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西藏游记:"却话拉萨夜雨时"之二赵永琦精英博客

7月13日

等了一上午，也没能按计划出发去腊子口。吃过午饭，才出发。原来是县上和州上开会讨论办电视台的事，书记部长们分身无术，我们也就苦等了一上午。

甘南藏族自治州的迭部县是红军长征进入甘肃的第一个县，长征途中著名的腊子口战役就是在迭部进行的。

1935年9月16日，红军打下腊子口。14日、15日，毛主席就住在离腊子口不远的旺藏寺次日那村的一座藏楼里（图6）。经过近70年的风雨，这座藏楼依然矗立，成为见证中国革命的一段传奇。

图6：毛主席就住在离腊子口不远的旺藏寺次日那村的这座藏楼里。

经过近70年的风雨，这座藏楼依然矗立，成为见证中国革命的一段传奇。

桑洁是藏楼现在的主人，毛主席当年就住在他爷爷朶让的房子里（图7）。桑洁说：爷爷告诉他，远远看见黑压压的队伍过来了，村子里的人都跑到对面的山上。部队走后，朶让回到家，发现少了些粮食和肉，但桌上有几块银圆，银圆下压着张汉语写的条子。

图7：这就是毛主席住过的房子

40多年过去了，1979年，当年在毛主席身边的肖华将军回到次日那村，经他指认，桑洁一家才知道：当年住过的红军中，就有毛主席呀！

在迭部，红军留下许多标语口号，像“红军不破坏番人信教自由”等，许多标语还是藏汉双语写的，至今还留下许多佳话（图8）。近年来，迭部大大小小的寺院都得到恢复和扩展，街上随处可见身披暗红袈裟的喇嘛们，迭部现有33座藏传佛教寺院。

图8：在腊子口红卫兵留下的石刻

红军给迭部留下了红色财富，迭部人民希望开发红色旅游资源。在腊子口他们树立起纪念碑，兴建纪念馆。卖木材起家的老板帕巴次力，在天然林保护工程实施后，又搞起了旅游服务业。他在腊子口投资1000万元盖起了宾馆和木屋度假村，对迭部和九寨沟29公里断头路接通后的旅游前景，他十分看好（图9）。

图9：卖木材起家的老板帕巴次力，在天然林保护工程实施后，

又搞起了旅游服务业。他在腊子口投资1000万元盖起了宾馆和木屋度假村，

对迭部和九寨沟29公里断头路接通后的旅游前景，他十分看好。

腊子口战役是长征途中重要的战役，在迭部县有毛主席住过的藏楼和腊子口战役旧址。我们参观过，傍晚在白龙江边吃了顿独特的晚餐（图10）。古树、江上的涛声和清风中，欢谈至很晚。梁书记非常热情。

图10：傍晚在白龙江边吃了顿独特的晚餐。

7月14日

早饭后我们从迭部乘车去合作，去年在合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合作刚下过一场雨，寒意在街上飘荡，冷清而黯淡，不过接踵而来的欢宴却是明快而热烈的。我们喝了好多酒，颈上戴着长长的哈达，串桌讲着“小邹”攻打腊子口的故事，笑翻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小杨。

图11：迭部穿藏袍的姑娘。

7月31日

今天是星期六，回忆起昨天的小聚还是让人低回不已。藏区行是难得的经历，总象有一支感人的旋律回荡在心中，可惜我没有一副好嗓子，只有歌唱才能表达青藏高原上那独特的感受。

开着空调的房间黯淡下来了，太阳就要落下了，高压锅发出磁磁的响声。上夜班的人们准备出发了吧。如果饭后去金台园遛弯，进园处水池中的大石头上的铭刻：夕阳流水归何处，总能让人感慨万千。我们不再需要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我们回到舒适平庸的生活中了，太阳循例要下山，而流水笼罩在月色里也将要上夜班了。

藏区行的日记只记到13日，在这枯寂的周末的傍晚，碰巧翻出了日程表，循表上的日程开始补记青藏行的日记。

7月15日

一个明媚的早晨。我们沿着一条近路从合作奔向西宁。很快就进入到青海的高山草原上。广阔的草原、巨大的湖盆、蓝天白云令人神清气爽。可惜路太颠簸了。

在依山邻水的一小片草场上，有一顶白色的藏包，牧民们正忙着给一大群羊剪羊毛。又引来了一大群狼一样的记者拿着相机狂拍一阵。我没有下车，我饿了。但我的脑海里记下了这个美好的画面，过多少多少年以后，也不会忘记。现在我就要打开ACDsee，寻找回那美妙的时光，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有多美！

