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的波密地区地图中,嘎龙寺好象是一个地名,紧紧的相依在波密县城的县标旁。所以,它理所当然的成了我《...318...》计划中必到的景点之一。 昨晚在宾馆住宿的楼层上,微微和我朝着房间的南窗,远眺波密县城全景时,就已经看到了掩映在青山顶绿林中上的寺庙楼殿翘角。“馋”得微微当时就想邀我同去一游,因为明早就要离开的她,只有这样一个机会了。无奈天色将暗,又有几公里的路程,就算借着暮色爬到山上,也理所当然的会被关在寺门之外。因此微微只好用“还会再来”的信心,聊以安慰这次自己和嘎龙寺“失之交臂”的机会。 今天,微微已经登车向拉萨先行。独自落单的我,当然不会因为在西藏第一次尝试做“独行侠”,而放弃这次计划中早已向往的游程。 穿过扎木镇,沿着扎墨公路前行。跨过前面一座两边拉着经藩的水泥桥,公路四周的景色,就开始不同于前面已经走过的村镇了。较为开阔的河谷平地消失了。远处的山峦移到了近前。路的左边,是被密密麻麻的绿叶植物覆盖住的山岭绿坡;右边,是比路面低矮的斜坡,坡上同样长满了各种不同类型的绿色生灵。斜坡下的远处,可以看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江水在奔流。那是围绕在县城周围的帕龙藏布江在匆匆的奔向雅鲁藏布江。 遵循扎木镇上四川店家的指点,我在跨过水泥石桥之后,就开始寻找左手边上山的小路。远远看到灌木丛中有两个喇嘛衣着的身影,就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方向拐了进去。也许是佛爷在为我指点路程,要不是见到那两个喇嘛,我是决不可能拐到这片植物地里来的。因为此处的地面上,除了有几条用脚印踩出的路痕外,根本就没有一条象样的小路。那些被踏倒在泥土上的青草印痕边,长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有的枝头部,还挂着红色的鲜花或果实。  在纷乱的脚印痕间,我任意的踏着一条草路往里走,相信只要方向对头,选哪一条都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多绕几步路途而已。果然,大概走了三四十米,就看到有经藩挂在我右手边的树枝上。我连忙插进了那条两边都有经藩装点的小路。根据感觉,只要顺着经藩往前面的山上走,便可顺利的到达嘎龙寺的。 只是上山的道虽好认,脚下的路却并不好走。刚开始进入登山道,就感到坡路不仅陡,还有点窄。用自然石块落成的石阶,高低不一;没有石头的泥土台阶,只能放下一个脚印;有的踏脚处,十分的滑溜。由于植被茂密,这些绿丛中的泥石路,基本上是晒不到太阳光的。因此很有点“林深苔滑”的意境。 我正低头看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呢,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差一点幢到了老人。一个从山上下来的藏族大妈,正拄着拐杖往下走;一个年轻的喇嘛,紧随其后,双手紧紧的拉着老人家另一只空着的手臂。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停住了脚步:两边的大树挡在了我的左右,几乎无法向边上靠,如何为下行的老人让道呢?除非我向后转一百八十度,随他们原路退回...... 年轻的喇嘛发现了我为难的神色,他手、嘴并用的示意我,侧身向后上面的一个土石阶上走;并用手画着弧型,最后指回到了他身后的路上。我按他的意思,只绕了十来步路,就和他们调换了位置。分手时,喇嘛告诉我,前面不远处,路就会很好走了。  喇嘛的话,果然没错。继续向上走了二十来步台阶,路面就开始平缓了。