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 流浪的马戏团 * 长时间的旅途是很单调的,聊天成了茜茜最主要的解乏工具。 茜茜问:“贝书你有几岁了?”贝书说:“我在书里的时候一直是13岁。”茜茜说:“我刚刚过完阳历生日,等我过完阴历生日,我就10岁了。妈妈说我到了10岁,就是大一点的小姑娘了。” 她立正站好,学着妈妈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从今天起,我是一家之主,你们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嗯嗯。” 多哥嘎嘎笑了起来,对这个“小妈妈”并不认同。它说:“我有15岁,比你们都大。”茜茜说:“我不信。”多哥说:“我们这种鹦鹉可以长到1米五,活到150岁,比人的寿命还要长。” 贝书说:“如果人按100岁寿命来算的话,多哥你相当于人的10岁。按90岁算的话,你现在只有9岁。”茜茜说:“多哥是只鹦鹦,贝书是个小人儿,现在我的个头最大,我要照顾你们。” 争吵中他们到了一个小镇,小镇很热闹,到处弥漫着糖果和爆米花的香味。临街有许多卖饰品的小店。茜茜看中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店老板帮她把花扎上说:“小姑娘买一个吧,你看看,多漂亮。” 老板拿过一面镜子给茜茜瞧,里面当然没有人,只有个悬空的蝴蝶结。茜茜把头撇到一边,取下蝴蝶结。店老板说:“看你是个小姑娘,就便宜一点。”茜茜想了想说:“我没有那么多钱。”那店老板看了看她,又看看她肩膀上的多哥,说:“要不这样,你把这只鹦鹉给我,我给你更多的饰品,你看看,这个鱼骨挂饰多漂亮。” 多哥立即飞了起来:“你别做梦了!” 茜茜说:“多哥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用它换挂饰的。”多哥在茜茜耳边说:“他们会把我关进笼子,让我重复他们的话,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街对面有家小吃店,茜茜进去吃了碗面,给多哥吃了块饼,再买了点零食放进书包给贝书吃。多哥吃完饼在窗口不停张望,看到不远处簇集了一大堆人,就飞过去看热闹。 不多久它飞了回来,兴奋地对茜茜说:“茜茜,前面有马戏团表演,我还看到一只很漂亮的鹦鹉。”茜茜说:“我们吃完东西再过去看。” 多哥说:“茜茜,马戏团还在招人,你也会魔术,去报名吧。” 茜茜撇着头打量多哥:“你一定是想和那只漂亮鹦鹉一起玩吧?” 多哥说:“你找了贝书做玩伴,我也想找只鹦鹉做伙伴。” 茜茜不同意地说:“贝书只是个小人儿。” 多哥转了转眼珠,说:“茜茜小妈妈,你快要没钱了,没钱你就不能买东西吃,更不可能照顾我们。” 多哥说的是事实。茜茜付完帐,小布熊书包里就剩一点点钱。 贝书在书包里说:“有许多魔法师隐藏在马戏团里,通过魔术表演过魔法的瘾,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茜茜说:“绿毛鼠会来找我的。等它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让它帮你解除魔咒。” 多哥说:“从猫头鹰送信到今天已经过去好多天了,那只绿色的老鼠并没来找你。” 茜茜低下头,多哥说的是事实,绿毛鼠并没有来找她,这让她十分伤心。多哥又说:“那些臭乌鸦也在追我们,如果躲进马戏团,它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窗外变得更热闹起来,原来是马戏团的宣传小丑,他们踩着高跷,或踩着圆球滚动,吸引了很多路人。 两个小丑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精彩表演尽在水晶大剧院。一只雌性鹦鹉在为首的小丑头上也不停地叫着:精采表演,水晶剧院。它吐词清晰,十分可爱。多哥一看到它就马上飞了过去搭腔,不一会就悻悻地飞了回来,对茜茜说:“我跟它打了两次招呼,它都不理我。” 茜茜想了想说:“你们都想去马戏团,我们就一起去马戏团看一看吧。”多哥绕着茜茜转了三圈,以示高兴。 根据海报上的地址,他们找到了马戏团。马戏团在城市的西边,团长是个长鼻子圆桶状的胖子,跷着二郎腿,叼着一个大烟斗,正在喷云吐雾。 小丑将茜茜带到他面前,说要报名表演魔术。团长上下打量茜茜:“你只是个小孩子,你会什么魔术?” 茜茜看了看他身后的大镜子说:“我没有影子。” 圆桶团长回头一看,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拍起手来:“好,好,这个表演肯定能赚钱。”他让团员给茜茜倒了茶,又给她安排一个小铺。原来戏马团的成员都住在一辆大车上,里面分隔成很多单间。 这天晚上水晶剧院灯火辉煌,许多人都来看巡游马戏团的精彩表演。化妆师给演员们化妆,茜茜坐在一侧看热闹。鹦鹉多哥则在化妆间四处乱飞寻找马戏鹦鹉。 马戏鹦鹉头上扎着一个硕大的蝴蝶结,身上穿着一件小纱裙,住在一个漂亮的笼子里,笼子上面缠绕着青藤和花朵,还有一道红色喜气的条幅,上面写着:明星鹦鹉。多哥在它笼边飞了好几圈,它才抬起头来:“你有什么事?” 多哥一向讨厌笼子,这时却硬着头皮说:“你的房子真漂亮。”马戏鹦鹉说:“一只懂得穿衣服的鹦鹉应该比较有品味。” 两只鹦鹉开始闲聊,马戏鹦鹉讲了许多它的演出,以及如何受观众欢迎。多哥则讲起奇幻森林,讲那里的自然风光和各种动物。马戏鹦鹉最初还有点兴趣,但是过了不久,它便厌倦起来,说:“我还得练习一下诗歌,我要用五种语言朗诵这首诗。” 多哥只得飞到茜茜的肩上,很失落地说:“它从小就在人类世界长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森林。”茜茜惭愧地说:“如果大风没有把我吹到你那里,我也只知道图画书上的森林。” 贝书从书包里爬出来,茜茜把他放到多哥的背上。贝书便乘着多哥在马戏团后台转悠,寻找魔法师。 从后台的一角可以看到舞台和观众。茜茜看着圆顶的大剧院,想起了奶奶。奶奶爱看戏,特别是京剧和黄梅戏(她爱看戏曲频道,茜茜爱看少儿频道,为此茜茜还跟奶奶发过脾气。) 奶奶带她去过剧院,现在也许又带着影子茜茜在看戏。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正的茜茜正在某一处的剧院里,还要登台表演。 主持人做了节目预告,驯兽员便开始指挥豹子穿火环。在刀锯活人,跳弹床,魔术扑克一系列表演后,主持人说:“现在由可爱的小姑娘茜茜给大家表演。” 茜茜表演的内容很简单。舞台上放一面硕大的镜子,茜茜就在镜子前面走几趟,而观众发现她没有影子之后,全场先是鸦雀无声,接着便沸腾起来,掌声如潮。 接下来鹦鹉多哥飞到茜茜的头上,一动不动。茜茜继续在镜子面前走,而镜子里却只见鹦鹉在平移。 团长邀请一些观众上台,让他们牵着茜茜的手站在镜子前。一些观众前后左右摸着镜子,团长索性将镜子砸碎,以表示它的真实性。 第二天马戏团弄了个巨幅海报,上面有茜茜的头像,下面注着一行字:最小的魔术师,没有影子的小姑娘。 广告贴出之后,全城的小朋友都吵着要看没影子的小姑娘。他们的父母拗不过,只得答应他们。于是马戏团的表演场场爆满。团长乐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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