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江苏南京游记—诗里南京［十一］莫愁湖—同程旅游博客

卢家少妇郁金堂， 海燕双栖玳瑁梁。 九月寒砧催落叶， 十年征戍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 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为含愁独不见， 空教明月照流黄。 ——唐·沈佺期：《古意》 莫愁湖原名石城河，位于水西门外三山桥西。相传为纪念曾于湖边的莫愁女而改名。莫愁究竟何许人也，有说是刘宋时的洛阳美女，15岁那年，卖身葬父，嫁到石城卢家，丈夫戌边，十载杳无音讯。纯朴的莫愁乐于扶危济难，深受邻里称颂。但遭公公反对，遂投石城湖而死。后人怀念，便把她住过的石城湖改称莫愁湖。有说是萧梁时的金陵渔姑，聪慧秀丽，名传四方，侯景围城，指名索要，莫愁为拯救乡亲，挺身而出，投湖身亡，化作莲荷；也有说莫愁是南齐时的红歌女，能歌善舞，使人忘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国最早的文学著作乐府载有《莫愁乐》二首： “莫愁在何处？ 莫愁石城西。 艇子打两桨， 催送莫愁来。” “闻欢下扬州， 相送楚山头。 探手抱腰看， 江水断不流”。 唐书《乐志》载：“《莫愁乐》者，出于《石城乐》。石城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谣。《石城乐》和中复有‘莫愁’声，因有此歌”。宋代乐史《太平寰宇记》据此始有莫愁湖之称。其实在一千五百多年前，莫愁湖一带还是浩荡长江。六朝时曾从江口沿秦淮河作堤，取名横塘。唐人崔颢曾有诗咏： “君家居何处， 妾住在横塘。 停船暂借问， 或恐是同乡”。 此后江面西移，水西门、江东门之间十余里淤为产地，北宋之后形成湖泊，元末明初才有莫愁湖之名。朱元璋定都南京后，曾在莫愁湖畔建楼十座招延宾客，其中就有胜棋楼。莫愁湖后来成为明初功臣徐达的别墅，明末日渐荒废。清乾隆五十八年，江宁知府李尧栋在莫愁湖筑建郁金堂、湖心亭、赏荷亭、光华亭，道光时又筑有天宜亭和曲折长廊，并编写棹歌多首广为传播，从此便有“金陵第一名胜”的称誉。明朝剧作家汤显祖赋诗曰： “石城湖上美人居， 花叶笙歌春恨短。 独自楼台对公子， 晚风秋水落芙蓉。” 清人郑板桥也有诗赞： “江山名湖号莫愁， 纳凉先报楚江秋。 风从绿岩梢头响， 水向青山缺处流。 尚忆罗襟沾竹露， 可堪清梦隔沙鸥。 遥怜新月黄昏后， 团扇佳人正倚楼。” 1964年，一代文豪郭沫若游览莫愁湖，并题写了石刻： “古有女儿莫愁， 莫愁即得不愁。 如今天下解放， 谁向苦难低头。” 莫愁湖湖周五里，面积700余亩，湖面宽阔，盛产莲藕，每逢炎夏，莲花盛开，翠盖红花，凌波吐香。湖畔林木郁葱，繁花缤纷。园内建筑相对集中于湖东南，楼、厅、堂、亭巍峨错列，高低起伏，曲折有致。一进牌坊，高大巍峨的胜棋楼屹立眼前。西边三间平房即是莫愁居处郁金堂，屋内陈设落落大方，更有许多名联播送古色古香：李尧栋的“一片湖光比西子；千秋乐府唱南朝”，孙依言的“玳梁燕去，玉座苔移，千古犹留凭眺处；天际遥青，城头浓翠，一樽来坐画图间”，最有意思的是王闿运的一联“莫轻他北地燕支，看画艇初来，江南儿女无颜色；尽消受六朝金粉，只青山无恙，春时桃李又芳菲”，据说王早年寓居金陵，听说金陵多才子，看不起外省人，便写了幅对联抨击：“吾道南来，尽是镰溪一派；大江东去，无非湘水余波”。这还不够，在一次关帝庙酒宴上，又挥毫写下了“匹马斩颜良，河北英雄皆丧胆，单刀会鲁肃，江南名士尽低头”，大煞了江南名士气焰。这一幅莫愁湖名联一出，南京士人大哗，硬要诗人把“无颜色”改成“生颜色”，堪称可笑复可悲。郁金堂南面是一个方形小院，院内壁上有齐梁时期的《河中之水歌》勒石，绘声音绘色地刻划了募愁的形象： “河中之水向东流， 洛阳女儿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织绮， 十四采桑南陌头。 十五嫁为卢家妇， 十六生儿字阿侯。 卢家兰室桂为梁， 中有郁金苏合香。 头上金钗十二行， 足下丝履五文章。 珊瑚挂镜烂生光， 平头奴子提履箱。 人生富贵何所望， 恨不嫁与东家王。” 院壁上在一幅传说中的莫愁石刻，秀逸柔活之至，有一种“挥袖凌虚”的意境，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从郁金堂向西出月洞门，迎面即是观鱼池，莲叶田田，碧水涟涟。水中假山石上亭亭玉立着莫愁 的塑像，发髻高耸，衣裙柔荡，左手扯着围裙兜存桑叶，右手采桑，。神态美丽端庄，神思专注沉静，若有所思，那神情仿佛有牵念远戍亲人的绻缱，安贫守志、不慕荣利的恬淡，舍生成仁、义无反顾的刚烈，尽管有关她身世的传说不一，但却同样地牵惹游人的不时端详和联翩遐思，淳朴、善良的“莫愁”二字更寄托着温馨的祝福和美好的憧憬。 穿过观鱼池和画廊之间的走道，从赏荷厅拾级而上，就到了观赏湖光山色的最佳之处——四方亭，“水色萦回，石城横亘于前，江外诸峰，遥相映带”，难怪清人袁枚更钟情莫愁湖： “欲将西子西湖比， 难向烟波判是非。 但觉西湖输一著， 江帆云外拍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