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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游记（连载之十三）：日游西湖 早上5：30分起床。6时早餐。6：50分出发，到西湖，7时上船。游西湖，太阳刚升，西湖空蒙，迷雾迷茫一片，点缀雷峰塔，分外清幽。导游说这就是雾西湖。西湖什么时候看都有什么时候的景，像苏东坡所说：“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她说：“你们昨夜看见的是夜西湖，夜西湖比白天的西湖要好看。”但我觉得也不尽然。
沿着苏堤，至码头，沿途所见的西湖的水绿，绿柳成行，垂柳千条万条，“碧玉妆成一树高，千条万条垂枝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垂柳千丝万条，我等南方人叹为观止。过苏堤时，看见一群杭州人正在湖边放生，过去一看，放的是田螺，一把一把地撒进湖里去。看看湖水，水是绿的，虽无杂物，也不怎么清澈，想想昨夜差点要跳进去游泳，今天见了，不觉暗笑：这水不宜游泳也！
船开了，约有几个团队的人，挤在一船上，满满地坐着和站着。
船离开岸边的垂柳，向湖心驶去，只见湖上有一些小船，自在地漂游。我们就此开始游览西湖了。
一只鸟在西湖上空飞过，人在西湖上，心在绿水间。
雾里看西湖，芳踪何处寻？
回看来时路，空蒙不见边。
导游指点说那是南屏山，那是雷峰塔，那是……。皆在空蒙之中，看不甚分明。
到三潭印月处，看见三个潭，成三角对称状分布在湖上，潭原来是做什么用呢？导游介绍说是测量西湖的水位高低用的。原来如此！
船尾上空有许多蜻蜓跟着。湖上有些小艇，随心所欲地游着。
在湖上观景，但见断桥不断，孤山不孤，长堤不长。
我在船上大声叫喊：白姑娘，许仙同志，你们出来吧！
我把白堤上经过的男人叫许仙同志，我把堤上经过的结婚了的女人叫白女士，我把堤上经过的未婚的少女叫小青。
船上的同事于是便笑：那么你呢？你叫做什么？
我哑然而笑。 忽见导游指点了那是苏小小的纪念亭子，又说了一段苏小小的韵事，众人便表情沉静，不知想些什么，许多年轻人的目光一齐向那个亭子那边张望。
断桥，我原以为真的是一座断开的桥梁，或者堤坝残缺的一座桥，今日一见，深感己谬。我脑子中对断桥的印象最鲜明的就是：白娘子被法海打败后来到这里，伤心自己的丈夫不争气的情景，欲去彷徨，接着两人相见于断桥之上，难分难舍，令人肝肠欲断。西湖边上的许仙，可能浸染了这种怯弱的行为，缺乏血性和牺牲的精神，想想，真是令人为之气塞！
听说断桥的姊妹桥没有名字，我便把它叫做“美桥”。但见桥上行人匆匆，骑自行车的，走路的，络绎不绝，他们每天可能都要从桥上经过，不知他们有什么感觉？可能他们都没有感觉了吧。
还可看见西湖上一艘大船正在挖湖底的积泥。
我们看见了“平湖秋月”，秋月是看不见的，平湖倒见一个。又看见了西泠书画，我戴着一副望远镜，将西湖的景点扯近了看，但仍然朦胧，看不真切。
我想，西湖是一个容器，许多故事都可以往里面装。西湖是一个爱情的湖，它是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的结合。西湖，只有爱在她的内心里刻下了深深的伤痕。比如真人苏小小，比如传奇白素贞，两人几乎为爱情而死。无论苏小小还是白娘子，体现的都是对一种真正的爱情的执著和寻找。
——如果我今天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子，那么我死而无憾了。 西湖，以神奇的力量，使美在这里沉淀。
西湖是诗歌的一个容器。你的诗随便往里装。而珍珠般闪亮的却历历可数，翻开西湖的诗页，一个个熠熠生辉的诗人的名字纷呈于我们的眼前。白居易、苏轼、林和靖……。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任何一个湖像西湖这么富有人文气息了。瓦尔登湖宁静是宁静了，但缺乏历史沧桑感，而西湖什么都有了。它装下了多少东西，已足够它负重不堪了，然而我们仍然要给它加入清澈的活水。
看看地图，我们是从苏堤码头下船的，向西北开去，至断桥附近，转而沿着白堤西南方向走，过孤山，在北山路一处码头下船。从地图上看，西湖上的那些景点，我们只看了极少的一部分而已。只是在湖上转一圈而已。然而那些景点，恐怕也没有什么看头罢。
再看看昨夜我们走的路，竟然未及苏堤的七分之一。想想，步行西湖一圈需要多少时间，恐怕需要半天左右吧！
——而那时我们只是在游船上，游了西湖一遭，前后一个半小时左右。然而那时我们的心是满足的，遗憾的倒是回来之后，意犹未尽。
船靠岸，上岸，到一处叫曲院风荷。在路上，见西湖边上一处工人正在铺筑石板，便来了兴趣，与他同铺了一块石板，又在一处开挖处，手抡锄头挖了一下地，笑说待他年我再来，定要寻找我今日铺的那一块石。众人为之哄笑。小沈为我照了一张相。有相为证。
导游说给大家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自由看看，待会儿我们再集中去游岳王庙。众人便散作自由客。我突然遇见了一处小邮局，便急忙给自己写信一封，寄回去，自己寄给自己收。
那短信是这样写的： 甘谷列同志：
你今天早上终于亲眼游了西湖！西湖上面水色空蒙，人在水上游，心在西湖中，可你为什么觉得遗憾呢？难道西湖不是你想看见的西湖吗？想象中的那一个西湖给你的印象太美了，眼前所见的竟有些令人失望。难道它不是你想见到的西湖吗？
难道真的西湖负重太多了吗？我们的眼睛已容不下了她的美丽，要求她更美丽于人间！
西湖，可能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西湖。你不必遗憾了，毕竟你今日亲眼看见了西湖，在她的水上游了一圈。
我最大的可惜就是：昨天夜里我为什么没有跳进西湖去游泳？如果我真的游泳了，那么我就不会觉得这么遗憾了！
无论如何，我看见了梦中的西湖，现实中的西湖！我把看见的女士叫做白女士，先生叫许仙，未结婚的女子叫小青。我把自己叫甘谷列，又叫过客。
……
祝你一路游好！
甘谷列匆匆记于西湖边上
2002．7．28，早上8点半 写信能够最大限度地将此时的一些心情记录下来，以作旅行的见证。这是我在旅行过程中习惯做的，自己将之视为一项得意的“小发明”。
写完信，又一抬头，不禁大吃一惊，我已到了岳王庙面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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