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尽的桑田,天穹,在云雾中看不真切. 席坐在文殊台的石块上,透着光的枝叶从右边伸展,将风中的景色分解成模糊的镜头. 染绿了的翠绿藤蔓,在崖边轻轻摇动. 一级,二级,袅袅的烟从殿门晃出,撒着炉灰梗塞的气息. 那灰白色的记忆,在金黄色的丝布外中断. 背向菩萨,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外的石阶上,温温的茶水,不动的唇口,安定的神色,那披散着的佛衣. 傍晚的光从那边消散,在这边复活. 安稳的塔,走不上去的楼阁. 青灰色的砖抖落了尘土,插入踏身. 百年前那吱呀的如长线般的声音,砖与砖之间擦落的石屑,侧耳如灌. 踏过圆滑如沙的石子,在夹缝中作响的砾片,卷毛的猴哆嗦着,那条寒光凛凛的链. 一座又一座的山,一声又一声的回音,将脚步引向路的尽头. 道教的柱香在千年后燃起,扭曲着仙人的石像. 失言的鼎钟被禁锢,生锈的图腾在慢慢地剥落,慢得如同时光之影在水中摇曳,连同视觉听觉一起丧失. 紫色的木栏摇摇欲坠,棱角分明的巨石被淡淡的霞光抹上色彩,它临近崖边,成了崖向空中延伸的手. 一条又一条的路,一片又一片的风光,在太阳拉下山林. 浓重的夜,为庐山盖上黑色的斗篷.山谷没了动静. 庐山"三叠泉 高低不平的石路,奔泻而出的溪水,游人细细的对话,路边苍劲的树. 走过那座桥,溪水碰撞着顽石,分身成无数颗晶莹的玉珠,像石头流下的泪. 轰隆隆的缆车骄傲地驶过所有路,所有水的上空,宛如人造的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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