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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墨脱散记——非常散非常散 |
2007-07-24 live.com |
August 23 墨脱散记——非常散非常散 清晨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醒来,拉开同样简易的窗帘,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和驴粪的味道扑鼻而来,揉揉惺忪的睡眼,云雾缭绕的群山便映入眼帘,这是怎样的仙境啊。没错这便是墨脱,这才是我梦寐已久的墨脱。或许清晨是墨脱最墨脱的时刻,在这一刻这个只有两条主要街道的小县城没有辜负墨脱所应该赋予的意义——莲花圣地,或者对于万千有墨脱情结的人来说这才是书籍中的墨脱,这才是想象中的墨脱,这才是只有历经生死方能到达的墨脱。 认识墨脱是从拉萨往成都的飞机上,第一次和青藏高原的亲密接触的兴奋在旅途即将结束时一点都没有消退,反而开始更加浓烈起来。随手翻看航空杂志,莲花圣地墨脱航拍图就蹦了出来。墨脱——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城短短几句介绍比那张炫目的航拍照更来得吸引人。我问坐在边上的Sally,何时去那边?Sally说以后肯定会去的,至于是走还是坐直升机就没有再提,毕竟杂志把走进墨脱描绘成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没想到一年以后我便真的独自走进了墨脱,愿望实现之快令我自己都咋舌,只是Sally远在欧洲游学,未能一起踏上这个雅鲁藏布江边的小县城,甚为遗憾,不过环游欧洲大陆也算填补了这个小小的遗憾了。 用过重庆人做的凉粉,算是当作早餐,便开始围着两条大街绕圈圈,快则十五分钟一圈慢则二十分钟一圈。不知多少圈之后,我终于在墨脱不通邮的邮局敲到几个过期的邮戳,算是对牵挂我的朋友有了个小小的交待。沿途一路打听如何方能到墨脱山上的寺庙,被告知的总是要走三、四个小时路程,而且都是野路、有巨型蚂蟥、毒蛇蚊虫,加之一夜暴雨,没有人愿意带我上去。想起在背崩碰到的反穿的广东女子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那个神秘的寺庙,望望当头的烈日,温度已经接近四十度,只能作罢。我总是轻易应承别人的事情,却往往做不到,想起临行前一口答应在深圳打拼的好友Ping为他在墨脱求两个符的,便羞愧得开始厌恶自己。无奈打电话给Ping告诉他无法帮他实现心愿,或许在别的地方帮他再求。遗憾在每次旅途中总是很难避免,或许下次再来的时候再去实现这个千里之外的托付,问题是会有谁愿意第二次走进墨脱呢?即使再来,墨脱也已通了公路,汽油和气缸架起的朝圣之行意义又是不一样了。 墨脱的中午热得令人绝望,整个墨脱在刺眼的阳光下彻底消亡,大街上门户紧闭,仿佛一个被遗弃的绿洲,除了驴子和藏猪聊赖得在街上散步觅食外,很少见到有人类在活动。我坐在旅馆门口,看着藏猪没头苍蝇似的来来回回,迷迷糊糊得打起瞌睡来。等我神智再度清醒太阳已经收敛了许多,无奈得买了瓶贵得离谱的水,以解口干舌燥。终于起身,向老板打听了小学的所在,操着浓厚四川口音的老板,指着太阳下落的方向:喏,沿着路走到头便是了。一直看着电视的小雪,也说要去。 于是我带着这个才十七岁小女孩,沿着扶贫路向墨脱小学走去。 小雪是重庆小姑娘,是跟着她父亲徒步来墨脱的,我们在汉密碰到,然后在到背崩的最后一段一路同行。在那一段同行的路程中,小雪哭了两次,过完第一个大型塌方处,这个勇敢而坚强的女孩抱着她父亲哭得很大声,哭完后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连过几个塌方都没有掉泪,直到最后一个塌方后,背夫再三保证不会再有了,才又一次抱着父亲大哭起来,我在旁边无言得感动着。这段路的确太艰险了,巨大的山体滑坡,近乎垂直得切断了原本并不艰险的山路,只有横切过塌方区,才能找到路,而被当地人用脚踩出来近脚掌宽的印痕便是唯一希望,有些塌方甚至没有连续痕迹可寻只有背夫踩出来坑坑点点,而一旦失足,便是落差三五十米吞噬一切的雅鲁藏布江。不用亲自体验,光是看着就够令人不寒而栗了,如果能够回头我一定选择回头,这塌方会被修好,又会是安全的山涧小路,但如果掉下去尸体都无法找到,明年亲朋好友甚至不知道该去何处缅怀。没有背夫在前面引路,甚至一趟一趟来回接送,可能我们要踏着前人的尸骨才能过去。