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乌镇枕水而眠

14日。乌镇。

上班时间的上海很难打到出租车，心急火燎下了车几乎是用小跑赶到地铁站，出了地铁又用很快的速度走在地铁与南站地下通道中，一边一直抬头看指示牌。终于是提前一刻钟买到了乌镇的票。坐下来等车才惊觉走了一身的汗，也许是因为低烧刚退去的虚弱。

车子准时出发，人很少，几乎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两个小时后抵达。向当地的三轮车夫了解概况，决定先去东栅。

修真观前的小广场上堆满了人，帽子颜色不一的各地旅行团。几乎无人的售票口买了东栅西栅的通票，步入，便是一派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水乡景色。临水的小店吃了一碗酱鸭面。 窄的河道，两旁错落的小屋子临水而居，曲折的青石板回廊，小船上等待摆渡游客的船夫。
东栅的居民没有迁出，很多人把临街的房间改成各式卖特产的小店，蓝印花布桂花糖姑嫂饼芡实糕刺绣手帕青团子梅子……
我只是寻找，小巷中破漏屋顶泻出的天光，专心做牛角梳的妇女，刻在角落里的爱情宣言，纺布的婆婆以及居民们晾在屋外五颜六色的衣服拖把和绿色的盆景。在我的脑海里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组成连续且晃动的镜头。

我漫步，亦驻足。朝阳小窗户的房间内，老人们早已无视喧嚣的游客纷至沓来，凑在一起专注地搓麻将，在我驻足的期间并未离开牌桌一眼。木头门角落悬挂的干草不知为何物，门环上的小蝙蝠让我欢喜了许久，雕花门楣。

我喜欢天井，散发着年代气息诡谲的阴暗潮湿房间之中，一小片阳光忽然就从头顶泄下，措手不及的惊喜，一棵棕榈树在此映着阳光与木窗。不禁幻想在这样的午后，搬一把藤椅，一本书籍一杯热茶，就可以任时间静静流淌。

还有后院，印在白墙上的树影，风吹来发出沙沙的响声。潮湿的红砖，篱笆里开出洁白的山茶。我不知道该用何种角度拍下它。

空无一人的书房，一把椅子旁边标注道，似水年华读书处。正待我转身离去，愕然发现一只猫蜷在白色的书案上睡的正香。阳光照在它身上，印出镂空木窗的影子。大约是我相机的轻微响动惊醒了它，它睡眼惺忪的动了动站起来背对着我，旋即又躺下用原来的姿势继续睡了，不再理会其他声音。我是喜欢它的，轻轻离开怕再惊动了它。因我也想像它一样就睡在这古镇阳光下的书案上。

戏楼里上演的桐乡花鼓戏，镇子里的老人们纷纷坐在戏楼周围的回廊里听戏，伴着这水乡古镇，风情万种，格外有韵味。就像王家大院远处传来的地方戏曲，南戴河荷花园里的京剧，鼓浪屿的海浪声，都留给我永恒的韵味，不曾忘怀。

离演出还有半小时，不愿错过，执意坐在长木凳上等待。孙悟空牛魔王大蜈蚣公鸡，轮番上阵。看到一半我走到后面悄悄掀开蓝印花布帘子，三位老者，敲鼓，锣，二胡，一位女士，两只手熟捻地操纵着木棒。我喜欢看，这些藏在背后的人们。

在停车场坐免费班车转到西栅。07年刚刚开发出来，已经运作成一个品牌，工作人员统一挂着胸牌，有自己的代言人。东栅是原始而喧嚣的，西栅是商业而宁静的。其实更喜欢西栅，你可以说它商业，但你必须承认，若没有商业，你会行走的很艰难。甚至你根本找不到这些美的来历。

已近傍晚时分，旅行团纷纷退去，只留下少数几个要留宿的团体和很多散客以及肩扛三脚架的摄影爱好者们。沿路‘乌镇民宿’的灯箱比比皆是，闯进一家民宿，被告知房间已经订满。好心的房东帮我询问了总服务台是否还有单间并且亲自带我过去，路上与他聊天，得知西栅的居民被迁出，由政府统一装修房间，统一定价，房间几乎全部改成客栈后又返迁回一部分居民帮助经营客栈。看他满足的表情，倒觉这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做法。并且对于我这样的行者，不用担心在此被欺骗或有任何存在人身危险的可能。所有一切都被打上‘乌镇民宿’的商标，包括房间内的牛皮便签纸与铅笔，我用它们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