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湘西之行－－月下都罗寨

起初在我们的计划里并没有去都罗寨的想法，早上在一家小酒吧吃早餐，酒吧的名字叫“来吧”，早上供应早点，晚上开放酒吧。装修上显然照顾了来自各地的游客的品味和感受，在楼梯的转角每一阶都放了一个年份久远的酒瓶，在吧台上有一个很漂亮的水晶圆杯，里面装满了包装得五色斑斓的巧克力，如果是时间允许，还真想晚上到这来泡泡吧。

就是在这个小酒吧的墙上，看见了有关都罗寨的地图和一些照片。照片上倒不是说那个寨子有多美，也许就是那种平静，一石一水透出来的平静感觉吸引了我。我们那天的计划是往南方长城和黄丝桥古城和南华山。于是临时加进去这个土家族人的寨子－都罗寨。

在靠近凤凰汽车站的那条街，停了一长串面的，一个个司机问过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说好我们八个人包一天车160元，去三个地方：南长城，黄丝桥古城，还有都罗寨。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给我们讲些趣闻。按照他的路线，他先带我们去都罗寨，我们在狭窄的盘山公路上磕磕拌拌地行进，有一段路是塌方的，据司机说前些天有辆大巴在这里翻了车，死伤了不少人。回头想想，怪不得在打听包车的时候，有些个司机一听都罗寨的名字就摇头摆手。

总算有惊无险，在几个险处都晃晃着过来了。窗外的风景却着实漂亮，居然真的看到了开在悬崖上的紫红色的花，在视线里一掠而过。想叫旁边的人一起看看，身边的女孩已经靠着我肩膀睡着了，不禁莞尔。

一进寨子，马上有一群小孩跑了出来，睁着大眼瞅着我们，然后有大人用夹生的普通话对我们说，让小孩给你们带路。我们有点警惕，开口就问要不要钱。他们说不要钱。呵，我们这帮平日里多么自命不俗的人，开口就露了一股烟火气，在这样的小山寨里，我们是真正叨扰平静的人。

给我们带路的是一个小女孩，眼睛很大，嘴唇厚厚的，这是土家族小孩的共有特征，笑起来非常地可爱，长大了又是个美人呢。我们让她坐在自家门口拍了一张相片。也就是上面那一张了。

小丫头先带着我们在寨子里转，都罗寨基本上是由石头砌成的寨子，青的石板路，青或灰黄的墙，灰黑的瓦，在阴郁的天色里泛着一点青灰色的光。寨子里非常地安静，空气干净略带潮气，小丫头灵巧地在石阶上蹦跳，我们则小心地绕过路边的牛粪。她有时会笑一笑，看见牛，看见羊，看见小狗，都会像遇见小伙伴一样停下来，拍拍它们，扯扯耳朵。看着我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她也会笑，笑起来天真甜美。

描述旅途中的感受其实是件很费力的事情，站在青色石阶上，竟忍不住出了神，怔立当场。后来同行中有女孩说，都罗寨是这几个地方中最不好玩的地方，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可是我竟然舍不得离开。那感觉，好像是回到幼时，在江边阁楼的夜晚，四周安宁，只听到洗衣妇弄水捣衣的声音，又温暖又安心。

其实那天气温是很低的，进寨子的时候，mm们都是紧抱了肩头，三两挽在一起。我在外套里穿了两件薄的针织衫，感觉好一些。和小女孩一起在前面走着，一边找角度拍照片。最后，自己的脚步也轻快起来，在石阶之间窜上窜下的感觉真好。不知不觉，把同伴们隔远了，蹲在石阶上等她们，拿出手机想发个短信给远方的朋友，才发现没信号。

那条白色的狗，名字正好叫小白的狗，几次在曲转的石阶上碰到，那时，又停在我身边，我叫它的名字，它便支起长耳朵来看我。我很怕狗，但第一次摸了摸它的耳朵，它没动，很温顺的样子，眼睛黑而亮。

之后，小丫头带我们去都罗寨山后的大峡谷，我们犹犹豫豫地跟在她后面，山路越来越难走，地势越来越开阔，风也越来越大。风打着我的头发和脸颊，也许是在运动着的原因，渐渐感觉不到寒冷，天空云层很厚，水墨一样色彩。每过一道山路的转折口，我们都能看到一个红色灯笼，挂在高高的竹秆上，在风中轻摇，那一道火红，艳丽而孤独。

一直有一点奇怪，为什么是挂红灯笼呢，想像着在夜晚，山路上夜归的人，在无尽天幕下，靠这一道又一道山口的红灯笼找到回家的路。呵，真美。

夜晚的时候，想要再沿那条去大峡谷的路再走一遍，只是想看看那些红色灯笼在月色中亮起的美丽，然而气温降得很低，朋友们也一再劝阻，终未成行。一个人在寨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那只有着狐一样长耳的狗跟着我。突然很想念一个人，手机仍然没信号，这样的都罗寨，这样的森冷的月夜，却无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