一个小女孩能走过这样一条道路,并且只是在周完路程后才开始宣泄自己的情绪,这份坚强和忍耐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她成长了,我用手中的相机拍下这段路程中唯一的一张照片,为了这个坚毅的小女孩,也为其伟大的父亲。而背夫早已背上沉重的包袱,远远得走去。 扶贫路是一条长两千米左右的水泥马路,连接着小学和县中心,今年五月才完工。走惯山路的孩子们走在这宽敞的马路上,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否会明白扶贫路通到学校门口就是要他们早早担起使墨脱脱贫致富的责任?他们会因此而稍稍努力点嘛?恰逢学校放假,路上碰不到一个学生,所以这些问题的答案无法得知。倒是成年人懂得资源利用,把这条通途变成一个摩托车的赛道,会开的在这条扶贫路上飚车,不会开的在这条扶贫路上摔跤。走到路的尽头便是墨脱的小学——完全小学。这座由广东湛江援建的小学,并不算一所希望小学,除去正在修建的两层高的教学大楼,围着一个篮球场的三排平房构成了小学全部。一排学生宿舍、一排课堂、外加一排办公室和杂物室。其简陋是可以预见的,但未超出想象,并没有带给我太多震撼。黑板、课桌、长板凳、上下铺的铁架床,这里有着构成学校的一切条件,甚至有着学校食堂里那种餐桌尽管食堂是一间教室的一部分。或许是因为放假没有学生的缘故,我感受不到苦难,也感受不到渴望,捐助几个孩子的念头也就此打消。学校是建在一个缓坡上的,往上走便是供教教师住宿的一排木板房,《莲花》中的苏内河的原型就应该住在这排木板房中的一间。 安妮宝贝的《莲花》塑造了一个墨脱应有的形象却不是其真实的形象。书中对于墨脱之前的描述还是非常写实,以至于路上碰到两个在校大学生竟拿着《莲花》当作攻略参考书;但其对墨脱的描写特别是小学的描写因为创作的需求明显得夸张化了。在汗密,我在四海旅舍老板从兵站抄来那本登记簿上,查到安妮宝贝和其同伴于03年走进墨脱,据眼镜老板介绍,安妮宝贝写的便是其同伴的故事,她同伴的女友就在墨脱教书。有趣的是安妮宝贝及其北京同伴登记的住址与我在宁波和北京住的地方都特别的近。也证实了我对书中善生幼年住址的推测——就是那个海滨小城最古老的小区白鹤新村。在我看来《莲花》最大意义就是将墨脱这个为多数人说不知的地方推向大众,至于为什么选择墨脱,也许只有经过墨脱磨砺的肉体才能承受得住书中主角遭受的那种极度扭曲的感情磨难吧。当然这有点扯远,毕竟我不是手捧《莲花》来到墨脱的。由于是假期,并没有碰见一位老师,据守门人介绍更多的老师是住在县上的。 教师宿舍边上有个平台,下面的雅鲁藏布江刚拐了个弯奔腾而去,对面是德兴村,其地势大致如墨脱县城,在峡谷上的一块平地集中得建起房屋,周围都是碧绿的稻田,依山傍水活脱脱的一个世外桃源。一时我对这个桃源产生了诸多幻想,那里的人或许过着男耕女织的原始生活,那里才应该是莲花盛开的地方,或许我应该永远的生活在那里,成为一个门巴人,直到老到无法为取悦心爱的女子调制毒药,便跳入雅鲁藏布江再也不出现。虽说德兴村与墨脱县城仅仅隔江想望,但没有三四个小时是休想到达的。也许是距离产生美,我明明知道整个西藏没有不被四川人占领的地方,那个世外桃源也一定卖着十块钱一瓶的可乐。无奈得摇摇头,连到如此圣洁之地,都不忘批判一番,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聊到一定境界了。 再往上便是墨脱电视台所在地了,电视塔自然无法与在北京每天都要看见中央电视塔相比,但这种地方有电视台本来就是个奇迹了。电视台相对来说是墨脱县城较高点,在这里能看到墨脱县的全貌。当然这时的心情和第一眼看到墨脱全貌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前一天,我从背崩出发走了近七个小时后,即将被烈日烤毙时,终于被沿途的背夫告知还有一个小时便能到县城,我兴奋得贴着路边得瀑布,狂灌了几口山泉后,开始了最后的冲刺这是被成为朝圣之路的一小时爬坡路程。虽然已经下午四点,阳光依旧晒得我摇摇欲坠,这路漫长得一如永恒,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仿佛进入了死循环,看不到丝毫希望。碰到去德兴村视察的墨脱门巴族县长一家人,对我笑笑让我加油,一路上遇到的背夫告诉我很快就到了。我不敢问还有多久能到,只怕这时间会越来越长。我真的快倒了,把仅有的食物唯一的一颗糖塞进嘴巴,如果这颗糖的热量消耗完,我大概会躺着进入墨脱。水、水、我需要水,这一小时的上坡路居然没有水源,我渴得快出不了汗了,为了轻装冲刺在最后一个水源将背包内的水倒掉了,真是个致命的错误。