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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朋友家园:日记:孟买新娘 |
2007-07-24 |
在风景如画的印度北部,流淌着一条小小的恒河支流。她轻轻快快地从高山上跑下来,跳过大大小小的山谷,唱着欢乐的歌子,经过那些翡翠丛般的灌木林,弯腰从一座座木桥下过去,穿过珍珠般散落着的村落,然后轻轻地从一个十岁小姑娘的脚背上拂过,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枝头的布谷鸟儿叫得正欢,林子里安静地连树叶儿在跳舞的声音也听的见,午后淡金色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照的草尖儿上的露珠如同亮晶晶的宝石。我们的小姑娘斜倚着菩提树,双脚伸进清冽的小河,手边扔着一只小桶,一副悠闲自在的睡相。她穿着半旧的纱丽,然而却有着流动的色彩,合体匀称得象她一出生就该穿着一样。一个待嫁的姑娘没戴首饰是很奇怪的,但她连最廉价的银脚铃子都没有,却仿佛满身都戴满了光彩夺目的宝石,照的周围的灌木丛整个儿亮堂起来。 远处神庙的圆钟吵醒了小姑娘,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了一会,猛地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拉奥约我钓鱼呢!”她连忙提起纱丽角儿,像小鹿一样轻捷地跳过一块大石头,飞快地沿着小河跑起来。一路上鸡飞狗跳,踏歪了一大片草地,撞翻了好几家的栅栏,惊走了大大小小的鸟儿。村里的老太太们指着她的背影,对孙子说:“千万不要娶这种老婆。”然后回头对还在学走路的孙女谆谆告诫:“不要学迈姆伊达的样子!” “迈姆伊达,你怎么嫁的出去呀?”十岁的拉奥象个小大人了,也学起外婆的口气。 “偏不嫁!”迈姆伊达扬起她美丽的下巴,不屑一顾。 “不嫁人,天天陪我们玩!”拉奥的姐姐卡玛娜也是十岁出嫁的,他哭了好几天呢。 “谁说的?嫁人怎么不好了?”卡玛娜正在河边汲水,过来插嘴了,“你瞧瞧我的吉祥痣。” 迈姆伊达淘气地去摸,果然光润可爱,娇红欲滴。“好漂亮!送给我好不好?” “傻孩子,吉祥痣要结了婚才有的。”卡玛娜捏捏她的脸蛋,“婚礼的时候,你还能穿最漂亮的纱丽,戴一大堆漂亮的首饰,好象仙女悉达,人人都喜欢你,夸你美丽!” “啊?可是只有淑女才嫁的出去吧?”迈姆伊达懊恼的样子还是那样可爱。 “今天来了一个外乡人,人人都争着要他当女婿。他可没听说过你的淘气,明天我就约他来你家见见你。”说着话卡玛娜转身走了,少妇的背影婀娜多姿惹人艳羡。 第二天,母亲惊喜的发现,迈姆伊达破天荒起了个早,规规矩矩帮忙做饭,走路也轻手轻脚决不撞倒东西,安静得象冬眠的青蛙一样。吃早饭的时候,迈姆伊达向全家人宣布:“从今天起我要做淑女了。”话音未落,弟弟先喷了一口饭,妹妹也笑得直不起腰来,哥哥摇摇头表示不敢相信,爸爸则故作关怀地摸摸她的额头:“你没受什么刺激吧?”还是妈妈最了解女儿的心意:“不作淑女嫁不出去了。” 于是,下午出现在外乡人尼赫鲁眼前的便是一个温柔娴雅的天使了,蜜桃色的皮肤吹弹得破,长长的乌发编成一条缀满鲜花的辫子,斜飞入鬓的柳眉害羞地低垂,微微颤动的长睫毛投下美丽的阴影,唇角安安静静地含着笑。当她抬起头望着尼赫鲁,小鹿一般的眼睛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心。 妈妈殷勤地招呼客人,宾主谈笑自若,只有淑女迈姆伊达待在一角,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 正在这当儿,小弟弟一头撞进家门,笑得前仰后合:“长老掉进粪坑啦!” 迈姆伊达一愣,柳眉轻扬,一想到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长老满身是粪,不觉张开嘴巴大笑起来。她这一笑,简直是灾难性的,温柔贤淑的形象马上土崩瓦解。她这一笑,发出不可思议的怪声,整个身子都剧烈颤抖,所有首饰一齐叮当作响。她这一笑,惊走了树上停的鸟儿,吓跑了地上爬的蜥蜴,也把外乡人尼赫鲁吓得面无人色,溜之大吉。 母亲把迈姆伊达找去臭骂一顿,罚她一个人做全家饭菜三个月。