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 05 诸暨、绍兴游记(二) 4月22日晨,由杭州乘火车往绍兴。先游兰亭。 东晋王羲之于会稽山阴之兰亭,邀朋呼友,感喟人生,畅叙风流。余后世《兰亭序》(见附注1),为文以舒怀,笔势渐至奔放,兴之所至,俯仰生姿。千载之下,书圣之所兴感,岂独为书家所追忆,书品即人品,思魏晋风骨焉在,感天下第一行书归之昭陵。 近书法圣地,天已转阴,游人不多,名闻天下之鹅池,一泓碧水,不与别处池塘有异,唯怀二王,而为追思之地。雨又淅沥,待其间歇稍停,缓缓而行,竹不甚秀,池不甚清,有一份苍苍和宁静。右军祠亦不甚阔,其中展新秀之书法,与怀右军祠堂之名似不甚相协。出其祠,观康熙乾隆祖孙合碑,笔法清朗俊秀,亦有右军之意。虽说书法只小道,古之学者,读书习字以修心,今之学者,多因其利,执一孔之识,不知进学,以为世人之师,是人虽冠盖天下亦可鄙。感德不可不修,学不可不博,纵因德学而谋利,亦不可失其大节。 离兰亭,雨渐滂沱,执伞行雨中,片刻而为汤鸡。于雨中复游府山,而后又至沈园(见附注2)。雨又至,只于沈园前匆匆一瞥,旋找一台球会所,待晚上之火车。 附注1:《兰亭序》全文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附注2:沈园因陆游、唐婉之爱情故事而为人所追忆 钗头凤——陆游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沈园二首——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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