但我知道莲花就在前面盛开着,我需要做的仅仅是不要放弃,走不动就走几步停一下,渴就舔舔嘴唇。一个弯再一个弯,突然一大片稻田夹着点点村落出现在眼前,这一刹那我激动快哭了,墨脱,我终于到了。什么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绝望中寻找希望啊在耳边回想。手机、相机、GPS一股脑儿得从腰包中掏了出来,感谢中国移动,首先是向妈妈报平安,自然她老人家是理解不了我此刻的心情的,只是一再嘱咐要注意安全,我自是一再应承着。想起那句“看到的美丽风景都想有人分享”的歌词,便发了几条短信,打了几个电话,但友人能分享多少,已不再我的思考范围。收起电话仔细端详这莲花圣地,整个墨脱县城呈圆锥形,四周低的为稻田,零星得洒落这一些小木屋;中间高的便是县城所在地,多为三四层的水泥房子,中间最高的便是县政府所在地。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像莲花,或许算上三面环绕的青山,勉强有点花形,可见莲花圣地只是为了宗教的需要。虽然不像莲花,但这一路让所有来到墨脱的人的多少洗去尘世浮华,凭这点墨脱也无愧于圣地的称号。摇摇晃晃得走进县城,到处打听哪里有卖水,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百货店,要了瓶可乐,卸下背包坐在店门口开始等后面同伴。初到墨脱的兴奋感在一个燥热的晚上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望着墨脱的全景,心里盘算着尽是明天如何离开墨脱,这是一个留不住人的墨脱。 从电视台下来,离开学校,返程途中,体态臃肿穿着传统的门巴老太太友好得向我们招招手,而旁边一台摩托车载着门巴的年轻小伙呼啸而过,徘徊在文明与原始的边缘的墨脱被盘剥得只剩一个象征意义了。 回到住地,大哥招呼我同去吃饭。 大哥在我到墨脱之后不久也跌跌撞撞冲进商店,拿起我为其准备的可乐一饮而尽,又要了两个红牛灌下去才稍稍缓过劲来。然后抱怨说他在最后一段路上也碰到了县长一家子,县长看其走得痛苦,就倒了杯当地的黄酒,说是一口下去便能一气上到县城,而且保证没有下毒,见推脱不了,大哥只能眼睛一闭喝了下去,然后就晕晕呼呼飘到了墨脱。大哥是在拉萨认识的,当时大哥和杜妃在八朗学看到我贴的小纸条,于是接上了线。大家相约第二天一早便去派乡向墨脱进发,后来又加入了老七和小王,一个临时搭建的五人组就成立了。 大哥是北京人,因其年长所以大家尊其为大哥,丰富的经历以及广博的见识使其有着特别的风趣幽默。大哥一头飘逸的卷曲的长发,初见误认为搞艺术的,处久才知道是做实业的。印象最深的是在我们从八一包车前往松林口时,司机到了派乡后无论如何不肯送我们到事先约好的松林口,经过艰难的协商后又勉强的答应送我们上去,但要求我们在后面推车,过了艰难路段后车不但不停反而远远驶出老远,一看便是有意欺耍我们。于是大哥偷偷问我要了一把刀,我还没明白过来,便把相机包摔在地上,握着刀向司机冲去。我们都惊呆了,杜妃和小王连忙抱住大哥,硬是生生将其拦下。上车后大哥悄悄得说,这种人不吓是好不起来的,果然此后一路上司机再也不敢造次,乖乖得开车直到目的地。下车后大哥首先打破僵局,刚才的不愉快过了就算了,到了目的地还是谢谢人家。这份血性与豁达是我做不到的。 依旧只有我和大哥两人吃饭,其他三人连同背夫都在睡觉不肯吃饭。 其实自从过了汗密后五人组就名存实亡了,由于他们仨都是新人,之前都没有类似经历,能坚持走已属不易,走得慢也是理所当然,但走路这个东西一旦被拖住就会非常困难和疲惫。于是我和大哥把两个背夫留给照顾他们,便按自己的速度往前赶路。由于食物等东西均在背夫处,我中午到达一号桥时把所身上的衣裤洗了一遍,又躺在蝴蝶飞舞的大石头上晒了一个多小时太阳才吃到食物。用餐过后不敢再休息,便匆匆赶路,但我已经被太阳晒蔫了,有中暑的症状出现。二十来斤的包是再也背不动了,只能交给大哥背了,没走几步便要休息一下,一休息又不想起来,走得十分痛苦。一号桥过后塌方湿滑路段渐多,常常是走得快晃下悬崖,才惊醒片刻。走到老营地已是黄昏,开始有徐徐山风吹来,暑气开始退去,体力也开始恢复了。在此也碰到了先我们出发的小雪父女及一位来自沈阳的哥们。看看天色,我们估计后面的三位队友晚上是赶不到背崩了,于是在老营地留了口讯,让他们在老营地过一晚,次日我们在解放大桥等他们。此后我们便和小雪他们一同出发,朝解放大桥进军。这短短两小时的路程我们历经了六个大型的山体滑坡区,由于背夫是小雪他们请的,我和大哥就尽量不麻烦背夫帮忙,自己徒手作业。大哥练过抱石,经验老道,虽有险情但也算过的顺利。