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梦见鼓浪屿

梦见鼓浪屿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迷糊中，梦见一座岛屿，有百花盛开，琴声悠扬。

早上醒来，想起昨晚这个残缺的梦境，回忆一下，觉得这个岛屿，是厦门的鼓浪屿。

厦门去过三次，每次去，接待方都会安排上鼓浪屿。其中有两次，就住在鼓浪屿对面，宾馆隔鹭江与岛屿相望。给我印象最深的不光是江对面的郑成功雕像，还有江边与宾馆院内的木棉树，寂静的夜里，听得见木棉花从枝头脱落，沉重地砸向地面的声音。那种声音闷而重，令人不寒而栗。

最近一次去厦门是在五年前，去龙岩开会，坐一夜的火车到达漳平，再转车到龙岩，感觉交通不是很方便。所以回程时，绝大多数与会者都选择到厦门中转。那次去龙岩，最大的收获是在会议结束后去看了闽西的永定土楼和上杭的古田会议旧址。但更难忘的则是夜登鼓浪屿。

前二次上岛，都是在白天，人多且喧哗，说心里话，对鼓浪屿的印象很打了些折扣。这次到厦门，没有任何公务，就是住一晚，坐次日飞机回杭。晚餐后，在鹭江边散步，黄昏的气息迷漫了江面和对面的鼓浪屿。渡轮在鼓浪屿和厦门城区之间来回穿梭。望着渐重的暮色，就动了上岛的念头。

离岛的人要比上岛的人多。岛不大，弹丸之地，名声却很响。我离开渡轮，踏上鼓浪屿，没有目的地四处游走。这时，夜色已覆盖大地。相比白天，夜色中的鼓浪屿，就显得安静多了。实际上，鼓浪屿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宁静中带一些羞涩，慢慢地走，上坡或下坡，听涛或看海。

没有听到传说中天籁般的琴声。鼓浪屿以钢琴出名，也以诗歌出名。那时，我忽然想，会不会在某条狭窄的小路上，与舒婷不期而遇？诗人在岛上一住多年，她的诗，像鼓浪屿的琴声那样，传遍大地。时隔三年，我在一次活动中见到舒婷。我第一次领略到，原来诗人，也可以像明星那样。那次活动中所有人的锋芒，都不如舒婷，她走到哪，那里就会出现一些人群的涌动。我在岛上流连的时候，其实只是想起了舒婷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成为中国当代诗歌的一个符号。但是我不能确定，我会见到真实的舒婷。我一直以为，想象中的诗人，会比现实中见到的诗人，更好。活动接近尾声时，我和舒婷合了一个影，照相机是我随身带着的傻瓜机，拍照的是写小说的阿来。照片印出来，画面上的舒婷和我都有些模糊，可以确定是阿来按快门时手抖动了一下。我想，这个画面可能更接近舒婷诗的风格。

那天拍好照，我对舒婷说，我去鼓浪屿时，去寻你的家了。舒婷笑着说，找到了吗？我说，没有，我感觉每一家院落都像你的家。舒婷听了，再次笑起来。

其实，我上鼓浪屿，确实想起了舒婷，但是，我没有像我所说的那样，真的去寻舒婷的家了。诗人的家，在她的诗里，不需要寻找。和舒婷合影的人很多，我只是这个很多人中的其中一个。舒婷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读者和她有过这段简短的对话，也不会想到，和这个读者的合影，其画面是不真实的。

我在海边坐了很久。听见海浪拍岸，也看见情人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幸福地走近，又远去。我的头顶，是伞一样的树，或许是闽南特有的榕树，或许是我们常见的樟树或者银杏，我记不清是什么树陪着我了。但我清楚地记得，我在回码头时迷路了。我在小岛的小巷里左右惶顾，确定不了哪条路，才是我的回程。这时，我见到一个大妈在前面行走，我问她，去码头应该走哪条路？大妈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岛上？你不怕赶不上最后一班渡轮？她指着一条路的出口对我说，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码头了。

我赶上最后一班渡轮离岛。回头去看鼓浪屿，是一些零星的灯光在闪烁。

次日，很早的航班离开厦门，是在天空吃的早餐。

以上所有这些场景，在梦里都没有出现，但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梦境里出现的百花与琴声，确实是鼓浪屿的，我那次尽管没有听见美妙的琴声，也因为季节的原因没有看到鲜花怒放，但我感受到了鼓浪屿的夜，不同寻常，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