迈姆伊达又开始我行我素,象匹脱缰的野马在原野上奔驰。 那天迈姆伊达又跑到村里的巫婆那里玩,在那间阴暗幽森的小屋里自顾自地摆弄那些符咒和甲壳。 “孩子……”一直象块石头一样坐着的巫婆开腔了,“你过来。” 迈姆伊达一蹦一跳地过去,问:“婆婆,要我帮你什么忙?” “孩子……”巫婆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慈爱地望着她,“哪怕你再努力,你也只能做一个二流的香蕉,可是你本可以做世上最好的芒果。当你真成了香蕉,他们又会说,把这只香蕉掰成两半吧。到时你就会无所适从了。” 迈姆伊达一头雾水地听着,好象觉得很有道理。 “记住,孩子”巫婆舒了一口气,满脸皱得象菊花的纹路攒成诡异的笑意“只要你耐心等待,总有喜欢芒果的人出现。” 族长老爷有个儿子叫桑格尔,一直寄住在孟买读书。这一年大学终于毕业,桑格尔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准备整顿行装去英国留学。这几天村里到处流传着他的消息,他时髦的孟买派头,他的显赫前程,他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桑格尔正要去村南拜访一个朋友,经过迈姆伊达的家。早就听说迈姆伊达是出了名的淘气包,成天满世界乱窜的活宝贝,他不禁莞尔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串明朗的笑声,象恒河的波浪一样清晰悦耳,吸引桑格尔探身往屋里瞧。 只见迈姆伊达哼着小曲,象云使一般轻盈地穿梭在厨房那一大堆杂物里,正在准备午饭。她的眼睛左顾右盼、流光异彩,目光糅合着娇媚与纯真。那双灵巧的手一会儿用钵盂敲出快乐的拍子,一会儿变幻无常地舞着吉祥手语,拈、掐、捻、并、挑、翻……令人眼花缭乱。她的光脚轻捷地在地上打着拍子。婆娑起舞时那纱丽象被春风吹皱的湖水,暂时不动时那长发宛如河边绿意融融的榕须。那逼仄阴湿的厨房,被光彩照人的迈姆伊达变成了百老汇华丽壮观的舞台。 “喂,谁呀?”迈姆伊达感到窗外有人,桑格尔马上躲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桑格尔摇摇晃晃地到了朋友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回到家里,只觉得浑身炙热不堪,晚饭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母亲发现了儿子的变化,她每天早晨都看见儿子往村南跑。“哎,儿子懂事了,知道去村南长老那里听训诫了。”她欣慰地想,“还以为他读了大学会不听我的话呢。” 可是桑格尔是去哪里听训诫呀! 潺潺的溪水知道,大清早总有双年轻健美的长腿一个箭步迈过它;绿云扰扰的榕树知道,它下面开着的小花总是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采下来;徐徐的清风知道,每吹过那幢老旧的房子,也就吹过一颗怦怦跳动的心。 然而,当晨光照进那扇明亮的窗户,探出一张洋溢着勃勃生气的脸庞,对着窗外毫不顾忌地大打哈欠时,那痴痴站立着的身影却敏捷得不能再敏捷地逃开去,准确地溜到大榕树最荫的深处青石板的后面。 青春的火焰已经烧炙着桑格尔,使他热血沸腾,无法自拔。可是十岁的迈姆伊达哪里会知道呢?命运之神终于怂恿着桑格尔,使他鼓起勇气,制造了一个小小的阴谋。 那天早晨,桑格尔带了一本《罗摩衍那》,攀上榕树绿叶深处,边看书边等待他的吉祥天女。百灵鸟在婉转地歌唱,太阳红着脸躲在绚丽朝霞的后面,不安地面对着温柔的月亮。空气湿润新鲜,轻轻的风拂着榕须,象温存的男子在抚摩爱人的秀发。小河打着旋儿流过,发出令人快乐的哗哗声,冲到青石板上,又脉脉地退下去。远处有几个男孩子去上学,笑闹着互相把草叶儿插到对方脖子里。一头安详的水牛踱着方步走过去,旁边走着沉静朴实的少妇,头顶水瓮,手里象征性地轻轻用鞭子拍打着它。河底的鱼虾悠闲地游着,鹅卵石颗颗晶莹美丽。 迈姆伊达踏歌而来,桑格尔的心房一下子痛跳得厉害。手一松,《罗摩衍那》就不失时机地掉了下去,等他后悔想抓住它,可是书已经悠然自得地散开来,在风中象只翩翩飞舞的白蝴蝶。等书落了地,桑格尔的心才落了地。 迈姆伊达吃了一惊,抬头看见了树上的傻瓜:“你是谁?” 桑格尔硬着头皮跳下来,羞的面红耳赤。啊!