而我就惨了,根本不敢相信宽厚的登山鞋,因为为了达到保护足部的效果,必然要牺牲脚感,而解放鞋又在后面背夫身上,于是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胆战心惊,看到不小心被碰掉的沙石滚下陡坡落入滚滚的藏江之水都会庆幸不是自己掉下去,却也因此更不敢轻易迈动脚步了。有个滑坡甚至要徒手垂直往上攀爬五六米,也是在这个滑坡,我差点滑坠下去。当时我的左手抓松了一块石头,两脚的也瞬间失去了着力点,仅凭一只右手抓着突出的岩石紧紧不放,整个身子贴在斜坡上不敢乱动。起初我并不意为然,以为坚持一下应该可以找到着力点或者另一块可以受力的石头,但当我发现在我左手能够着的地方根本没有东西可抓,而脚尖所碰之处都开始纷纷往下滚沙石,而右手也开始有点麻木了。这时我的脑子充满各种想法,滑下去是否有可能制动?我买了保险吧?妈妈肯定要哭死了?甚至看到了搜救队直升机等?这些画面如快进镜头般在我脑中闪过,直到我的右手快要松开,我才突然大声呼救:我快不行了,帮我一把。此后到背夫过来之间的十几秒种,我的脑子一直处于空白,我默认自己已经掉下去了,但右手却因为求生本能又紧紧抓住了石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我的脚被托住,我知道我活了,使出所有的力量爬了上去了。安全后,回往一眼那个滑坡,只觉天旋地转,两腿一下子就软了,只能倚着一棵树旁喘着气,呆呆得看着后面的人一个一个在背夫的牵引下艰难的爬上来。一块石头便能决定生死,生命真是太渺小了,但也因渺小而顽强。在走完最后一个塌方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们也终于看到了解放大桥,兴奋得又叫又跳,但因政策的限制,无法以象素的方式记录这标志性的大桥。以冲刺得速度跑到桥得另一端,看到闪着灯光的兵哨,便甩掉背包,放肆得躺到这片属于背崩的土地上。 由于这段路实在是走得太为艰辛,大哥和我一直对其他队友抱有愧疚感,还是应该和队友一起走的,毕竟是新人太危险了。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背崩也没有。我们唯有用行动去赎罪了。次日一早,我们计算他们早上八九点从老营地出发,走三四个小时便能到解放大桥。于是我和大哥十一点不到便从村上下到解放大桥哨站开始等待。这是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次等待。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尚能安心得与哨兵聊聊家常,感叹感叹这座不让拍照的钢索木桥居然花了纳税人八千万人民币;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开始不断得互相安慰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他们有两个背夫,不停得为他们祈祷;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把06年度外来人员进墨脱的登记本翻烂了,数了好几遍,把这一百来号人的生辰八字到家庭住址都默念了好几遍,甚至做了个小小统计,发现小雪是当时为止进入墨脱年龄最小的游客,北京的最多,浙江连我就三个;四个小时过去了,哨兵不断得安慰我们,并拿出贮藏好久的玉米,为我们煮玉米,大哥自嘲苦笑得说这是傻老婆等汉子啊;五个小时过去了,我憋得脱了鞋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走来走去,自己安慰自己说就算有事他们也会派个人先来求救的,他们不过走得慢,很慢……突然哨兵叫了起来,看对面有人了,我们定睛一看,没错是他们。大哥箭也似的射了出去,我想也没想跟了上去,哨兵在后面大喊我借你拖鞋,我兴奋得回喊道没关系。跑到解放大桥的中间才发觉脚底板火辣辣得痛,这才发现大桥木板上居然涂了沥青,咬咬牙跑到对岸,大哥正激动与杜妃、小王、老七一一拥抱,而我则痛得站不住了,坐下的瞬间我才发现与大哥恍如隔世团圆的激动相比杜妃他们则显得木讷许多,甚至有些诧异。于是我想我们的确是在傻老婆等汉子,汉子则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从背夫处翻出一双拖鞋,一拐一拐跟着他们走回兵哨。在兵哨登记时,才知道这三位少爷小姐竟是十二点才起床下午一点才开始走,见到大哥这激动劲竟以为我出了意外。哨兵打抱不平得说我们从十一点便开始等了。