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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北戴河之夜 |
2008-03-17 sina.com.cn |
北戴河之夜 看着洒在床头的月光,不免产生了到室外纳凉的渴望:屋内白的墙壁,白的蚊帐、白的灯光,枯燥无味的电视节目,再加上几只在空中不停地嗡嗡着的蚊子,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心目中的北戴河,是国内著名的避暑胜地,夏季的夜晚应该是一个极凉爽的地方。可是一出门才知道,七月的北戴河,不仅白天热的怕人,夜晚也依旧热的蒸蒸腾腾。才出房门三五步,汗水已经顺着后背开始流淌了。 已然出来,就不打算立刻回去了,于是出了宾馆的大院,顺脚上了宝石路。徜徉到了街边,在一丛乔木旁的矮子上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四下里的灯光,听着周围震天动地的群蝉争鸣——偶尔摇一摇扇子,驱赶着偷袭来的蚊虫——竟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惬意。 说来可笑,初到北戴河,被一种莫名其妙声音给搞糊涂了。这声音有些像山林间雨前的风,又像是天空中飘荡着的群鸽的羽哨,又怀疑是远处大海的浪涛。当实在搞不清是什么的时候,便认为是“天赖”之音了。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蝉的鸣叫,是无处不在的难以数得清的蝉们,躲在树叶后面的争鸣。于是就知道了蝉们争鸣的可怕。本来读柳永词《雨霖铃》“寒蝉凄切”句时,对这些从没谋过面的秋虫还有一丝怜悯之情的。可是现在,却觉得这群喧嚣不停的家伙是很讨人厌的——好笑!我笑自己之浅薄,别人可能会笑我之寡闻。 四周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与我为伴。没有一丝风的夜晚,到处笼罩着黑暗,笼罩着蝉鸣。远处的林丛静的近似于狰狞。 就这么坐着,沉静地坐着。猛然间,头脑中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幻想,幻想那林丛里会有什么,幻想那林丛里会冷不丁地跑出个什么!于是就目不转睛地朝那林丛里看,直看的猛然间四下里任何事物全都不见了,完全陷入了太虚的黑暗之中,这时才在慌忙中急切地眨过眼睛。当一切又都复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刚才自己是真的进入了幻觉。知道了,却依然想入非非,总觉得身后有个什么东西在动,似乎会马上向我袭来,脊背上便有了凉嗖嗖的感觉,就忽的回转过身来,寻找被我虚拟出来的那个东西。 其实,身前和身后,除了一排有些发红的路灯,或偶尔一两个行人或一辆打着“TAXI”灯的“夏利”或“大众”匆匆而过和影影绰绰的楼房、树木之外,再也不会有其它别的什么了。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恐怖,一种下意识的难以言状的恐怖,如同30年前我孤身一人,背枪夜闯野兽出没的完达山,为连队送信时的感觉一样。 燥热中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不由的紧张起来,直起身,放开脚步,踏着淡淡的灯光,离开那被我认为是暗藏着恐怖的地方。 为了使自己放松下来,便努了力去看自己那平躺在马路上已经扭曲了的影子:那一会由长变短,又一会由短变长的影子,竟也狰狞起来。于是便把一双汗手放在背后,若无其事地扇动扇子,加快了脚步,顺着一条并不笔直的路向着低处走去。尽管如此,依然感到芒刺在背,不时回头张望,寻找那莫名的异物。 终于,人的声音渐渐地响亮起来,虽然紧缩的心并未放松,但是却装模作样地放慢了脚步,把扇子从背后移到胸前,轻轻摇动起来,显示着自己的从容与不迫。 转过街角,眼前豁然一片明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接一个的饭庄,一张又一张的餐桌。餐桌从一个个门面不大的餐馆儿的室内摆放到屋外,然后又连成一排从街头摆到街尾,三四百米的长街的两侧,到处摆满了桌子。食客则紧紧密密地围在每张桌子的四周,除了不停地扫描桌子上杯盘的目光、撕扯食物的手指与牙齿、激动着的肠胃和面颊上流淌的油汗,他们似乎没有其它感觉。他们不知道四周的黑暗,不知道群蝉在暄嚣,不知道暑气在蒸腾,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正经历着恐怖的我经过他们的身旁。 于是我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让我自己也感到脸红的谎言,以逃避饭庄里跑出来的拉客的年轻女子们过份的热情——她们过于自信我口袋中有足够的钞票!几乎是在婉言谢绝她们盛情相邀的同时,我竟记起了鲁迅先生那首名为《所闻》的绝句来。当然,与鲁迅先生诗中“侍玉樽”的“娇女”们相比,这里的“娇女”们有的并不“侍玉樽”。 当把浑身的冷汗重新化做热汗的时候,我终于逃出了到处洋溢着海鲜咸腥气味的小巷,把那些想把吃客们口袋里的钱掏净的“娇女”们抛在了身后,把那些想把大海中一切动物全部吞入腹中的吃客们抛在了身后,把喧嚣的夜幕抛在了身后,也把刚才的恐惧抛在了身后。 眼前又是一片昏暗。若不是“波、波”的水声,若不是脚下软软的沙滩,若不是几个几近赤裸的男女泳客“嘻嘻哈哈”地与我擦肩而过,我绝不会想到前边会是大海!绝想不到大海竟也有如此宁静的时候。没有怒吼的大海会是真的大海么?没有汹涌波涛的大海会是真的大海么?于是,我怀疑大海是否对这黑夜也产了恐惧?否则,为什么它会如此的安静?为什么它对我如此的冷清?让我感到如此的寂寞与孤独? 胡思乱想中,腿开始沉重起来,消暑纳凉的兴致全无。 我决定回旅馆安歇了。 我绕过闹市,以免再次被对过客过于热情的“娇女”干扰。 回到宾馆时,睡意已经向我袭来。 喧闹远去了!没有了无情的吃客,没有了“娇女”们贪婪的目光,没有了浮燥的灯光和灯光中的飞虫,没有了弯月下的暑夜。 依旧是屋内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蚊帐、雪白的灯光,枯燥无味的电视节目和那几只在空中不停地嗡嗡着的蚊子。电视图象渐渐模糊起来,脑海里涌现一轮弯月。弯月下,镶着银边的层层海浪,轻轻地“波波”着从黑暗的远方涌来,拍打着隐隐约约的沙滩,如同年轻的母亲用温柔的手,拍打着惊吓了的即将入睡的婴孩。时光仿佛凝固了——连同我一起,全都化入了这并不宁静的夜。 附鲁迅《所闻》诗: 华灯照宴敞豪门,娇女严装侍玉樽。 忽忆情亲焦土下,佯看罗袜掩啼痕。 1999年7月20日 文章引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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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587f5a9601008pwq.html369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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