再也没有太多的台阶,只有坡度平缓的斜面土沙路一路向上,偶尔插入一段宽面的石阶路,让人更感觉到一种舒适。路两边的树木高矮不一,高大的针叶松,把头顶上捎有点倾斜度的太阳光,全部挡在浓绿色之外的天光中;只有正当午的太阳,才能透过略显稀疏的交错枝叶,把斑斑驳驳的阳光块,洒落到散发着凉气的沙土路上。 渐渐的,曾经在县城住宿楼上,远眺到过的寺庙楼顶,开始在一片遮天盖地的绿色中,隐约的显现出来了。从塔尖状的圆柱顶;到有着彩绘雕刻的屋檐;最后终于看到了白色的墙体和色彩绚烂的壁画墙面。相嵌在蓝天白云和苍郁大地之间的山顶寺庙,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派。让每一个朝拜者,在未踏入寺门之前,就会对它仰而望之。 我一心以为马上就可以踏入寺门了。却没有料到,前方的沙石道路,拐入了一片绿荫悬挂的崖壁后,已经展现在前面的寺庙楼台,一下子竟全部消失了。  顺着崖壁和落坡之间唯一的路面,又走了一二十米被绿荫“封裹”的沙石路,右边的绿崖,忽然被凹进崖面的一堵石墙替代,正想抬头寻找消失的苍绿时,却看到刚才隐去的寺庙楼台,正以它完整的“正身”矗立在我面前。 看样子,这应该是嘎龙寺的“正殿”了。虽然只有二层楼的建筑,然而那高高的台基,也足够有一个楼层的高度了。楼顶上的屋脊处:**、石羊和石塔,这些唯有喇嘛寺庙顶才有的装饰标志,一应具全的塑在十足三层高度的建筑楼屋脊上。这些标志,以物代言,表明了此楼在这群山林建筑群中的特殊地位。 主寺正殿的窗、檐、柱、梁,修饰得都很整齐。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些木结构的建筑上,留下什么痕迹:淡雅的木雕色彩,虽然没有描金的彩绘那样富丽堂皇,却有着古朴、优雅的庄重。我沿着台基侧面的石砖台阶,缓步走入殿内。全木结构的板墙上,画满了一幅幅漂亮的壁画。虽然没有看到有佛像放置,可仅是壁画上的各色佛教故事,已经足够我这个藏族佛教的门外游者,浏览观看的了。 殿外的屋檐下,坐着几个喇嘛。他们并不上前来打扰我的观看,各自在做着自己的“功课”。外来的汉族游客,对他们来说,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任何好奇的神态,显露在他们的脸上。  除了主殿,后面和左右还有好几幢楼房。虽然没有主殿装饰得那样考究,却和主殿的建筑风格显示着和谐。只是那些地方,都是寺庙里的喇嘛们日常生活的场所,所以基本上都是门户紧闭,以此告知游人,到此止步。 整座寺院宁静祥和,充满了深山中特有的绿色透明气息。即便是日已过午,还是让我听到了清脆的鸟鸣。悦耳的鸣叫,传遍了整座寺院,唱得我心一阵阵的轻松。  登上主殿后面一层层上升的石阶,穿过别有特色的“空中旱桥楼”,寺院后面的一大片地方,是和山峦相连在一起的绵绵青山丛林景致。一幢面积不大的木屋,躲藏在高高的窜天松群之下。屋边有一两块零星开垦出来的山地,上面种植着一些蔬菜。如果不是走到跟前,根本无法发觉,这里还有蔬果种植物。 漫行在寺庙的空间中,忽然在纯纯的绿色中,闪出了一道金黄的颜色。很惊奇在这里发现这异样的炫耀色彩,就直朝着这异色闪现的方向走去。  高大的参天古木和低矮的灌木合成的苍翠中,一排长长的白塔群,从茂密的树林中显露出来。先是一个个金黄中带彩的塔尖。走到塔群旁边才看清:十来个雪白的圆身方底小白塔,齐刷刷的站立在两个有彩色塔身和塔座的大白塔后面,犹如一队排列整齐的站岗卫士一般。 从318的川藏路段一路走来,已经见过了不少白塔,就是没有见过列成一长排的“白塔队”。我一边观赏着如同孪生的七八个小白塔,一边猜想着这种独特设计的原由。可惜自己对藏传佛教的内容知之太少,故而无法猜测出其中的一丁点缘故。  抚摩着两个大塔后面七个一模一样的洁白小塔的塔身,发觉最后面尾塔的底基和前七个略有不同。如果说,前面的塔群属于“天圆地方”,那最后一个特别的圆型底座塔,我只能把它理解为“天地混沌、同属一元”了。