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楠溪江源头驴行记

《岩川季氏宗谱》中，还有一段关于这对小石狮的典故：宋时，戴某公居合溪，季某公居岩龙，共事朝堂，因功皇上赐石狮子各一对，合溪石狮子小而轻，岩龙狮子大而重。岩龙地僻，载运艰难，因兄弟之谊，于是换来了合溪小而轻的石狮子。宗祠正堂而今空空如也，只有梁上悬着三块‘流芳百世’之类的匾额，角落里立着一块明嘉靖五年的石碑，说的是季文孚公，创业中兴，建宗祠以勒碑记，设谱牒以纪源流。柱础浮雕着盛开的牡丹，它们不管今夕是何年。戏台面对正堂，凸向院子。藻井与斗拱层层叠叠，转如流云，精美的彩绘早已褪色。”

季家正堂墙壁上贴有一张永嘉县农经局绘制的楠溪江源头地形示意图：岩龙村——周坑——罗垟村，后两者分别是今明两晚的宿营地，前半程由东南往西北，后半程由西北往西南，一路没有一寸人工铺设的道路，全是坡道和水路。一看这样的线路，驴友们心里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避开旅行团线路，不走寻常路的目的可以如愿，担忧的是肩背三四十斤重的背囊跋山涉水，吃得消哇啦？为了减轻负担，河马和东东雪儿各喝掉了背来的一罐啤酒，颊绯红地随大部队脸上了路。

三、“一定要活着回去见我老公”

东东雪儿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是美女，其实也长得不错的，身材高挑的壮硕女子，已婚未育。水路旱路，她常常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女驴子常常好脚力。

“永嘉”二字，是“水长而美”的意思。楠溪江源头位于永嘉县北部，分属于潘坑乡岩龙村、溪下乡罗垟村和黄南乡深龙村的部分山林，面积8万亩，森林蓄积16万立方米，森林覆盖率为99％。该处物种丰富，群落多样，生态系统保存比较完整。物种达1000多种，占楠溪江物种的80％；分布有国家重点保护植物14种，其中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有银杏、南方红豆杉共2种；动物种群丰富。导游词这样形容：“楠溪江以江美、涧曲、瀑多、潭碧、峰奇、岩秀、石怪、洞幽、树珍、村古著称，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之说，是融自然景观、人文景观于一体的山水田园名胜区。它分七大景区，即楠溪江、大箬岩、石桅岩、四海山、陡门、水岩、北坑。其中楠溪江、大箬岩景区尤负盛名，更值得一游。”

我们走的是源头，大山近在眼前，看起来并不甚美；溪就在脚下，水并不深，历历见底，款款没膝。西瓜和东东雪儿穿上了随带的解放鞋和快干裤，其他人则穿凉鞋涉水。宁海的浑水河溪流多沙子，这里的沙很少。善水者溺，第一个弄湿了裤子的是河马，但第一个“湿身”却是军人杰瑞，领队走在最前列，只见脚下一滑，双手一划，啊呀，不好，“扑通——”，摔了个骑马式，赶紧爬起，迷彩军裤已经勾勒出通身的“曲线”。“大家当心大石头！”这边杰瑞大声交待队伍，那边大石头一愣神，“嗞溜”，也划进了深水处，好在身高腿长，没打湿要紧处。楠溪江源头最迷惑人的陷阱，一是淹没在溪水里的大石头，看起来黑乎乎诚实可欺的样子，其往往长满青苔，一脚踩去，往往坐你的滑梯，湿你的身；二也是大石头，它们脑袋露出水面，一副热情邀请你光顾的模样，体重者最喜爱他们了，结结实实地踩去，哎哟，底座是虚的，“窟跎”下水，湿身还算轻的，严重者扛断脚杆骨，那就全玩完，大山里连手机信号都无，哪来的深山华佗！

汲取教训，军人扬长避短，尽量走溪岸的岩石路，追随者有西瓜，西瓜全名是“西瓜水上漂”，自说走水路先后受过2次小伤，走怕了，不善游泳，希望即便摔在水里也像家乡特产西瓜那样不会沉下去。但，走水路毕竟没有走岩壁危险小些，小鬼子和绿萝、大石头等更愿意选择水路，一路大惊小呼不断，到底有惊无险过了。于是河马总结走水路的“三走三不走”：

1、走低不走高：能走水里就尽量不要走高高的岩壁。

2、走浅不走深：能走颜色白乎乎的水石子，就不要走颜色深的。

3、走小不走大：能走小石子碎路，就不要去踩大石头。

真正的危险路段是第二天下午由宿营地周坑去罗垟的山路。终于走完了狡猾的水路，吃过中餐，力气足了，换上登山鞋，大伙儿刚刚松了一口气，但是上岸不到100米处的那座乱石坡立马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约50米高，45度的陡坡，满坡全由不规则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乱石头堆就，仿佛一位大力士随意地从山顶往山披上倾倒了一大畚箕的乱石头似的，倒完就走，随你们人类去爬去吧。更要命的，很多处只有不足1米宽，却挤满了下山和上山的驴子，密密匝匝，上行让道下行，下山的让道上山的，对方不得不像蛤蟆似地四脚粘在更陡的一边，下山的一位女驴友为了给我们8个上山的让道，驴头朝下，驴臀高翘，驴身半边高，半边低，静静地趴着，十多分钟，驴脸涨得通红，但是脸上笑盈盈。下山险，上山累，我看见前面东东雪儿的背影了，为让道她躲到那块大石头边，又心急想越过去，但登不上去，我在后面恶作剧了：“东东雪儿，你要放下风度，像蛤蟆那样，四只脚一起上才行啊——”没有上当。这么多的驮着重物的驴子同时爬在一条窄窄的山道上，会不会造成石块松动，滚石下砸，甚至山体滑坡呢？谁也不敢多想，互相鼓励，努力攀登。

明险易过，暗险难躲。乱石坡上行不足半里，一段下行，又继续上行，路，不，严格地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路，已经没有了，只有凸出悬崖的一角石岩，或者几存树根，甚至一抔松土，混着腐烂的树叶和烂泥组成了道路，石岩常年进水湿滑，树根仅可容足，行走其上高一脚低一脚，左右步伐得不断调整，步伐不合适，极易被山体拱翻落崖。最恐怖的松土，不知哪一块终于再也撑不住驴子们的践踏，在驴子落脚的瞬间，酥然坍塌。。。。。。

“这真是自虐啊！其实回想起来还真是险象环生。”回嘉兴的车内，杰瑞第一个总结。

“没有发生的危险，也还是危险。更准确地说，这次是没有大危险，小危险还是发生了。”西瓜进一步补充。说的是大石头第二天快到罗垟村的时候，不慎前倾摔倒，喉咙处被断裂的树根茬戳破一事，好在伤口不深，西瓜作为职业医生，用随带的急救设备药品及时对大石头进行了处理，方无碍。其实大石头早在第一天下午就在山道上坐过滑梯，因走在最后，所以领队不知道罢了。

“幸好有惊无险！”绿萝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