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尼泊尔，和平与爱永驻（一）：去樟木

我们包车去珠峰大本营的东北司机人挺痛快的，价格也公道。我们决定继续包他车从定日县城赶往陆路进入尼泊尔的唯一通道樟木口岸。从珠峰大本营下来的当晚在定日县住了一宿。说来很可笑，定日县城或许是西藏最不方便和发达的城镇之一。诺大的县城没有自来水，没有全国联网的银行和自动提款机等。种种不便也养活了一批抓住商机的外地商贩。比如我们的司机开了全县城唯一的网吧。生意红火不说，还和当地驻队打得火热。说起话来那叫一个牛啊！往返珠峰的路上吃了一身的土，足够剥下一层皮厚。经打听我们仨人去县里唯一的公共澡堂洗澡。这家四川人经营的澡堂一层是理发的地方。沿着陡峭的锈迹斑斑的铁梯小心上到昏暗低矮的二层阁楼，有四间薄木格板隔开的单间。我们在转不开身的单间里洗澡，边洗边聊，像童年时代在公共澡堂洗澡的样子。

第二天早起后吃了个饱饱的早餐为将近8个小时的没有补给的路途做好准备。汽车在喜玛拉雅群山里穿梭，北坡山路和通往珠峰的山路一样蜿蜒陡峭、荒芜。经过的地方腾起黄土的杀幕，看不清身后的路。我们都戴上了口罩，依然能感觉尘土在鼻腔周围飞扬。司机没有戴口罩。开玩笑说沙土里有矿物质，有利于补钙。一路的单调的景象如电影屏幕一般从眼前飞过。脑子呆呆地停留在汽车经过的每一个幅画面上。对前途没有期待亦没有幻想。我心里清楚这是一段奇迹般的路途。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走在这样的路上。

翻到北坡山顶时，司机停下车让我们拍照。推开车门，攀爬过喜玛拉雅山头的罡风要将我们刮向云端。放眼望去，云雾包裹着的一个个驼峰似的山头彼此延绵，望不到尽头。我有种站在世界之巅的错觉。荒寂的四野，四个人、一辆车。我全身冷彻，身体被风吹得似乎有些轻扬，心底涌动着一股难言的痛和暖流，为自己的单薄和脆弱，为人类未知的雄伟而神奇的世界。山头堆砌的尼玛堆已有半人高，转经筒上的经幡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和山颠的积雪告别，和山下的藏地告别，和陪伴一路的经幡告别。我们将沿南坡而下，奔向通往山地神国的路途。

喜玛拉雅南坡受印度洋暖湿季风的影响地貌与北坡截然不同。地表渐渐有了绿色，看见村庄、河流、稀疏的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碰上几支外国人的骑行的队伍。有的队伍由十多个年轻人组成，有的队伍则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他们行李简单，车上挂一个鞋盒子大小的行囊包。车队的补给大包由成员轮流背负。藏地的神奇一方面也是因为人。在西藏，我们碰到过来自世界各地、有着传奇经历的各式神人。有单人单骑自行车进藏的女子，有骑摩托车进藏，有创造各种记录的……和他们相比，能够汽车翻越喜玛拉雅山系进入尼泊尔，更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而我们这些伪驴的舒适、奢侈的旅行就更不值得一提。尽管不相识，我们也向他们挥手致意问好，祝福他们能一路顺利到达目的地。

不知何时，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一开始还是滴滴答答的小雨点，后来越下越大。紧贴山崖的狭窄泥路被冲出一道道浅浅的水沟，变得异常险滑。骑行车队的队员们只能下车推着车艰难前进。没有任何挡雨装备，他们浑身湿透，腿上满是泥土。顺山势越往下走，森林景观逐渐呈现，山势渐缓，硬朗的线条因植被的覆盖而柔和起来，更加青翠、美丽。山谷里一片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白色如带的水瀑随处可见。路旁灌木丛里红色、黄色的花朵在雨中顽强绽放。汽车从如泻的水瀑下通过像做了一次天然的SPA。车轮轧过坑坑洼洼的土路，水花四溅。雨天减缓了车速，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