汉，其父为王莽所杀。而王莽爱吴汉青年英俊，嫁以南宁公主，授潼关总镇。一日吴汉擒获刘秀，其母命吴汉纵之，并让吴汉杀妻投汉。吴汉念妻虽莽女，但十分贤淑，心实不忍。但既重大义，不能再顾私情，遂提剑入内，窥探公主举动。公主方在经堂礼佛，吴汉上前相告，公主即夺剑自刎。吴汉割头以献，母见而大哭，即自缢而死。此时唱的正是吴汉徘徊杀妻之前的矛盾心理，唱得真是不错。男生停后，另一侧有一位里女声又唱起，那唱的是《苏三起解》一曲，声音不高，却是有板有眼。我们原想在这里多听一会，但他们开始收场了。

我们在一片杉树林里找了个石桌石椅坐下，各人要了一杯茶。此时还是早晨，阳光不强，但在树林中穿过，投下几束阳光。所有其它的人都象是这里的常客。那唱京剧的花旦和另一人在树间光着脚慢跑，开茶室的老板风度很好，长髯飘飘，上穿一件花衫衣，下面白裤，手拿一把团扇，正在点煤饼炉。我已经好久没有点煤炉了，自从上大学离开老家后，就再没有点过煤炉。今天看到他点的煤炉白烟袅袅，随风飘起，觉得特别好看。另有几位老茶客在茶屋门口的四仙桌前坐下，开始他们的扑克游戏，真是逍遥啊！

其实公园里空空的，没有什么内容。大江空空荡荡，游人空空闲闲，但正是这样的空，使人感到特别的放松。不过，为了弥补这一种空，公园内补了一些石碑，大量的都是与此毫不相干并且毫无意义的，只有两三块有些相关。一块是万寿塔的刻图，还有两块诗文。其中最早的是宋代的苏轼和陆游。从他们的诗里，我才知道，沙市原来是一片沙洲，称为沙头。

附1 苏轼《荆州十首之一》

沙头烟漠漠，来往厌喧卑。

野市分獐闹，官帆过渡迟。

游人多问卜，伧叟尽携龟。

日暮江天静，无人唱楚辞。

附2 陆游《沙头》

游子行愈远，沙头逢暮春。

孙刘鼎足地，荆益犬牙洲。

鼓角风云惨，江湖日夜浮。

此生应衮衮，高枕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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