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贝尔行记七夕落日：项王故里行记

【贝尔行记】七夕落日：项王故里行记

苏北重镇宿迁市，九六年从淮阴几县中脱离，设立地级市，算起来我这该是第四次来。第一次2000年9月份，时日奔走江苏13所地市公安局，走完淮阴后，抵达宿迁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吃饭的时候，本地客户送我们每人一些月饼上路，奔徐州，当晚中秋之夜，徐州的客户居然是吃着我们从宿迁带去的月饼过中秋佳节，此事一时在全省公安系统传为美谈。

第二次在去年，阳历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农历是在七夕以前俩三天。那俩天应该是西祠一位好友去南京的好日子，可惜偶偏偏跑来了这里，错过了一次绝好的会晤老秋的机会，此事每每想来，贝尔总是耿耿于怀，到后来，贝尔只能给他俩每人发了张大红证书。第三次也是去年，应该是国庆以后的事情，是一次招标，最终我方虽为获胜，但自觉虽败犹荣。

这次就是第四次了，前面来记得道路都是在建设，到处挖。早晨从南京中央门上车的时候，天空中飘着淅沥沥的雨，害得我还打把伞出差，在车上开始不停地给人发短信，半道手机给没电了，于是玩昨日一个朋友送我的天机掌上电脑，我这老兄也搞笑的紧，老早说请我吃饭了，一直见不着我人，终于在昨天知道我在公司，于是很无奈地告诉我，这么难请你，就不再说请你吃饭了，就送你个手掌机玩玩吧，省得你用手机写东西够累的。呵呵，这家伙居然知道我用喜欢用手机写东西的事情，不知道是谁泄密给他的，我便欣然收下。

到目的地安顿好，急忙把手机充电。一般单位三点上班，打车赴客户那的时候，在路上与司机聊起来，京杭大运河穿过宿迁，单单在这座城市里，已建和在建的运河大桥居然有四座，这个数字恐怕比较多吧，据我所知，俺家扬州市区才两座运河大桥。去年这个时候，到处洼地修路，现在还是能看到，拆建破旧建筑。可想而知，省政府的“全省地市扶持宿迁建设”的政策还是比较到位的，这样其实不错，江苏全省而言，苏南苏北差距比较大，而苏南人口和城市密集度很高，从上海过来苏锡常算一个经济圈，再到镇江、南京和长江对面的泰州、扬州，这也算是同一个经济圈。小小长江中下游，如此多的城市精密相连，恐怕全国都少有。而苏北就不一样了，地广物博人却稀，苏南加上苏中一带的面积，充其量也就是苏北一半都不到。
历史总是让人无可奈何第看到惊奇。

不是说苏北差，而是觉得确实该人为地把苏北增加点城市，加大经济辐射的范围，但是生性有些念旧的我，又担心新的发展会破坏原有的传统的地域特色，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我又不是省长市长，居然要管这事）。其实宿迁也该设立个地级市，因为她历史悠久，地域特色突出。原先机构显得臃肿的淮阴市政府，下辖县城居然达到七、八个之多，拆分以后这下就三、四个，属于正常。照这样说盐城地区现在的县城还是多了，呵呵，也分吧，成立一个沿海市区，大力建设一个港口城市（怕是没钱）。

话说呼伦我，花了俩小时偈见了客户，办完事情已经快六点，本该返回宾馆，可我又问司机哪有些好玩的去处。因为前几次一处都没有去过，司机答曰：项王故里与乾隆行宫。去年我曾经买过张此地地图，不过忘了带过来。我有个毛病走到那个地方，不管是大中小城市，哪怕县城，我总是千方百计买张当地的地图。到现在，我家的一个箱子里放的地图大概有百十张了吧。这样到处跑，说来是：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我是爱买书，可是好多都放到家里箱子里面，束之高阁。