大哥没说什么,只是也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其实早该想到两个背夫就算抗也可以把他们抗过塌方区的,我们本不该如此操心。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在热脸贴了冷屁股后,会反省自己,然而之后又很快忘记了屁股有多冰,还是会不由自主得拿热脸贴上去。在到墨脱的那天,我和大哥等到晚上十二点多才见他们出现在县城,他们在雅让睡了一个午觉,又是虚惊一场。能把墨脱走得如此惬意的大概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到了。其实除了缺少驴子的某些精神外,三位都是很有意思的队友。 杜妃是在西宁碰到大哥,是队伍中的老二,这个在深圳过惯灯红酒绿日子的阔少,能一路跟随大哥走到墨脱真是个奇迹。路途上每个晚上,在简陋的驿站,我们围坐在一起,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杜妃说起深圳的酒色生活便会盛情得邀请我们下次去深圳腐败游,哦不,是糜烂游,能多糜烂就多糜烂。在五光十色的光环下,偶尔也会说起他在深圳的八年创业奋斗史,或许这也是他能拖着肿胀得不堪入目的双脚还能坚持到走到墨脱的原动力吧。毕竟徒步和创业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小王是通过在东措青年旅舍的小纸条认识的,这个在大学时代只倒卖打口碟的发烧友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毕业的,为了庆祝这个天赐的胜利便从广东、云南一路狂欢到西藏。这个晒得以和藏族同胞无异的小伙子有着一个非常奇特的理想,要成为一个川藏线的司机,那是份有着十多万年薪的工作。 老七则是在拉萨的PUB初次见到的,那天杜妃发消息我在出发现狂欢一下,难得我父亲也在拉萨,我想父子在圣城聚一下还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便拒绝了。杜妃并不死心“我们可以等,你忙完过来” “要很晚的,今天算了,明天见吧” “有美女,不要错过机会” “你们到几点,我要很晚才能过去” “放心,你有时间” 就这样我在BABILA PUB见到了我们唯一的女性成员,老七,也是最小的成员,刚满十八。老七是学艺术的,可爱非常具有艺术感,又有点痞痞的感觉,是非常讨人喜欢的那种女孩子。于是杜妃在路上直接宣布自己是韦小宝,在深圳已经有了六个,剩下一个就是老七了。老七由此得名。而老七也起了个杜妃的绰号反击,但具体缘由已经模糊了。 我和大哥还是去那家重庆人开的小餐馆,吃沙锅面。在餐馆碰到了另一对来自北京的父女和一位深圳的老哥。 他们是在杜妃他们到达墨脱前一小时到的,也是他们告诉我们在下午路过雅让那边看到两个巨型的背包,稍稍让我和大哥宽心一点,他们至少到达雅让了,离墨脱只有三四小时的路程了。那位深圳老哥已经喝了不少,正在高谈阔论。我和大哥相视笑笑,不置可否,我们在昨天已经领教过那位老哥的健谈了,特别是在几瓶二锅头下肚后。突然老哥讲到他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要走墨脱,那么辛苦为了什么,很多次都是趁擦汗的时候讲眼角的泪水拭去,但直到走到墨脱可以在这里喝酒,才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又抿了口酒,走过以后才发现,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应该带他(她)来墨脱,如果你恨一个人也应该带他(她)来墨脱,我特想带我八十的老母亲走这段路,如果掉到江里我自然千夫所指,如果活着走完,我想我一定是我母亲心中最伟大最孝顺的儿子。心中一阵感慨,在多雄拉,我第一次看到千百条大小瀑布汇聚成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多雄河蜿蜒得奔向峡谷深处,也在多雄拉,我们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深邃而美丽的星空下迷失方向,山谷挡住了卫星的信号,我们惊恐得等待暴雨也降临和野兽的袭击;在老虎嘴,我第一次感受到好莱坞大片中穿梭在热带丛林的感觉,也是在老虎嘴一块巨石在离大哥两米处从天而降,老七滑向悬崖却被一棵巨大的树挡住;在不知名的河边,我第一次被蝴蝶萦绕的美丽的蝴蝶停在手上角上衣服上,插上蝴蝶的翅膀我愿随风飘荡,也在这不知名的河边,洗饱血的蚂蟥从旁边行者的身上洒落下来,艰难得扭动着胀得过于庞大的身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动力才能带着至爱或者至恨的人重走一遍这条生死未卜却又壮美如画的路呢? 