梵天大神呀,你若愿意,赐给他一个地洞,让他一头钻进去吧!一股血液从他的背后直冲向头顶,再醍醐灌顶般一直倾泻到脚跟。 “你是桑格尔么?”迈姆伊达看着这个陌生人,“听说你是大学生呢!” “是是是……”桑格尔结结巴巴地回答,不知道怎么开口。 迈姆伊达扑哧一笑:“你是结巴么?” “不不不……是,不是。”桑格尔窘的要命,又想逃跑了。 迈姆伊达扬起眉毛,打量起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他戴着一副眼镜,好象很有知识的样子。迈姆伊达有了一个好主意,她抬起头盯着大学生说:“人家说,大学生认识好多字,懂得好多东西呢,你能教我吗?” 桑格尔欣喜若狂,忙不迭的答应了:“那我们下午就上课好么?” “上课?”迈姆伊达想不到随口说说的要求马上就能实现,也很高兴,“也就是说,我也能跟男孩子一样上课,学认字、学写字?” “当然!现在就可以开始!先写你的名字吧--迈姆伊达。”桑格尔折一根树枝,在泥地里写下了她清秀美丽的名字。 从此,桑格尔每天就在大榕树下,教迈姆伊达读书认字,教她写梵文,给她讲天文地理历史故事。他象一个梦游患者,恍惚迷离地沉浸在爱的旋涡里。如今你要是看他拿了本什么书,那一定不是高深的拉丁文,或是什么迦梨婆陀的诗集,更不是《社会经济学》,你若是知情人就会猜得到,那是一本梵文的识字本。如今他惊异地发现,这本童年的小书,充满了美丽的抒情诗和音节妙不可言的词语,令他每每读到如痴如醉。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芳香,书在她手中汲取的芳香!他把这本小书从头到尾吻了个遍,象吻着她纤巧白皙的小手。 桑格尔的生活过得快如闪电,但却温馨甜美。每当迈姆伊达读错了一个字,他一本正经地改正时,迈姆伊达会用妩媚的狡辩,孩子气地掩盖自己的过失:“我在故意逗你玩呢!”每当他一不小心读错了字,迈姆伊达则毫不客气地用小拳头捶他一下,然后得意扬扬地说出来。迈姆伊达不知道,就是为了享受被她捶打的快乐,桑格尔才故意出错的。 迈姆伊达的字迹--老天爷宽恕!——歪歪斜斜,象喝醉酒的小虫。对此,迈姆伊达十二分的难为情,常常偷着在家里练字,把家里最漂亮的地毯画的乱七八糟,当然少不了一顿好骂。 我们听说过海外的磁山,如果船夫让船离的太近,船上的铁钉就会不可抗拒地被吸引过去。迈姆伊达就是这么一座磁山,吸引桑格尔不顾一切的追求。同样,桑格尔和他渊博的学识,也是一座磁山,吸引迈姆伊达离合的神光。 又是一个鸟鸣花香的清晨,迈姆伊达轻手轻脚地绕过一株株绿意婆娑的菩提树,提着纱丽角儿,象一个甜蜜的小偷,悄悄儿躲到桑格尔的身后。但是今天事情有些不对,她亲爱的老师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眉毛锁得紧紧的,正在苦恼地挠着头发。少女的心灵多么无忧无虑呀,她的全部想象力只能达到村子方圆一两里的地方,怎么知道那遥远的孟买要抢去她痴情的老师呢? 昨天桑格尔家里大吵了一架。桑格尔的父母听到了村里的议论,说他们要娶一个疯女孩子过门,说迈姆伊达如何如何每天勾搭族长少爷,说桑格尔如何如何被迷了心窍。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容忍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孩子当儿媳妇,族长太太边哭边指责桑格尔读了大学不听父母劝告,族长大人举着拳头威胁桑格尔不回孟买就不再供给他生活费。 是的,他就是想和迈姆伊达商量,两个人一起逃走,到遥远的英国去,到大神梵天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桑格尔,开始上课吧!”迈姆伊达的喊声吓了他一跳。 “迈姆伊达,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桑格尔看到她清澈见底的眸子,忽然发现:她还只有十岁,根本就不懂呀! 他试着用故事的形式,讲述了自己的深情,父母的阻挠,对方的混沌。 但是迈姆伊达说:“这故事不好听,你讲讲《摩珂婆罗多》吧,黑公主被胜车王劫出森林以后呢?怎么样了?”她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有些不耐烦了。 桑格尔真想喊出来:别管什么黑公主了!我要你和我去英国!