明明知道,这样的解释太汉族了,可除了这样自解,我又能找谁,来用藏传佛教的经典故事做解释呢?了以**,唯有这样自问自答。因为,在这美丽的“十塔连队”四周的绿树丛中,我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影,能让我不耻下问;而塔群周边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解说文字,为我解迷。 从第一个大白塔这边开始,挨个儿的象转经桶一般,一直摸到了最尽头那个上下皆圆的尾塔。再抬头仰望身近处的塔群山林,远处的绿山蓝天,陡然发觉,自己是站在一幅山林古刹的美丽彩绘中。虽然看不清自己在彩绘中的模样,然而色彩丰富,充满层次的画面,却令人留恋得不想离开。这些宁静如画的嘎龙寺白塔群,令让我想起了汉语中的一句俗语:天下名山憎占多。看来在藏族地区,这句话同样用得上。虽然我一点也不知道嘎龙寺所在山岭该如何称谓,却清楚的知道,它属于喜马拉雅山脉中的一支。是喜马拉雅山,理所当然的该列在名山之中的。也难怪嘎龙寺会那般的令人着迷呢!  眼前幽静的嘎龙寺,原来是波密的三大寺庙“多东寺”的分寺。由于建于林木遮日的苍山之上,所以夏无酷暑。具记载,这里曾经只是多东寺喇嘛们,夏天居住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喇嘛们的“避暑山庄”。 “多东寺”始建于四百多年前的1643年,嘎龙寺作为分寺,虽然比多东寺晚建,却也同样已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这无疑就成了远方游客了解和探研藏族文化和宗教的好场所;同样也是信徒们朝拜和游览的必到之处。 原以为,到了嘎龙寺后,就一定可以打探到“多东寺”的所在。可惜,这一想法并没如愿。也许是因为我语言,不太容易和当地的藏族老人沟通,所以无法流畅的交流和询问到多东古寺的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随着岁月的转移,多东寺已经年久失修,消失在原先的建筑点上。惟有它的分寺——嘎龙寺,则被一代代居住在寺中的喇嘛们,保存了下来,成为多东古寺的代表。而嘎龙寺虽然曾是多东寺的分寺,但自建寺以来,一直沿用着自己的寺名,被几百年来的一代代朝拜者和游客顶礼膜拜和观览,现在又被列入了当地的县志地图上,所以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多东寺的代寺名。而多东寺则成了嘎龙寺的历史回顾了。  光阴荏苒,如梭而过。如果现在的嘎龙寺,就是曾经的和现在的多东寺,那也真是历史的幸运。终究能保存几百年的古寺,并不是太多的。名传天下的,尚且屈指可数;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则更加难得。嘎龙寺在经历了三四百年的风雨历程之后,今天仍旧能以这样焕发的容颜,展现在这我这个外乡人的面前,这也应该算得上是个奇迹了。无疑,留得嘎龙古寺直到今天的最大功绩,应该是归属于居住在这寺里的一代代的喇嘛们! 从“山林塔队”旁的一条土石路上,一路下坡,路程特别的好走。一直到了公路上,这才发现,原来较为好走的山道,是一条可以开小车的山间公路。沿着这条路面,小型车可以从扎墨公路一直开到山顶的嘎龙寺边上。 虽然下山的路很好走,可到了扎墨公路上,我估算起码多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才回到了我上山时插入小路的水泥桥头。那段好走的山路,让我多化了半个小时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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