简单的吃完面条,往住处走去,途中接到梓安的电话“我在拉萨找到人,也要走墨脱,三十号出发” 这个在火车上便被吓高原反应吓得半死的哥们居然也决定到墨脱走一遭,西藏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不过也许是莉姐和莹姐提前飞回北京,一个人无聊想起我对墨脱种种神往,决定也来看一看。也许对于行者去任何一个地方总是带有一定盲目性吧。说起梓安,真的非常有缘,我们都是提前一天买了同一个软卧车厢的票,又把车票换给软卧车厢内两位老人儿子和儿媳,便到了硬卧车厢。又在车厢吸烟处认识了莉姐和莹姐。梓安不知道自己去西藏干嘛,由于在深圳的生意处于转形期,想出去转转,一个冲动就买了去拉萨的票。一上车便后悔,担心高反,此后整车厢的人都会以海拔记上的高度恐吓梓安。“去西藏不”“去”莹姐和莉姐就这样上了火车。莹姐极度喜欢吸烟,在高海拔经验后,还偷偷跑去求列车让其吸烟,据说是在英国读书时压力太大害得习惯;莉姐虽然也吸烟,但烟瘾不如其酒瘾大,来西藏前刚把在户外杂志的工作辞了。由于投缘,我和这病鬼、烟鬼和酒鬼三个活宝混在一起。在火车的四十八小时,白天拉一帮小朋友打牌看风景,晚上就到吸烟处和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无心睡眠者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到了拉萨我和梓安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下,而莉姐和莹姐住在一个只能豪华形容的宾馆,当然我没有错过去她们住处蹭澡的。拉萨的第二天梓安和莹姐便纷纷高反倒下,我和莉姐只能转了转八廓街,并在邮局寄了些明信片,顺带寄走了一份沉重的回忆,背着走墨脱未免太累了。晚上见过亲爱的爸爸便去了BABILI度过一个令人难忘的狂欢之夜。奇怪的是在PUB里面莹姐和梓安状态好得令人嫉妒,高反似乎是件遥远的事情。次晨我和尚在梦中的梓安道别后,便和大哥他们搭班车前往八一。 “真的决定走墨脱了?如果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再考虑下吧” “买了很多装备,准备差不多了” “其实心理准备比较重要” “知道,有个上海人,很有经验” “一定要请背夫,解放桥那边塌方严重,没有背夫过不了,在派乡就请,能便宜”第一天翻越多雄拉的路程我们是负重的,我和大哥包都在四五十斤,加上走到十二点多都没有找到驿站,走得可以说死去活来非常绝望无助。第二天再也不敢自己背包,雇背夫价格便从派乡的一百人天上升到一百三人天。 “边防证在哪里办的?” “在拉萨可以找八朗学代办不过要收费,在八一自己办就不用掏钱,先去公安分局开证明,然后再去边防支队办边防证,不过可能比较麻烦”这可是有血的教训啊,为了剩下办证的六十块,可把我整惨了。在八一,我和小王按照前辈的攻略到墨脱驻八一办事处,被告知办事处补办证。到公安局被告知办证是先到分局开证明,再到边防支队办。赶到分局,便说刚受到上级政策不需要开证明。于是跑到边防支队,支队坚持没有证明无法办证。再赶回分局,上级的政策,不能开就是不能开。回到支队,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证明仍旧需要。没有办法,打电话给林芝军区,说不清楚此事,再到西藏军区终于证实没有政策改变。打电话给林芝地区公安局,也证实需要开证明,再打电话到分局,也说能开证明,那刚才怎么说不能开,你们可能走错了吧,我们和派出所在一起办公,派出所不能开。这样才一张边防证才办下来,来回打车费足够在拉萨叫旅行社代办一张了。我并不介意去办一张形式色彩浓厚的边防证,但抓住办证人求证心切的心理加以玩弄,使我无比的愤慨,毫不犹豫的投诉了公安分局和派出所,虽然这多半也是形式,但至少这种意识还是要保持的。 “其他的呢?” “少带东西多带钱,不过有背夫应该没问题” “嗯” “对了,一定要在早上翻多雄拉山,不要像我们下午四点才开始翻山,走到拉格都快一点了,幸亏没有变天,真是运气”下午四点翻山,汉密的驻兵都说不敢,觉得我们太神了,当地人也不愿意在下午翻山,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走到十二点都没找到驿站,却发现路被人用树枝拦住,这种地方一般只会防止游客误入歧途才会把路拦了。