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他山:地理日记天龙山之痛

【地理日记】天龙山之痛

他山

往太原西南30多公里下车，许多拿着游天龙山招牌的“导游”像苍蝇一样拥过来。再打车，沿盘旋的公路，十八公里委曲向上，接近天龙山腹部，放眼望去，松柏覆盖的山坡郁郁葱葱，远处是雾霭。天龙山属吕梁山脉分支，海拔1700米，山腰凉气袭人。从山腰的平台拾级而下，见一座亭，由一颗高大的松柏相的树抱着，松树已经枯萎，干廋的枝苍劲地伸向天空，在这翠绿的山谷显得孤寂而无奈。

据说该亭是东魏大丞相高欢所建，避暑宫毁了，剩下亭子，亭中立着刻有高欢手迹的碑，从石头和碑文来看，这是今人补上去的。顺着台阶往下，到白龙洞，石头砌成的一个窑洞，里面左侧有一处潭水，通过一石洞观察，寒气逼人，据说潭底藏有一白龙。山西久旱时便有百姓来此乞雨。冯玉祥将军曾在此避过难，山壁上有其题写手迹，因石壁风化，今人在原处又补了上去。附近石壁上还有宋代书法家的文墨，字迹斑驳得模糊不清了。

再顺着石壁往东峰，便见石窟了。这里最早的石窟是东魏高欢和其子高洋开凿，还有隋炀帝时期开凿的部分洞窟。武则天对佛教的推崇，使以佛教为主体的石窟文化空前繁荣。武则天时期开凿的数量最多，残存下来相对也最完美。有些洞穴仰望去，不见佛像，只见唐三彩和飞天壁画，巧夺天工的工艺跃然眼前，很难想象，在没有任何密闭的情况下，唐朝的色彩依然鲜艳，不能不令人称奇。最大的一尊佛祖和观音石像，后人顺着山体建起漫山阁，将佛祖和观音石像保护起来。该观音头像已流失海外，现在看到的是仿迹。有位和尚在楼阁门口为参观者解读典故，他山被叫到一边指点迷途。

有些洞穴可能是山泉或雨水沁透的缘故，彩绘已脱落或正在脱落。有些腐蚀较严重的山体，外面包上了一层仿岩石的水泥，不远处用木牌写着“注意山体滑坡”之类的提示语。他山试着用手抚摸了岩体，岩体上的沙质便粘在手上。时间无情，它无声无息地吞噬着前人给我们留下的遗产。现在人知道开发旅游资源，却往往忽视了对这些残存的不可复制的石窟的保护。这里所有的石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所有的石窟任何游人都可以随便进出，个别缺德者还在里面方便，看了令人痛心。

天龙山石窟里面的石像绝大部分都是缺头的，部分是现在按原貌补上去的。现在佛首颈上利器砍凿的刀痕清晰可见，用手摸上去，感觉到内心的隐隐的疼。谁能体验这些始自东魏，在近1500年的沧桑中磨难与浩劫! 既已缺，不能完，又何必补呢！？导游向他山介绍，这些石窟原本在栈道上所刻，日本鬼子来了，凿走和破坏了石像的头，烧毁了栈道，六十多年后，就成了我们眼前的样子。虽然国仇和家恨无法修复，但由于天龙山石窟所处的地质条件是沙质岩体，岩石极易开裂，不说几十年，恐怕几年之后，当年历历在目抢劫现场可能能被岁月风化！

关于这个现场的形成，还有一种更令人遗憾的说法，就是在日本鬼子入侵吕梁和太行期间，他们一边以强盗的身份在掠夺我们财物，一边却非常文明地绅士一样地“收购”我们民间的艺术瑰宝，这时，吕梁地区的部分保长、甲长卖国求荣，积极配合的鬼子，以文明的姿势盗窃石窟的雕像；有些雕像是当地土匪的刀斧之下变成碎块，运往北京，廉价卖给洋人，洋人将其北京运往欧美，重新拼接后，在国际文物市场牟取暴利。如今，这些被盗的佛像头像依然陈列在一些欧美、日本等侵略过中国的国家博物馆里，以及贩卖过中国文物的所谓商人的私家展柜之中。

再往下，到达天龙寺。天龙寺始建于北齐年间，明朝佛道合一，里面佛道两家和谐相处，到清朝改称圣寿寺了，圣寿寺在清朝香火非常旺盛。据说其内佛像、及侍者诸像，雕技非常精美，遗憾的是解放前，被阎军一把大火，燃成废墟，除寺门两侧的唐代力士、大殿的明代三身佛外，其余都是现在重塑。大火是人祸，比天灾更可怕。寺院内少许石刻，从风化程度和其上的字迹碑文来看，历史相当久远。寺的西侧曾建有北汉遗留下来的千佛楼，如今楼已毁，只存模糊的《千佛楼碑记》石刻。

寺院的大雄宝殿前，一尊香炉，两棵古松两侧静立，右边的松树下，有一长袍隐士，黑发白须，羽扇纶巾。他望苍松，闻大地，问青天，切人生。佛像与寺院历来好像是为承受痛苦而存在的，佛像与寺院本无辜，过往多少朝代，总招劫难，劫已去，心难平。他山感叹，所谓参观，所谓怀古，无非体验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无法回归的心境，无法企及的淡泊，无法理喻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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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山极目。据说该亭是东魏大丞相高欢所建，避暑宫毁了，剩下亭子，亭中立着刻有高欢手迹的碑，从石头和碑文来看，这是今人补上去的。

天龙山属吕梁山脉分支，海拔1700米，山腰凉气袭人。从山腰的平台拾级而下，见一座亭，由一颗高大的松柏相的树抱着，松树已经枯萎，干廋的枝苍劲地伸向天空，在这翠绿的山谷显得孤寂而无奈。

天龙山有许多松树和柏树抱在一起生长.

冯玉祥将军曾在此避过难，山壁上有其题写手迹，因石壁风化，今人在原处又补了上去。附近石壁上还有宋代书法家的文墨，字迹斑驳得模糊不清了。

最大的一尊佛祖和观音石像，后人顺着山体建起漫山阁，将佛祖和观音石像保护起来。该观音头像已流失海外，现在看到的是仿迹。有位和尚在楼阁门口为参观者解读典故，他山被叫到一边指点迷途。

有些洞穴仰望去，不见佛像，只见唐三彩和飞天壁画，巧夺天工的工艺跃然眼前，很难想象，在没有任何密闭的情况下，唐朝的色彩依然鲜艳，不能不令人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