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漂泊心语:天水纪行

天 水 纪 行

作者:秀水河

到天水前，曾有过三种想法：一说天水不像一座城，倒像一条穿过思绪的河。一说天水可能很遥远，可望而不可及。再一说天水肯定美丽，这是因了羲皇故里的缘故。我始终这样想着，脑海中印象模糊，但去看一看的愿望强烈。

光阴荏苒，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朋友处觅得一张《天水日报》，方才了解到天水的片言只语。印象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明白了天水这座古老城市的辉煌。天水又叫秦城。一提起“秦”，我想，凡是有点历史知识的人，没有不肃然起敬的。西北望，相对我生活的秦都咸阳来说，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一次去西安，走在大街上，腹中空空，欲寻找一家餐馆就餐，正急得没有好去处，一个小孩撞过来，我后退几步，这一退不要紧，猛一抬头，“天水面馆”几个大字赫然耀目。进去吃面的时候，一老者眉目清秀，白发飘飘，他热情好客，不断地给我添茶。吃毕，环视小店环境，清爽宜人，几幅字画吸引了我，一打听，老者说，是天水人的字画，常想念家乡，看那么几眼，也是一种享受。我突然感到，天水这地方人的文化底蕴厚实，不由对老者起了敬意。

也许是这一次的缘分到了，西安回家没几天，因要调查一件事，却迅速催成了我的天水之行。

我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大堆话，目的是说到天水的不容易。另一角度，天水之行对我来说，也算生活中的转折前奏。因为从天水返咸的一周过后，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这一变动，对我来说，意义非同一般。这些全是后话，不足为提。

那天去天水，我们乘坐的是火车，一夜迷睡，清早下车，天下起小雨来了。一出车站凉气扑面，满街的人看上去都很亲和，舒服。也许8月咸阳太热，一下子从热的地方到凉的地方，荡去了心中的浮躁，安妥了烦忧的心绪，人也精神起来。这是天水给我留下最美好的记忆之一。难怪，天水有“避暑之地”的赞誉。

到天水后，才知道天水市得名于“天河注水”的传说。天水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上古时期的“人文始祖”伏羲、女娲都降生在天水。古老的历史，孕育了伏羲文化、大地湾文化、先秦文化、三国文化和麦积石窟文化等独特的五大历史文化。至今，“羲皇故里”、“娲皇故里”已成为海内外龙的传人寻根问祖的圣地。

我的此行算是找准了季节。8月的天水市，放眼望去，给人一种清爽宜人的感觉。街巷净洁，树影婆娑，车流如梭，人影疏阔。仿佛这个甘肃的第二大城市不是一个市，倒像一座纳凉的山庄。清晨，在街市中溜达，空气清新，市场上早早聚拢了新鲜瓜果蔬菜，人们欢声笑语，开始了一天的柴米油盐生活。广场上晨练的人群安祥自在，跳集体舞的，打拳的，练剑的，跳绳的，一看便知天水人高质量的生活方式和乐观大度的人生态度。

最喜广场一角的地摊早市。那些玲琅满目的实用物件，一摊连一摊，针头线脑，巾帽袜鞋，在攒拥的人头间闪现。走了好多的地方，记忆中这样的地摊大多是夜市的多，却很少在鱼肚白的早上出现。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猜想，天水人一定勤劳，想早早地办理完这生活中的琐事，好腾出时间干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天水的夜间小吃，天还没黑严实就开张了。随便什字路上，还是专业街巷，只要你往那里一站，热情的天水人便招呼上了。那纯厚的天水话，说得你不吃心里也热乎乎的。单说麻辣烫吧。其它地方不外乎三五人围在一起，一只炉一口锅，手拿竹钎，一边烫一边吃，七嘴八舌，气氛浓烈。而天水不同，麻辣烫处全是四方小桌，要吃，热情的主人给你烫好，用白净的瓷盘端上来，大家伙围着小桌吃。吃完了，主人再给端上来。

初来乍到，吃贯了热火朝天的自作自受，反不习惯起主人的亲自侍候了。但一吃毕，却发现这种吃法的两个好处：一是干净卫生。二是不散乱浪费。不由惊叹起天水人的精明。

在天水行旅，要去的地方很多，“石门月夜，伏羲卦台，仙人送灯，净土松涛，玉泉仙洞，南山古柏，麦积烟雨，诸葛军垒。”天水的八大景无一不是好去处。因了时间的关系，我选择了两个地方。上午，我们去了麦积山。出城东南45公里，麦积山凌空而立。山不高，仅142米。但奇，三面悬空，峭壁凿洞，栈道通达，如登天梯。麦积山的神秘在于石窟的艺术，为中国四大著名石窟之一。这些石窟大约209个，各种造像7000余尊，始凿于十六国的后秦，只比敦煌莫高石窟晚18年，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等十余个朝代的延续，成为泥塑和石雕艺术的精品。另外，这里遗存有古代壁画1000余平方米，与石窟的雕塑相映成趣。壁画古朴典雅，雕塑秀骨清像，栩栩如生的技法，被称为“东方雕塑陈列馆”。如果你信佛，敬仰一番，会身心俱轻，思绪飘荡。麦积山最上一石窟门外挂一牌匾，上书“是无等等”四个大字，这一句佛经让尘世间那个落魄的僧人有所顿悟，很耐人寻味。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莫不是麦积山的烟雨图，让人智慧大增，超然物外，朦朦胧胧，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升华。我想，大凡来此能读懂的人，一定会得到心灵的超渡。千年麦积山的神韵，正在丝丝雨中观望、遐想、彻悟，欲说还休，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