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朝阳日记(每天更新)八咏楼金报读书会

69#大中小 发表于 2007-4-27 13:11 只看该作者

“如果你去了，我们到哪儿去找你？”

夏天6点，冬天8点，站在地平线上……就可以看见红彤彤的朝阳

□本报记者 胡国洪 实习生许中华

他对自己依旧那么苛刻，在他最后的时间里，诗歌不再是个拐杖，而是一有力气就要拼命呼吸的氧气，一直是这样，在不痛的时候他总是坚强得像把钥匙，想开启所有人的理想之门。

写这样的报道，有时候会感觉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面对朝阳，常常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病魔每天都在蚕食他的身体，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然而他依然如此坚强地活着，即使每天只能喝一点点水，他仍然活得灿烂。就像4月20日晚上，当我们走进病房时，以为会看到他在昏睡之中，但他却正翘着二郎腿，用一把敲背的小木锤一下一下地敲着大腿和膝盖。他让侄儿备下酒菜，极其热情地说：“朋友来了有好酒，朋友来了有牛肉。”此时的他，似乎比任何人都乐观。

看到我们手上的一个矿泉水瓶子，他的声音跟小木锤敲打的声音一样清脆响亮：“是你家酿的米酒吗？我可盼了好几天了。”他拧开瓶盖，用吸管吸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闭目良久，方才睁开，遗憾地说：“喝这么一口，就觉得飘了。已经不能像你们那样大口大口地喝酒了……”

由于天气转暖，朝阳的背部老是发痒，腹部的积水虽然消退了一些，但由于肿瘤的肆意生长，胀痛反而更严重，两肩和头部也有些酸痛。他每天只能喝很少的水，说很少的话，睡很少的觉，任何时候，眼睛都是半开半闭的样子。每次我们去看他时，他都会开玩笑说：“‘土豆’越来越大了，10厘米都不止了，我的身体还真肥沃啊。”

现在，朝阳每天晚上10点打一针杜冷丁，然后备三颗安定，等凌晨3点醒来吃。早上7点打一针吗啡，中午12点，再打一针吗啡。这10多天，他都是这样靠打针维持下来的。

4月23日下午，我们给朝阳带去了喜糖———这是去年夏天去看望他的’80后新锐写手丰洪军和赵玲巧的喜糖。朝阳说：“他们的喜糖，我一定要吃的。”他很高兴地把一颗德芙巧克力含到嘴里，一会，奇怪地问：“怎么巧克力一点都不甜？”

朝阳聊起最近偷偷品尝的菜肴，最喜欢的还是油焖笋，水分不多，不会增加腹水。他偶尔会悄声地问：“医生看见了会不会说我？”他的神态，就像个馋嘴的孩子。我们心想：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会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