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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西塘
暑假去了一趟华东，到了绍兴。原想瞻仰鲁迅的故居，追寻一下读书时所知道的鲁迅的童年生活，只是眼睛却不够尖，站在三味书屋的围栏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当年鲁迅刻在书桌上的“早”字。后来，又逛了百草园，却发现孕育着美女蛇故事的那丛长草已被剃得精光了，当然也就没有象人形的何首乌了，一切可以撩起我幻想的东西都在改造和修葺中泯灭了。面貌新了，但只是陌生。
古镇周庄更是欺骗了我的感情，簇新的粉墙黛瓦，实在新得刺眼。那高挑的酒旗、店幌给人的感觉不是文化的韵致，而是商业的气息。历史被粉刷了，历史被湮灭在浓浓的商机中。
倒是之前去的嘉善的西塘镇却是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镇还没开发，游客极少，居民也不多，年轻的都搬走了，只有老人安土重迁，执著的守着昏暗破旧的古房子，奇怪着这又破又旧的镇子怎么会让我们这些外地的后生如此地迷恋。
镇里有不少麻石皮路和长长的弄。走在幽深的石皮弄，抚摸着粗糙的灰砂墙，用指尖摁摁那枯萎的苔藓，正欲聆听藏在里边的古老故事，耳边却传来由远及近的踢踏的脚步声。循声望去，一个老人家渐入眼帘。他正拎着用席草系着的猪肉，蹒跚的走近我们。曾在书中所读的那种淳朴自然的生活方式，此刻正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惊喜却无语，目光随老人的身影而转，静静目送他直至弄口处的晨曦模糊了他的背影。
远去的背影更加让我们确信，此行西塘会有惊喜。于是目光更孜孜地搜寻着岁月的痕迹。
一户人家门口的一个奇特的旧红漆木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正为它是用来装什么的而争论不休，主人出来了，奇怪地打量了我们许久，方说这是便盆。我们愕然相觑：红漆木桶=白瓷蹲厕？多么奇怪的等式啊。
镇里不仅有公家的景点，还有私人的景点。公家的景点联票30元，似乎贵了。而且，许久的游玩，使我们坚信：公家的景点是公式化的，相反私家的景点也许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于是我们毅然地走过一个个公家景点，在小巷长弄里，搜索着地图上介绍的私家景点。果然，一番搜索是值得
的。
在水阳楼，我们看了主人的收藏和他自己的竹根雕，并且欣赏了楼主女儿的国画作品。小女孩的国画有点稚嫩粗拙，但也不失活泼可爱。
在桐村瓦居，我们看了剪纸和些子景（原来盆景又称些子（小的意思）景，我们不禁叹这个词语的精巧，也叹自己孤陋寡闻）。这里的剪纸很精致，但价格也让我们犹豫了，因为我们此行没有准备过多购物的钱，所以只忍忍心中那份欲望离去。
免不了随俗，我们也带着一种慕名而来的心思，踏上了钱塘酒家的木楼梯，唧唧呀呀地，来到了二楼靠河边的那个四人小包厢。说是小包厢，其实只是一个窄窄的小间，当地人似乎更喜欢大厅，只有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外地游人才青睐它。其实，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间。它有两扇窗，都临着悠悠的河水，其中一扇还对着安境桥。半圆的桥拱，经过河水的倒映，成了一轮圆月，也像是哪个小姐遗下的玉镯，在岁月的洗刷下，显得有些古旧了，粗糙了。河水在它下面无声地流过，默默地，但似乎水和桥有着默契，铭记着一个个故事，积淀一丝丝神韵。
岸上的垂柳颜色很新，盎然的生气掩映着灰瓦旧墙，还有那颜色已经灰灰的旧的目窗棂以及摸的光滑的木扶手。旧与新在这里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显得在和谐不过了。也许这正是源于自然，自然的生机，自然的痕迹，相容于西塘这一方小镇。
西塘展示你眼前的是原汁原味的，当你走在小弄里，徘徊于廊棚下，徜徉于小桥流水间，踩着粗糙的石皮路，踏着吱吱呀呀的木楼梯，你会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蕴涵于破旧中的一种古韵。
可惜年底西塘就会象周庄一样被修葺一新了，但愿不要太过于面目全非了。
（此文写于02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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