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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爱晚亭 |
2007-07-16 hexun.com |
发表者: fifer 爱晚亭 谢冰莹 萧索的微风,吹动沙沙的树叶;潺潺的溪水,喝着婉转的鸟声。这是一曲多么美的自然音乐呵! 枝头的蝉鸣,大概有点疲倦了?不然,何以它们的声音这样断续而凄楚呢! 溪水总是这样穿过沙石,流过小草轻轻的响着,它大概是日夜不停的吧? 翩翩的蝶儿已停止了它们的工作躺在丛丛的草间去了,惟有无数的蚊儿还在绕着树枝一去一来的乱飞。 浅蓝的云里映出从东方刚射出来的半边新月,她好似在凝视着我,睁着眼睛紧紧地盯望着我—望着在溪水之前,绿树下,爱晚亭旁之我—我的狂态。 我乘着风起时大声呼啸,有时也蓬头乱发地跳跃着。哦哦,多么有趣哟!当我左手提着绸裙,右臂举起轻舞时,那一副天真娇憨而又惹人笑的狂态完全照在清澄的水里。于是我对着溪水中舞着的影儿笑了,她也笑了!我笑得的更利害,她也越笑得起劲。于是我又望着她哭,她也皱着眉张开口向我哭。我真的流起泪来。然而她也掉了泪。她的泪和我的竟一样多,一样的快慢掉在水里。 有时我跟着蛤蟆跳,它跳入草里,我也跳入草里,它跳在石上蹲着,我也蹲在石的上面,可是它洞然一声跳进溪水里,我只得怅惘的痴望它很自由地游行罢了。 更有时鸟歌唱,我也歌唱;但是我的嗓子干了,声音嘶了。它还在很得意很快活似的唱着。 最后,我这样用了左手乘着全身,两眼斜视着衬在蔚蓝的云里的那几片白絮似的柔云,和向我微笑的淡月。 我望了很久,眼帘中像有无限的针刺着一半,我倦极了,倒在绿茸茸的嫩草上悠悠的睡了。和煦的春风,婉转的鸟声,一阵阵地,一声声地送我入了沉睡指乡。 梦中看见了两年前死去的祖母,和刚去腊刚死的两个表弟妹,祖母很和蔼地爱微笑着抱住我亲吻,弟妹则牵着我的衣要求我讲《红毛野人的故事》,我似醒非醒地在觉伤心,叹了一声深长的冷气。 清醒了,完全清醒了;打开眼睛,满眼春色,于是我有忘掉了刚才的梦。 然而当我斜倚石栏,倾听枫声,睨视流水,回忆过去的一切,甜蜜而幸福的生活时,不觉又是清泪把办搬襟上垂了。 但是,清风吹干了泪痕,散发罩住着面庞的时候,我又抬起头来望着行云和流水,青山和飞鸟微微地苦笑了一声。 唉!我愿以我这死灰,黯淡,枯燥,无聊的人生,换条欣欣向荣,生气蓬勃的新生命。 我愿意我这烦闷而急躁的心灵,变成和月姊那样恬淡,那样幽闲。 我愿所有的过去和未来的泪珠,都付之流水。 我愿将满腔的忧愤,诉之于春风! 我愿将凄切的悲歌,给与林建鸣鸟! 我愿以绵绵的情丝,挂之于树梢! 我愿以热烈的一颗赤心,浮之于太空! 我愿我所有的一切,都化归乌有呵! 淡淡的阳光,穿过丛密的树龄,穿过天顶,渐渐地往西边的角上移去,归鸦掠过我的头顶,呜呀呜呀地叫了几声;蝉声也嘈杂起来,流水的声音似乎也洪大了,林间的晚风也开始了它们的工作,我忽而打了一个寒噤,觉得有些凉意了,站起来整理了衣裙,低头望望我坐着的青草,已被我蹂躏得烘热而稀软了。 春风吹来,露珠润了以后,它该能恢复原状吧?我很悲伤地叹息说。 我提起裙子,走下亭来,一个正在锄土的农民,忽然伸了伸腰,回转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直到我拐弯以后,他才收了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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