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杭州游记(二)

去杭州共有一班汽车和两列火车可供选择，为了节约时间，我们选择了西安—杭州的2307次列车，凌晨4点19分出发，10点半左右到达。

凌晨3点半，出发去火车站。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也鲜有车辆过往。高大的路灯慷慨地洒下明亮温暖的黄光，连灰尘都安静地睡了，空气少有地清洁，可以放心地大口呼吸。因为旅行的原因，心情无比舒畅，想着这样的早晨，就算不是要出门，也是值得早起的。

不过这样的热情没能维持多久，因为火车晚点。原本4点14分的火车5点才到。而且人爆多，车门开处，很多人和很多行李堵在门口，简直让人担心他们会被挤掉下来。待我们艰难地上得车来，只能勉强在过道中寻得一个落脚之处。途中老大建议我可以弄张纸垫在地上坐，我开玩笑说仅能容得下一只脚，容不下屁股——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有些人天生爱热闹，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要去；有些人很有挑战心，越是挤不过去的越要去挤一挤。上厕所的、洗脸的、喝水的、抽烟的、找人的甚至闲逛的，卖饭的、卖零食的、卖旅游纪念品的，川流不息，络绎不绝，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名列车员举着一筐袜子高声叫卖：“10块钱一包！买厚的送薄的！”干劲十足，巧舌如簧，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骚动。快到站时，又一列车员举着喇叭开始兜售车票，竟然是从杭州到宁波等地的汽车票，真是长见识。车上人多，制造垃圾的速度也是相当之快，倔强的列车员赌气似的阴沉着脸不停地扫地，扫完了还得拖一回，扫帚拖把所到之处，人群腾挪闪跃，不可开交。我跟小姚处在交通要道口，属各家必经之地，每次有人经过，就得紧紧往后靠，把自己尽可能扁地贴在车厢上，即使这样，也免不了被人像沙包一样撞来撞去，可怜我背包的带子都被扯断了，脚也被踩了n回。

从5点钟上车到11点下车，在如此环境下整整站了6个小时，不耐烦到极点。以前参加公司安排的旅游都是飞来飞去，最不济也是旅游公司专车接送，何曾这样受罪过——不过有什么办法，所谓的“自助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车上有两对民工夫妇带了一个小婴儿，很小很小，大概只有一个月左右，眼神很茫然。裹在花布棉衣里，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儿。由他爸爸抱着——他爸爸坐在过道的一个袋子上打瞌睡，他在他的怀里睡。饿了就哭，吃了睡，睡了吃。小孩食量甚巨，吃了一个妈妈换了一个妈妈（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是两个妈妈带一个孩子），还要再吃一瓶子牛奶才够。鲜嫩的小脸让我的眼睛在脏乱的车厢里有了聚焦的地方，我一直一直盯着他看，忽然看到他在睡梦中裂开嘴角笑了一下，很可爱、很短暂的笑容，像一朵花、一朵昙花绽放的样子。我知道这叫“梦笑”，就是未解人事的小婴儿睡梦里无意识的笑。但是看他笑的样子，觉得他一定是梦见了很好很好的事情，所以才会那样灿烂地笑出来。小姚说，他一定是梦见了挂满很多奶瓶子的树，再也吃不完。他还未经世事的污染，不管是坐在舒适的软卧车厢里还是拥挤的硬座车厢的地板上，不管是这个妈妈那个妈妈或是奶瓶子里的乳汁，他吃饱了就睡，睡梦中也会笑出来。

我跟小姚说，这是很难得看到的，我们很幸运，此番杭州之行一定会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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