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张家界游记(一)

2004年9月下旬，单位组织到张家界玩了一回。同行共同事八人、家属四人、司机一人。一路上，大家情绪高昂，相互打趣。我和妻子都是第一次出游，心情更是激动不已。

我们租用了一辆丰田面包车，早上七点从县城出发，途经长沙办了点公事，到张家界地段，已经晚上十一点。这时，随处可见高耸的阴影，是山的轮廓。山谷人家稀少，零星点缀了一些昏黄的灯光。一盏、两盏、三五盏，透出无限的宁静。俗世的喧嚣，竟随这远山的阴影、昏黄的灯光，涤荡一净。至此，才明白恬静的真义，恬静原不是自我的感受，而是对他人生存方式的一种艳羡。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大山里面，未必没有俗世的纷扰？又未必没有与生俱来欲求不满的痛？我们路经此地，却羡慕他们享有难得的恬静和清福。

地势渐行渐陡，大概晚上十二多，上了盘山公路。车路左边临山，右边是难测的深渊，路边象征性地砌了些护栏，拐角处略有加高。司机已经司空见惯，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而我们一群俗物，却已经为生命担起了忧。车内出奇的静，间或有人出声说“别开太快了”，声音也底气不足，深恐有不祥的预兆。我的视线，从远山的阴影和昏黄的灯光上收了回来，顺车行的轨迹，忧虑地望着脆弱的护栏。妻伸手过来，她坐我左侧，手柔和而有汗渍，我右手握住她，左手揽住她的肩头，轻拍了几拍。我们就这样依偎着，过一会，竟然渐渐淡忘了恐惧。

凌晨两点，终于到了张家界市所辖的武陵城。游览张家界的主要景点，下榻武陵城是最理想的选择。这是个新兴的旅游城市，看上去并不繁华，街面上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几辆车。平时这个时候，在我们县城，夜生活正热闹。许是商品经济的浪潮还没有完全席卷这片土地吧？和导游约好了见面的酒店（酒店的名，我这会已经不记得），却总是找不到。恰好路边有个女孩，苗条而有一头看上去感觉很舒服的头发。正要向她问路，车还没停稳，她已经走了过来，可惜说不到两句，她丢下一句“我有事”，走了。再追寻，她已经在和街边一个男人聊了起来。司机说：“这是个妓女。”

这儿到底还是被金钱所污染了，陶渊明笔下的境界再也无法重现。心里生出无限宛惜，缠绵于一头看上去很舒服的头发，无以释怀。找到导游约定的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导游是本地人，很年轻，看上去热情而充满活力。我明知他肯定不知道桃花源，还是好奇地问了他，平添一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