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2004年西藏游记（6）

8月9日格尔木到那曲

天还蒙蒙亮，在组织的大呼小叫中，我匆忙的起床，在混乱中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西藏之行。

6：00整出发。

由于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今天早晨又起的太早，一上车，我就高呼着要睡觉，要睡觉。司机同志肯定了我的想法。说，最好现在睡，一会海拨高了，就不要睡了。

司机同志的话音刚落，就东倒西歪下一片。

在迷迷糊糊中，听见老将高喊，昆仑神泉到了。我奋力睁开两只象是被万能胶粘住的眼睛，在蒙蒙的天光中，一只孤伶令的亭子象是风中的弱女般让人心酸。

纳赤台。传说，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时，曾经把随身带的佛祖的12岁的等身像放在这里。那泉水千百年来，一直热烈地砰砰鸣唱着，象是不安份的灵魂。大家发挥着自己的丰富想象，有的说泉水在唱，欢迎欢迎，有的说，泉水在说：我真好喝。。。五花八门。

天有些冷。回头看去，只风来路蜿蜒，格尔木早已霭化于路的尽头。向前方看，路直入苍穹，仿佛我们将去的，不是西藏，而是天厅。那里该是怎样？

天渐渐地亮起来。大家都没了睡意。我睁着一双大眼，有些贪婪地注视着窗外。生怕一个错目，就把美景错失了。

同伴们也都活跃起来。车上流动着暖暖的气息。

窗外，大片大片的暗绿色的浅草绵延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是雪山的沉稳。这样的景致好象一直在重演着，间或有几群羊群、牦牛群点缀在天地间，使整个沉郁的空间变得灵动。

我渐渐有点疲劳。没有新鲜的景物刺激，睡意袭来，我变动了一下方向，准备去和周公约会。

“哇，好多的白羊啊！！”小组织的激动尖叫声把我们都从周公处招回。我们伸脖向车外望去，只见蟒原依旧，只不过多了许多白色的石块突兀在草在地间。

我们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小组织。小组织红了脸，有些惴惴地说：“原来是石头啊。”

我们同情地看着她，谅解地说：“没事，很恭喜地通知你。你高原反应了。”

大概7点多钟，我们到达了这一行的第一个山口：昆仑山口。海拨4767。下车前，司机嘱付我们要多穿衣服。

一下车，寒风及面，有一种剌骨的冷。我急忙爬回车里，把冲锋裤，抓绒衣穿好，然后以无比臃肿的胖敦形象，拜会昆仑山口。

苍莽的昆仑山以不动之姿，静视着我们。沉静中，以十足的气势直指苍穹。没人知道这样的姿势他维持了多少年，只是，染雪的白发，让人有一英迟暮英雄的感觉。

在昆仑山口的边上，就是索南达杰的记念碑。我们在他面前静默了几分钟，以无比的敬意缅怀着这位为保护藏羚羊牺牲的书记。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可可西里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里面的工作人员很招呼着我们去参观他们的野生动物标本。在那里，我再次对那些只为满足个人欲望而残杀无辜甚至濒临灭亡生灵的人无比的愤恨，也对那些以能穿上稀有生物皮毛以显示自己尊贵的女人产生鄙视。再也没有比如此践踏生命更可耻的事了。

我也暗暗的决定，回去后，我要重新开始吃素。我能做的不多，但最起码，可以从我开始，不再给制造杀戮制造借口。

在这里，最让我吃惊的是藏毛牛。他们有一吨重，是青藏高原当之无愧的王。它有强烈的攻击性，在它的周围只要有动的东西都会遭遇它的追杀，甚至面对汽车，它也穷追不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见到藏牦牛，你能做的，只有逃。

不知道为什么，在工作人员讲这个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大话西游里的牛魔王出场。真是地动山摇。

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志愿者。给我们讲解的小伙子看样子很年轻。对他们能在这么艰苦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环境中生活，并做着如此伟大的工作，我们都很感动。可我们能做的还是很少，只能象征性的捐了点钱，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

再上车，司机告诉我们，最艰难，也是最容易发生高原反应的五道梁就快到了。我们刚放下的心又悠地提了起来。

这时候，组织突然第三次发问：“我们什么时候到昆仑山口？”

我们有些绝望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从过了昆仑山口后，她已经问了三次了。第一次我们认为她在开玩笑，后来看她认真的表情知道不是开玩笑后，拿出她在昆仑山口的玉照给她看，并把她在昆仑山口的行径总结汇报。可是，她好象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走不了多久，又把以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我们这才意识到，真正的高原反应已经开始了。
五道梁。

“一过五道梁，难见爹和娘。”这是我听到五道梁这个地名的同时听到的一句民谣。五道梁的艰苦可见一斑。

据说那里气候变化莫测，过的人，均或多或少会有点高原反应。可是此时我写到这里时，又翻看了自己所有的摄影摄象记录，却发觉五道梁在我的记忆中好象一片空白。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是没有高原反应的。同行的，还有小组织和我一样，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兴奋的冒光。组织已经吐了几次了。我和她换了坐位。组织的高原反应是最早出现的。

记忆及图片在五道梁时期是一个断档。我想当时我可能是睡着了。那一带的风景透着悲凉。看久了，心有一种酸楚。

沱沱河是被老蒋念道了一路的。据攻略上说，这是青藏线最值得停留的地方。那里还有长江第一大桥沱沱河大桥。当然，除了桥是第一外，还有许多的第一。比如第一所小学，第一所兵站。我们均笑：不到沱沱河，不知道第一少。

沱沱河一过，就是雁石坪了。我们的午饭就在雁石坪解决了。

小区到这里时，高原反应已经很厉害了。倒是组织，已经熬了过去，一会比一会更精神了。
吃过饭，我们休息了一个小时。小区的高原反应更厉害了。我有些担忧。还好，老蒋一点高原反应的迹象都没有，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小区。

二个小时后，我们就要过这一行最高的山口-唐古拉山口。海拨5231M。

青藏高原的海拨和川藏高原不同。青藏高原同样的海拨由于植被稀少所以，空气比同样高度的川藏要稀薄的多。所以，也比较容易高原反应。

小区已经开始吸氧了。看来人的潜意识有时真灵。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她那样坚持地买了那么多氧气瓶氧气袋。

唐古拉山口到了。那猎猎的经幡在蓝天白云下飘动，纪念牺牲在青藏公路上的战士的塑像屹立不动。冲下车去，小区用虚弱的声音喊我：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