大家身心都在崩溃边缘,都神经质得觉得走错路了,或者是门巴人的村落,根本就不欢迎外人,过去也会被毒死;等翻过树枝才发现,原来驿站就在不远处,为了防止驴跑远才把路封,多年来都不曾碰到过午夜访客。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下山变天,或者真的迷路,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只能暗自庆幸自己实在侥幸。 “还有,与天斗与地斗千万不要与兵斗,看到当兵的悠着点,把自己当孙子就是了,特别是晚饭后,喝了酒的兵就不是兵了是土匪!”想起在背崩的喝了酒的那个司务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背崩到墨脱路况相比前几天来说算得上是高级公路了加之我从汗密到背崩一度中暑,大家一致决定走夜路。于是我们吃了格早晚饭,在天还大亮时便离开背崩向着墨脱走去,就在大家兴高采烈得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几个当兵的赶了上来,把我们截住,不由分说硬是把我们逼了回去。回到背崩我在连队被喷着酒气的司务长莫名其妙得骂得狗血喷头,大哥争辩几句便被粗暴得推开。我们回到住处不久,司务长带着几个小兵又寻了过来,又是劈头盖脸一头骂,说什么从来没人走夜路的,你们凭什么走野路,又把所有的相机收去看了一遍,临走时把大家查了又查的身份证也带走了。想我堂堂中国公民,在中国的土地走路的权利都被毫无缘由的剥夺,真是太可悲了。比起那位谣传在拉萨的女背包客,我们还算幸运的,据说那位女孩因为没有边防证被留在背崩陪着当兵打了几天靶才得以脱身。在这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切都寂寞得开始变质。 “好吧,谢了,你打算在墨脱呆多久” “明天就走了,到波密后,川藏线到成都,然后再回北京,只能在北京见了” “这么快就走?那么辛苦,也不多住几天” “你来了就知道了,呵呵” “好吧”梓安自从学会这句口头禅后,就用得很勤快 “好吧,那祝你一路平安啊,安全到墨脱” “你也是” 挂上电话,收到莉姐的短信,让我劝劝梓安放弃墨脱,我回复说这种事情劝不来。我宁愿他因为我不劝梓安而恨我,也不愿梓安因我劝他而恨我。 快到旅馆碰到刚下来吃饭的杜妃老七和小王,他们可能还要在墨脱停留,而我和大哥已经找好去96K的车了。相处短短几天,有过欢笑也有过不开心,但说再见总是令人伤感。对于我们这样临时搭建的队伍,一旦说离别便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但天南地北得能聚在一起总是缘分,相信彼此都不会忘记这段共同走过的生死之路。 在墨脱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睡得很香。第二天起得也很早,这一天我将和最后的墨脱告别,约好中午出发的车知道下午二时才得以出发。从墨脱144K到96K五十公里不到的路程竟用了五个小时,坐在车里,仿佛蛊中骰子,不知道下一刻会被颠往哪个方向。在这里坐车要比走路实在要痛苦很多。 到达96K已是近七点了,我把所有的带来的贴纸和铅笔都送给了当地璐巴族的孩子们。吃过一盒方便面后,我们徒步走向80K,因为塌方车辆到不了80K。毫无疑问,又是走夜路。偶尔靠着石头休息,望着空中的银河被棉絮般的乌云剪得支离破碎,“拨开天空的乌云,像兰丝绒那样美丽,我为你翻山跃岭却无心看风景”这句歌在脑海中反复萦绕。于是惆怅起来,我的确在翻山跃岭,但究竟在为谁看风景?便想起伟大登山家马洛里那句经典的“because it is there”,为什么重要嘛?如果一定要答案套用WWF的口号便是“For living planet”。淌过最后一个湍急的溪流,我看到小腿上吸附了条蚂蟥,与第一次看到蚂蟥吸附在手上紧张得快把自己摔下山崖不同,我只是平静的叫大哥用烟头把蚂蟥烫了下来。这一路上蚂蟥实在算不了什么。 到80K又是十二点多,简单得吃了点东西,看了会藏式麻将,实在没有明白,便去睡觉了。再一天便能到达波密了。 从80K到波密一样坐车一样颠簸,虽然说一路走来,对从雪山到热带的植被景色都看得产生审美疲劳,然在52K至24K这段路程的景色,还是令我为之一震。开阔的峡谷铺满了温带草甸,雪山融水化成一条条银丝带在峡谷平原上纵横交织着。一个惊艳而又脱俗的火山湖的出现,预示我们即将翻越热加拉山口。过了山口路况开始好转,到波密的最后一程里是赫赫有名的经幡之路,各种颜色的经幡在车外一晃而过,一直连绵了几公里。