可是目光一碰到她天真烂漫的笑容,又不忍出口。哎……去英国,谈何容易。带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告诉别人她是谁呢?妻子?笑话!妹妹?不行,我要慢慢等她长大,宠爱她,保护她,然后正式迎娶她! “我要去孟买了,然后就去英国。”桑格尔尽量控制自己,不让她听出话里的悲伤。 “真的么?”迈姆伊达整个脸都放出光芒来,“是英国?听说那里好多长毛怪人的?还有跑来跑去的铁房子、冒着白烟的大怪蛇?” “是的。”桑格尔不禁苦笑,她真的完全是个孩子。“你和我去么?” “我才不去呢,我要给全家做三个月的饭。”迈姆伊达扬起眉毛,脑袋忙不迭地摇着,“再说,去那里多可怕呀!那条大怪蛇是铁做的,一天到晚吼得厉害,不吃青蛙专吃人!” “哦……”桑格尔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他给小姑娘讲起黑公主和五王子的故事来。看来,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大梦,很快就可以醒的。 桑格尔走后,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嫁不出去的女儿就象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迈姆伊达的父母身上。她的淘气名声,也带累了妹妹,村里始终没有人来相亲。照惯例,所有的女孩子都要在十一岁之前赶快嫁掉,哪怕赔再多的钱,卖再多的粮食。父母的心日夜为她伤痛,迈姆伊达也不是浑然不觉的。在这种沉痛的气氛中,她很快地成熟起来,不再老是跟着拉奥到处去疯,而是常常带着识字课本,在榕树下一遍遍练习梵文的优美写法。 迈姆伊达的婚姻问题已经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话题,不但是她的父母十分担心和着急,人们也开始嘲笑他们,说他们最后只能找到低贱种姓的人做女婿。为了保全高贵的婆罗门种姓,父母开始拼命攒钱,决心离开这个村子,到陌生的地方去。 经过四年的英国留学生涯,桑格尔尝遍了印度人在领主国该尝到的鄙视和冷漠。在孤独的时候,也曾有很多美丽善良的女郎倾心相许,但是他却始终忘不了故乡的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别人都说他冒傻气,根据印度乡下的风俗,那姑娘恐怕早已经有小孩了!忙忙地结束学业,他回到了孟买城,但是他不敢回乡,害怕见到心上人大腹便便的样子,这一耽搁,又是整整一年。 事情就在这一年起了变化。桑格尔找了份教授的工作,寄住在省立学院隔壁的一所阁楼里。阳台很大,仲春的阳光很暖和,他每天都在阳台上看书晒太阳。当然,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安心读书的好地方,可是这里让他分心的事也很不少。远远地望过去,对面的一座高楼上,常常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郎在晾晒衣服。虽然远远地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感受到她的青春气息——瞧她双手的灵巧动作,她妙足的轻盈韵律,她的四肢似乎要迎合着那听不见的音乐来舞蹈。一阵风来,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叮当的脚镯声和清朗的欢笑声。有一次,她踮起脚尖无缘无故地从阳台上往外窥看,好象是看到了他吧,马上急急回身转到另一个方向。这一切,多么象他的迈姆伊达! 想到了她,桑格尔心里一阵酸苦,这段青春的记忆,难道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梦,单相思的烦恼?他多么想再回到那绿意婆娑的小河边,把心中长久的爱恋,痛痛快快全都说给她听呀!可是迈姆伊达,你现在怎么样了呢?丈夫对你好么?他肯让你读书写字么?……有时这么想着,竟然痴了过去,房东叫吃饭,他一点也听不见。 对面的女郎忽然来信了,是那种秀丽优雅的笔迹——“哪有欢乐哪有笑?一刻不停在焚烧。黑暗四周在围绕,为何不把灯光找?”这不是古代格言诗么?哎,当年迈姆伊达的识字课本,结尾就是这首诗。