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烟花三月，游走江南(一西湖

烟花三月，游走江南(一·西湖——潋滟波光里的明媚）

2005-05-09 22:03:48

大中小

江南，因历史的丰富文人的传唱而成一种古典的韵致，因评弹的低婉佳人的故事而成一份浪漫的情怀。江南，是日出江花映着春来江水，是如同莲花的开落的那等待在季节里的容颜。四月的暖风吹起时，我越来越渴念与父母一起游走江南，因为那是母亲一直的愿望，也是我紧张了许多时日来心里呼唤的放松。正好籍了母亲的病需要来北京治疗一段时间，说服了她与父亲提早到来，先出去游玩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我们在四月二十日坐直达杭州的Z9启程，这个时间，正是大唐历制上的烟花三月。我五天前亦刚从杭州公差返回，知道桃花开得刚刚好。

（一） 西湖——潋滟波光里的明媚

杭州有一张很好的城市名片——出租车，多是湖蓝的、靛绿的帕萨特，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车站停车场，配着候车通道边江南古镇的广告灯箱，给初到的游人愉悦的心情。
预订的天风宾馆离柳浪闻莺很近，距火车站和美食集中的高银巷也很近。其实我更想订柳莺公园中的酒店，却还是晚了一步。天风给我感觉并不算好，更象是招待所，反而是父母对住的地方很宽容。我知道他们是想尽量让我少花些银子，呵呵。

1、西湖岸上行

放下东西，安步三五分钟，已穿过“清波门”近到湖边。我于四年前曾游西湖，依稀记得那时“柳浪闻莺”是要门票的，好象是七块钱（又或者是曲院风荷的价钱？）。现在西湖的景区是开放的，于是目光可以从路上一直穿过春绿延展入湖中，而西湖氤氲的空气也绕过花径直沁路人的心肺，难怪西湖边的房价高得惊人。

西湖岸边很多草地是可以与人亲近的。长假还未到，人并不多，有咿呀稚子在草地上蹒跚，也有成群的幼儿园孩童奔跑玩闹。绿茵依然如盖，甚至感觉得到它亲吻着那个调皮孩儿胖胖脚丫的欢喜。不象大多城市绿地，以生硬或委婉的语气拒绝着人的亲近，只能端坐，相看不厌。

天气晴好，下车时甚至有些燠热，愈近湖边却愈发清凉起来。有船公摇着木舟沿岸招揽生意，我上周来坐过，一个小时荡在水中，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可是没有移步换景之妙趣。父亲的膝盖有旧伤，不能走太多路。于是招手叫了经过的电瓶车，向南向西经苏堤到对面的孤山而去。

顺路而行，便经过了长桥与雷峰塔，长桥实则不长，弯弯曲曲不过几十米，可是再短的桥经过祝英台的“十八相送”也会变长，而再长的长桥也没能阻止他们化蝶而去。走到苏堤，才体会到旅游的旺季还是来了，当年任杭州知州的苏东坡率众以淤泥修筑的2.8公里的长堤上游人如织。几天时间，三步一柳的轻烟已转为成熟的绿、五步一桃的羞红也正随暖风别枝而去，关不住的春色也是留不住的春意。依次经过苏堤六桥——映波桥、锁澜桥、望山桥、压堤桥、东浦桥和跨虹桥，亦同时得知苏堤和白堤将5.66平方公里的西湖湖面分成里湖、外湖、岳湖、西里湖和小南湖五个部分。最大的那部分水面应当就是外湖了。

穿过苏堤，经苏小小墓走西泠桥便进入孤山。苏小小因与阮郁“妾乘油壁车，朗骑青骢马”的相邀而成就爱情绝唱，因此西泠桥也与长桥、断桥一样成为西湖的爱情见证。孤山上植有梅，可惜季节不对，吟过“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的林和靖的纪念亭犹在，却是梅花不再，鹤影难觅。
说起孤山，还有一首人人都会背的诗，我却费了半天的劲才想全，写一遍，以加深记忆（小学老师会至少让默写五遍的，呵呵）。“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小的时候，觉得乱花与浅草两句写得最好，等到今天站在西湖岸边，再回忆起它来，才觉出句句精妙，天空有春日流云飞，耳边有婉转娇莺啼，真正觉得“我欲言古人已言”，只是白居易的钱塘湖是今日西湖，那贾亭又是哪个呢？

杭州名店“楼外楼”就在孤山脚下，时近午饭，正好休息。叫上三杯龙井，点了西湖醋鱼、东坡酥肉、西湖莼菜汤，再要个新鲜的笋，面对小瀛洲，就着湖光山色，心都轻浮起来，想想昨天此时还在办公室里紧张忙碌，再想想一会儿要行船西湖，有些恍若梦中。

2、碧波画舫，踏歌小瀛洲

除却孤山，西湖的湖心还有三个较大的岛屿，无桥相连，非渡船不能前往。我们所坐画舫，船票价钱包括了湖心亭与小瀛洲的门票，但游船并不在“阮墩环碧”停靠。从船上看，阮公墩青葱掩映，枝叶伸展垂至湖面，甚至看不到汀岸，我愿意想象这样的景致只宜远观，不宜置身此中。

湖心亭大概也是美的，我记得登上岛时回望，远山如黛，恰美人蹙眉；水波流荡，似眼波轻横。却记不起小岛上的景致。或者，是其后而至的小瀛洲过于美丽掩盖了这个岛屿，它于是更为沉默起来。好在，有一张照片，父母面湖而立，背后的花墙后延伸一条小径，小径口紫色的树叶蔚然如霞，可做为我们来过的印证。

我想，大部分人与我一样，对西湖最初的画面想象来自于“三潭印月”。这一著名的景观就在于我们登岸小瀛洲时所面对的南面的三座瓶形石塔，而小瀛洲亦名“三潭印月” 岛。我倒是喜欢小瀛洲这个名字，因为它让我想象到“烟涛微茫，云霓明灭”。

“三潭”原本是苏东坡当年防止西湖再度淤积而立的观察标志，却设计精巧。塔腹中空，球面体上排列着五个等距离圆洞，月明之夜，洞口糊上薄纸，塔中点燃灯光，洞形印入湖面，加上天上月亮水中月亮，真真假假竟可数出三十二个月亮，十分迷人，因此得名“三潭印月”。不知这样的时刻，举杯邀月，是何等的倜傥洒脱。而钱塘人高濂亦曾著文，说春天可去湖边看塔基春草，有“草长平湖白鹭飞”之意。至于秋风雁来，总是选择水草空阔处择为栖息。湖上这三塔的基址，因为草丰沙阔，雁群便多在此处聚集。晚上人若携舟夜坐，便能经常听到雁儿的叫声。而雁儿的影子，又乱了湖上烟云。秋声满耳，听之黯然。不觉一夜的西风，山头树因冷而红，湖岸的露也因寒而生白了。可惜这些意境都是我们无法体会，只能想象的，我们所能见的不过是三个水中的宝塔和穿行其中的一二叶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