就这样，我被司机送到项王故里。《史记》载：“项籍者，下相人也”。此处即古时宿迁下相梧桐巷，据说除《史记》，《汉书》、明万历年间的《淮南地方志》皆注项羽下相人，即为项羽出生地。观项羽生平，自二十四岁同叔父项梁起兵反秦，至自刎乌江年仅三十一岁，算来奋斗史只有七年时间。前三年时间推翻秦政府，这个可是个伟大的事情，虽然秦王朝一统六国，也实施了好多比较统一的法令，但是小赢同志的强硬政策，并没有让原来的诸侯国完全臣服。许多人都在伺机而动，发迹徐州、到达巴蜀的刘邦，楚地的项梁、项羽都属于这一类的人。二世胡亥任用宦臣赵高指鹿为马，我估计这个胡亥一定怪他老爸，没有给他这个留下好的臣民，在他眼中尽是些乱臣贼子。自陈涉大泽乡揭竿而起，各路诸侯纷纷响应，群起而攻秦。这种状态下小胡亥如何抵挡的住？我们的英雄小羽同志，在这个显示了他的个人魅力：巨鹿救赵之际，取上将宋义而代之；率大军渡过黄河，破釜沉舟；大败秦军于商潮国都殷墟；巨鹿之战应该在中国古代著名战役里算是一个，同牧野、乌恒、官渡等战役并列。话说巨鹿指之战的作壁上观的诸侯国，偈见项羽时都战战兢兢，自此项羽在诸侯中声望如日中天。

本来项羽应该是大秦小赢后时代的主宰，问题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位枭雄，按他的个人能力，绝对不如能文能武的项羽，这就是刘邦。这个小刘他的过人之处在于能够把一帮能力强过他的人组合在一起，即使现在看来，确实仍然是梦幻组合三剑客：文韬武略的韩信、运筹帷幄的张良、安邦定国的萧何，这三位哪个不强似小刘？就是那个杀猪的樊哙也能将小刘放到。在日后定江山后一次座谈会上，小刘借酒吐真言，意思就是说他自己的这个不如你小韩，那个不如你小张，其他的又不如你小萧。乖乖隆地咚，不得了，这话说得那三位特感动，也为愚忠的韩信将来的身首异处，狡滑的张良解甲归田，拼死老命的萧何最后装糊涂埋下了伏笔，不好，扯远了。
我在这说小刘的能耐，无非就是说：不是小羽无能，而是小刘太狡猾。这不？从他俩的做事方式上就能够看出来，小羽攻下咸阳是大举屠城，杀秦降王子婴，烧阿房宫，然后分封诸侯，自立西楚霸王，更甚者居然又干掉了诸侯都共事的义帝，这就导致诸侯们不乐意了。小羽啊，你要不就直接学小赢当年挥戈横扫诸侯，以你当时的威信创立国家是没有问题的，当时你手下也是人才济济：首席谋士范增，武将项氏兄弟等等。论你的个人才能，也不亚于若干年后的后辈世民、匡胤、木真那帮兄弟。你的问题在于你过于自负，骄傲自大，个人英雄主义太强。你要知道你是要建立国家，不是当个大将军就完事了，你这个时候不发挥你手下的个人能力，到什么时候啊。光是自己在外面卖命，这样哪里能够安天下，顶多就打天下罢了。

而小刘就不一样了，攻下城后约法三章、开仓放粮，很会做群众工作，把老百姓工作做通了，舆论就大不一样了，都传说汉军仁义之师，走到哪里都有人助。也怪小羽鸿门大餐上没下狠心拿下小刘，把个范增气得直骂娘。即便如此，小羽在诸侯的反叛情况下，还是平定田氏兄弟。小刘窜出来造小羽的反，小羽不费吹灰之力，只领精兵三万，把个驻守在彭城的五十六万汉军杀的片甲不留，由此更加证明，在武功上，这个小羽比起另一个后来被尊为武圣的小羽还要强。话说小刘彭城大败后，回去重新整顿，小刘这一点比小羽强，小刘能把架子放下来，小羽不能，能的话他就不是小羽了。经过整顿的汉军又拉拢其他诸侯，这点小刘也比小羽厉害点，他们很会做统战工作，小羽一直不屑于做这种事情，而且，此时老范同志被离间而仙逝，两军力量对比出现逆转，终于出现了一个流传久远的名词：“鸿沟”，楚汉之间出现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就是中国象棋上所谓得楚河汉界。