他又想起迈姆伊达写在泥地里歪歪斜斜的生字,和她一本正经地写字的稚气样子。 桑格尔回了一封信,仿照她的样子,用了泰戈尔《飞鸟集》——“女郎,在你的笑声里有着生命之泉的音乐。” 他们很快频繁地书信往来了,女郎渐渐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告诉桑格尔,那率真活泼的天性一刻不停地吸引着他。而桑格尔也在书信中流露了他才华横溢的文笔,他通天知古的学识,不自觉地,他居然把和迈姆伊达的故事讲给对面的女郎听。迈姆伊达,你现在知道么?桑格尔已经爱上别人了,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也许这就是故事最好的结局吧。 乡下的父母来信催桑格尔回家,说有一门亲事已经说定,对方是小巧温顺的吉蒂芭拉,她的陪嫁是一幢华丽的四层楼房,一座瓜果飘香的肥沃小山,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留学前桑格尔见过她,才五岁的人,已经知道准备要嫁人,在桑格尔的面前沉闷得象个布娃娃,小孩子的天性全都被一身上下首饰的光芒所掩盖了。桑格尔回信说,他已经找到了心中的女神,不可能娶别人的。 父亲盛怒之下,有生以来第一次乘上火车,找到不听话的儿子,问他:“有这种事!你们正式举行过订婚仪式吗?” 桑格尔被问住了:“没有,那当然说不上,不过……” 父亲又问:“你已经同那女孩子的父母说过吗?她是婆罗门吗?一切都已经谈定了吗?” 桑格尔简直无言以对,他连女郎的名字都还没问到,何谈她的种姓! 父亲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哦?你没有谈过?那么,既然你以前一直没开过口,现在你应该继续保持沉默。” 停了一会之后,桑格尔终于拿出他的最后一个武器:“父亲,我决不会去乡下娶吉蒂芭拉的,我不要过那种地主平凡庸俗的生活。你已经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了,我已经有工作,完全可以靠自己!” 父亲这才发现,面前的儿子早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清秀孱弱的大学生,而是一个体格健壮、表情坚毅、目光炯炯的成年男人了。他只好说:“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一定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婆罗门,不要亵渎了我们家高贵的种姓。” 父亲走后,桑格尔开始考虑他的婚姻大事了。他写信给对面的女郎,郑重地问她的芳名,她的种姓,问她可不可以向她父母正式求婚。女郎回信说——你明天黄昏在剧场的包厢等我,我们见面谈。 那么长久的遥遥相对,那么长久的鸿雁传书,终于可以见面了!桑格尔早早地坐在包厢里,他的心的颤抖,使他对所有的一切都特别觉得迷人。他注视着被魔幻般的灯光映射着的观众的脸,听到的是奇妙的仙乐般的音响。从看不见的世界的神秘中,忽然大放光芒,瓦林达森林中的女牧童们,在合唱的歌声中开始舞蹈,观众爆发的阵阵掌声迎合着舞女美妙的节奏。 忽然之间,一双柔软的小手蒙住了桑格尔的双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沁人心脾的一股少女的清香。 “不要闹了,”桑格尔不禁莞尔,难道她是个顽皮的小孩子么?“让我看看你的脸。” 可是她不肯放手,只是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高亢入云的笑声纷纷扬扬象雪花一样洒下来,那笑声那么熟悉,难道是……? 他心中一动,毫不费力地挣脱了那温柔的束缚,只见一双火焰般狂喜的眸子:“真的是你!迈姆伊达!迈姆伊达!” 嘉璧福 忽然之间,一双柔软的小手蒙住了桑格尔的双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沁人心脾的一股少女的清香。 “不要闹了,”桑格尔不禁莞尔,难道她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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