颠簸的路的尽头，是我熟悉的兰青高速公路，去年曾经走过，不过是相反的方向。傍晚，我们入住了西宁的华侨宾馆。

晚饭珍馐美馔、歌舞升平，可很无趣，因为没有灵魂。早早撤了。回酒店，像俗话说的，洗洗睡了。

7月16日

我慢慢回忆每一天，我以为我忘了，可它竟那样清晰。“我的心在高原”，哪一个英国诗人的诗？

一早儿，我们向青海湖进发了。天气不太妙，时雨时晴。在文成公主进藏的日月山上，我们停留片刻。到青海湖畔壮丽的油菜花铺成的锦绣前，大雨压下来了。我们只好退回到渔场的餐厅，恰好是去年吃饭的餐厅。

渔场在一个海湾里，一艘巨大的游轮正在船台上建造。雨过天晴，云彩变幻出水墨画一样丰富的层次，海是纯粹的兰，油菜花是纯粹的黄（图12）。欣喜不已的人们掏出照相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青海湖。青海湖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呈现出她最美的一面，今后也不会忘记。

图12：海是纯粹的兰，油菜花是纯粹的黄。

在海北州的西海镇——过去的原子城，我们进行了采访。

今年是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试爆40周年，第一颗原子弹就诞生在青海湖畔的茫茫草原上。

青海湖是青海省的地标，海西是海西州，海南是海南州，青海湖北岸的这片水草肥美的土地，是海北藏族自治州。50年前，游牧在海北州的1700多户，共3000多人的藏族同胞，为了国家的大局，迁徙出了他们的牧场；而另一支英雄的队伍，也离开他们的家乡，开进草原深处，克服重重困难，建成了研制出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和氢弹并实现小型化的国营221厂。

221厂完成使命于1993年退役，铸剑为犁，如今的221厂旧址，成为海北州府西海镇。西海镇附近的原221厂6分厂——爆轰试验厂，成为旅游景点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图13）。每天都接待大量来自四面八方的参观者。

图13：西海镇附近的原221厂6分厂——爆轰试验厂，成为旅游景点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在爆轰试验厂旧址，我们巧遇了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力光伦研究员，40年前，力光伦从哈军工毕业，来221厂工作。当年风华正茂的青年，已经是头发颁白的退休老人。回忆起在221工作的岁月，他感慨万千：当时的生活条件比现在差多了，现在的221厂变成了生活服务设施齐全的小城了，变大了许多，也更美了。盖起了许多新楼，周围还建设了成片成片的藏族同胞的定居新村（图14）。他指着鲜花遍野的草原说：只有美丽的草原没变！

图14：成片成片的藏族同胞的定居新村。

雨后的草原，天空是醉人的蓝，云彩变幻出最丰富的层次，清凉透明空气的寂静，被百灵鸟欢快的鸣唱打碎了。百灵鸟甚至飞上了221厂退役工程竣工纪念碑（图15）；要知道：在纪念碑对面就是号称亚洲第一坑的核污染物填埋场。1987年至1992年，国家投资4000多万元，按照最严格的国际标准建设了这个核轻微污染物的填埋场。第一坑深达百米，经9层掩埋，做了严格的防水、防渗漏处理，它的技术水准是世界一流的。每年有关部门都来进行检测。

图15：百灵鸟甚至飞上了221厂退役工程竣工纪念碑。

离开爆轰试验厂旧址时，我们在草原上发现一窝正孵化的百灵鸟蛋，不忍心打搅它们的宁静，我们带走了照片，留下草原的寂静。

傍晚的草原起风了，风把才象杰的小脸吹得更红了。才象杰是一个月前才和奶奶搬进牧民新村的。她要上学了，现在在上学前班。

“你叫什么呀？”

“才象杰”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考考你，把你的名字写出来。”

“会！”

才象杰放下我给她的笔，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笔，写出个 “才”字（图16），可下面两个字好象忘了，又拿出写好名字的算术本看看，照猫画虎地继续写。

图16：才象杰放下我给她的笔，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笔，写出个“才”字。

牧民新村还不能完全解决牧民定居问题，但至少解决了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小才象杰告诉我们：哥哥在外边上中学，她爸爸妈妈在外边做生意，爷爷在青海湖边放牧，她和奶奶住在他们的新房子里。

西海镇是草原上矗立的一块丰碑，没有221厂象力光伦那样千万个普普通通的有志青年，用青春和热血铸造出共和国之剑，哪有中国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没有藏族同胞当年让出的肥美的牧场，哪有现在草原上的美丽新城西海镇和整洁的牧民新村！力光伦们功成身退，把宁静还给了草原，还给了草原的未来——小才象杰们。

回来的路上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