终于在公元前二零二年，小刘撕破他那假仁假意的伪善面具，领兵追击正在东归的小羽。即便如此，小羽还是小羽，在这样情况下还能够，击败汉军于中原地带固陵。但在这个时候，平时不注意统战的小羽，终于喝下了自己酿的苦酒，在垓下，众位诸侯助小刘倒戈小羽，这下寡不敌众，加上狡猾的小韩和小张，大搞特搞四面楚歌。可怜小羽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刺激，在这种从未有过的境地里，面对自己的发妻虞姬和心爱的伙伴乌骓，慷慨而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是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西奈若何？”可怜的小羽啊，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虞姬同时和唱一曲，这里不忍心再复制，因为看了容易使人潸然落泪！

我一直怀疑，七夕的由来是不是源自于此？尽管时间上有些不对。这种英雄与美人在事业和前途出现重大问题的时候能够同成一气，携手双双共赴黄泉之路，天地为之惊叹，鬼神为之哭泣。唉，怪只怪，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小羽没有小刘脸皮厚。

这里重新讲这个楚汉相争故事，只不过是为参观小羽故里做好准备。

刚到故里大门口，见许多小孩在门前广场练武术，呵呵，现在这个传统还在的，说不定还会出现个能够举鼎的小伙来：）

门票只有五块，进门就见一口大锅实际是霸王举鼎的那个鼎（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先左拐，墙壁上尽是各时代的名人为小羽的事迹而题的词，第一个是今人林散之题字：盖世英雄，后面跟着是东坡、放翁的诗词，后面包括女词人清照的著名那首“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等。右边的是史记《项羽本纪》全部内容，刻写在墙上慰籍阴灵。贝尔一一用相机照下，以示留念。

看着太史公为项羽所做的本纪就知道，这个小迁对小羽倾注了多少多少情感。小迁距离小羽时代仅百十余年，想来他所写的多是听老人们所讲，或第一手的资料，离真实该比较接近。小羽起事虽仅力七载，然此二千多日却让太史公为之树本纪，（关键当时当政的是刘家）我想这绝不是偶然的，小羽的事迹在某种意义上奠定了小刘的后续事业。
如果按照台湾学者黄仁宇大历史所提的中国历史的三个大系：第一大秦汉则是由小羽在承前启后的立中破、破中立的基础上建立的。我认为应该有四个大系，类似第二大系隋唐盛世则是由老杨家结束六朝分化所奠定；第三大系大宋由赵检点自己服务后周时候所创，打破五代十国割据，然后自己黄袍加身也是大势所趋。第四大系就是明清，三、四大系实际相联，赵家结束五代但是辽金西夏怎么也搞不定，甚至被金人逼到临安，最后还是一代天骄和他子孙，击破党项与女真，出现中国历史上空前的很跨亚欧大陆的统一国家：），不过这种统一只是表面现象，铁木真没有来得及巩固地盘就分裂了，幸好小和尚朱元璋胆识过人，效仿陈吴揭竿，接手铁木真孙子之一的忽必烈的神州大地。这么说的话，新中国应该是第五大系哦，呵呵，怎么扯到这啦？

话说故里看过墙壁，中央一阁楼上书“英风阁”，当然就是纪念小羽的啦。一尊石刻，还塑天地。阁内墙壁贴画六幅，皆为与小羽相关之成语：霸王举鼎、破釜沉舟、鸿门之宴、挥师彭城，鸿沟为界、自刎乌江。过此阁，一院堂，俩显眼之物：一是颗槐树，杆斜立，粗，目不可测。老树亦有新叶，旁立一碑书“项羽手植槐”；第二显眼物紧接其后，一石亭，边有石刻：乌骓马。贝尔大喜，急跨马背，唤工作人员前来帮贝尔拍照。心思此乌骓命远苦于偶那匹黄彪马。

行至院中央，最后一座厅堂为“故里纪念馆”，实为小羽之家院，虞姬执竹书卷一册，身着长裙风然而立。墙上有画亦有字，记小羽与小虞之事迹。中央似中堂画，为小羽牵乌骓别小虞，想必过燕见此亦会落泪、仙女看了也会思凡。转身出门，忽见右首院内不知何花绽放？绛红色，不艳却促人，似花中有泪。

贝尔怅然，背包出门。

200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