在经幡的洗礼下,心中百感交集,这路终于到了尽头了,130公里的路车行了十多个小时,也许一次完整的墨脱体验是需要徒步和坐车相结合的,徒步是磨炼意志,而坐车是无疑是考验胆量的。 后面的川藏线的四十多小时长途车,又是对肉体的极大的考验,付出和得到总是成正比的,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此次墨脱之行从青藏到川藏总算把青藏高原的风貌大致系统的领略了一番,近万公里的行程,仅凭万把字是无法言明的,仅凭记忆记录以上非常零散的文字,以纪念一路伴行的人与事。 后记:在写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一路上还是做了些文字记录,只是越写越少,越写越乱,无改动抄录下来以做参考: 7月21日 无痕与小安到车站为我送行,貌似有点悲怆。上车后成功换到硬卧票,省下400多块钱。21点40分列车开动,带着一车朝圣的心开向雪域高原。在车上发现一个人旅行的不在少数,有男有女,或许旅行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遇上一个美女,被其父母单车走阿里大北线所打动。也许这也是其坚持走墨脱的原因吧,不然在父母面抬不起头的感觉比较不爽。认识几个朋友聊到凌晨采取睡觉。 7月22日 早早被吵醒,幸好带着防噪耳塞继续睡,醒来后,打扑克,狂输,脑袋被弹爆了。中午吃了盒饭20rmb,比东方新天地还黑。 去西藏的火车果然比较先进,是偶做过的最好的火车,主要是厕所和洗簌比较赞。 7月23日 早上六点,列车嘎然而止,我从摇摆的梦中醒来,依然梦到了妈妈。格尔木到了,从这一刻起,我们将正式进入号称天路青藏铁路。这一路我们会经过长江源和可可西里。格尔木的车站有可可西里的志愿者在义卖。 无尽戈壁滩 荒芜与喧闹只是一窗之隔 车箱外是一望无际的寒温带的荒漠,偶尔散落的藏羚羊都能引起车厢内一阵骚动。我们在惊喜欢庆能目睹藏羚羊的同时,是否是对自身的无知和虚伪的一种极大讽刺。我们总是一边呼吁保护生态保护藏羚羊,然后一边又花极大的代价,花几十年去建一条极具政治色彩的钢铁巨龙任期肆意穿越可可西里,妄为破坏这一片最后净土。在格尔木的志愿者介绍,青海省政府无力筹建可可西里保护站,第一个保护站时由民间组织筹建的。我们的政府总是有能力在深达30米的高原冻土层上建起一根根桥墩。却无力在可可西里的土地上建一座简易的保护站。 今天美丽的可可西里,被铁路一分为二,明天是否会有一座可可西里城市在这里拔起;今天我在车厢里游行看到车厢外的藏羚羊,明天藏羚羊是否因为人类贪婪的一瞥而消亡? 杀人游戏 三号与四号车厢间午夜闲谈。 Lhasa 纳金宾馆 301 在莉姐的房间磨蹭到1点多终于免费在隔壁的洗浴中心洗了个澡(这个是和酒店协商了几个小时的结果) 7月24日 疯狂的一个晚上,babila club狂欢。 找到四个同去墨脱的人,见到老爸,住的好远 明天就要和梓安、刘莉、付莹他们分别的,good luck 寄了好多明信片,最重要的是寄走了一份陈旧的… Snowland餐厅 7月25日 办证,来回三四回,爷爷的 石锅豆花庄,网吧! 7月26日 16:00~0:30 I’ll never forget today 到松林口已经四点,但我们已经绝地大那嘎翻山,结果晚上12:30才到拉格,沿路艰辛不言而喻,only爽字方能解释其中含义(没看不明白) 7月27日 9:00~18:30 请了背夫,明显爽很多。虽然还是背了一个包,但已经不*(认不出来)了,沿途看到很多瀑布群。安妮宝贝住宁波的白鹤新村、写景冰,遇到黄连长 …… 7月28日8:00~21:00 老虎嘴很cool。 三号桥以后二十多处大小塌方,看着就心*,更别说走了,死了两回,傻比了。Never never forget生死一线终于体会到 我们拉下三个队友,心感愧疚,但我们真的不知路石如此艰险。我纵然有体力,却也无力健步。每一步都是颤抖的。每一个塌方过完,汗水都模糊了眼睛。一个同行的小女孩,过完一个就抱着父亲哭一次。 7月29日 停留一天 等队员,数人数 半夜被截回来 7月30日9:00~17:00 如果爱一个认让其来墨脱,恨一个认亦然。 7月31日 墨脱:停留一天 8月1日 14:00~24:00 19:00到96K 96K不行至80K又是夜路,靠 8月2日 7:00~13:00 80K——波密颠傻了 8月3日 11:00波密出发 八宿mm很靓(汗!) 后面就没有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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