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绍兴到了西塘。西塘的风景颇令我惊异的。(我建议也可以花时间来的。)西塘 的最外边的一条街完全看不出是古镇。我因为一早有网友告诉说是要走到里边才看得到的,有些心理准备。 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开始行动。走进西塘的小弄堂才知道吃惊的。(弄堂就是北京的胡同)丽江我去过,这里有些象,但是应该是改造之前的丽江。丽江已经发展成了商业城市了,这里有不少的商店,有不少外来人,可是民风依旧比较质朴。 进了一间小店,看上了一套蓝花布的衣服,跟老板还价,她叫我们去里边试试衣服,走进去看见他们已经把饭摆上了,闻到味道实在是好,忍不住跟她说肚子饿,早饭还没吃呢,她倒先叫我们吃饭,闹得不买到不好意思了。 吃了这顿饭又逛。西塘有间静怡轩,里边有三间特色小屋。网友说的就是它了。这特色小屋竟是明清家具的。这是杭州之后的又一惊喜。当即把西塘宾馆的房间退了,决定晚上住这了。只是后来我跟当地人一说,他们却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故意问:“怎么?闹鬼啊?”他们说:“倒不是,只是那真是老床了,那上面不知死了多少代人了。”我倒是一楞:“真的是老床?”这倒是个意外。 这里出名的是“善酿”,黄酒的一种,正宗的就是西塘所属嘉善县产的,酒厂就在西塘镇上。租了条船,划到半路,觉得不在船上喝喝黄酒,实在有些可惜,把船靠了岸,朋友上去买酒。岸上几个孩子就来帮我拉船,开始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要拉纤,要扶船梆,后来就变成捣蛋了,我只有哄,也不知他们听不听得懂。估计是完全无法沟通的,有个阿姨出来,把自家的孩子骂了回去,又骂别家的。我们笑笑开船。有两只船划过来,坐的当兵的,船在河道里走着“之”字,被我们一通好笑。他们还敢问我们要不要比赛。 在那间有名的“阿牛粉蒸肉”要了两小份粉蒸肉,在隔壁的粽子店要了两个小小的赤豆棕,在龙蹄要了个蹄膀,提了剩的半瓶酒,我们就在阿牛那坐了。当地人对我们的腐化行为纷纷表示惊讶。我说:“一起喝酒。”温文的西塘人都笑,称“不会喝酒。”聊聊高兴了,才说跟我们喝的“善酿礼酒”是不一样的。说着从里边提了瓶出来,叫我试试。“特黄”感觉倒比我们买的好喝,还便宜。我们那个喝起来象是桂花陈加酱油。我着实称赞了一番,这位乡亲一高兴,酒瓶子就摆到了我的手边,任我折腾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朋友跑去跟当地人打羽毛球,我在阿牛店子里坐着。来了一老人一小女孩。女孩长得很漂亮,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她就乖乖地拉了我的手,连他爷爷叫都不舍得走了。 给这爷孙俩照相的时候,有个苏州到这里做雕刻的男孩过来聊了两句,说着就带我们去走这里真正的弄堂。原来这里的弄堂并不是石皮弄那样的,上边其实完全封顶,而且无灯,弄堂的尽头常常开在某一家的屋后,谁家把门一关,这条巷子就封了。而且每条巷子都是三叉的。我们在黄昏的时候去逛了一圈。还去了个据说住了个常年不见阳光,不与外界接触的人的房前,带路的人问我们上不上去看,我仗着刚喝了酒,就上了。可惜的是什么都没看着。想想这人也是可怜,因为他主人的一句“守着这房子”,这一生就成了这样。晚上还在带路的男孩店里做饭,吃了饭穿弄堂出来,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真是有些吓人。到西塘真该穿穿夜的黑弄堂。 我们在网吧呆到晚上十一点,两个苏州男孩就在我们旁边呆着,看我和朋友写信.回静怡轩的时候,他们说一定要打电话进去才行.弄堂门一关,里边很深,敲门是完全听不见的. 晚上在这老房子里呆着,还是有些怕的.我们换了买的蓝花布衣照了相,不敢关灯,就亮着灯睡了.竟一夜好睡. 一早起来在小镇上逛,小店几乎都没开门,勤快的人也有,河边每个台阶都有洗衣的女子,有老有少,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有几家正生火,河面青烟冉冉.永宁桥脚有个驼背的老太太在做弯腰运动,她的脚边有只硕大的长毛狗,安然趴着,有滋有味的咂着嘴.河边有个老头,对着平静的河面和远远划过来的小船长长地打哈欠.我们闲闲地在晨曦里的古镇转,遇见昨天聊过两句的小店老板娘,她笑笑地问:"在这里住了噢!还不走吧?"我们应了,转过身,对面店里的人冲我们软软的笑,"还在噢!不走吧?"我们说:"走了,今天走!""今天就走了?""是啊!今天就走了!"转过弄堂,在两面高墙间走着,有户人家的门吱吱扭扭的开了,出来的老伯正是昨天很爱跟我们转的小女孩的爷爷,他说昨晚要送她回城的,见了我们,慢条斯理地问:"你们住这里了?"我说是,"您从嘉善回来了?""回来了."我觉得我仿佛在自己的家里走着,一路问候自己的乡亲,他们对我们也一如是久不见的乡人,热热地问了,也不多言. 从西塘到嘉善很便宜,可是只是近近的地方,人却不一样了.小县城的国营汽车站里,咨询的人牛烘烘的.我们因为到桐乡乌镇的车要等两个小时,出租车对我们开价又贵,想着问问,她竟老大声的说:"坐班车嘛?"我们解释说时间晚了,她一脸的不耐烦兼怄气:"那你去嘉兴坐啦!"我瞪了她一眼,转头就走.我对这个地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这种经济刚刚发展的小地方,人常常因了一些小小的经济差异或地位差别而显露最丑恶的嘴脸还不自知,实在无话可说. 结果我们还是换了去嘉兴的车.打算还是去看看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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