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惊魂华山

西行漫记（三）——惊魂华山 - [人在旅途]2007-10-10

黄金周出游的最大感受就是人多，在华山的一天，也是这种感受最深的一天，当云海变成了人海，苍龙岭变成了万人岭，华山的险看起来似乎被淹没在这茫茫人海中了。然而终究有些险路是属于少数人的，你选择了它们，华山才会选择你。

早上五点半，我们就坐上旅游车向华山进发了，虽然导游预计到了今天上华山的人会很多，但还是有千八百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华山游客中心人头攒动，排队进山的队伍就像一条生了病的游龙缓缓向前挪动，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走进了山口，要在这里换乘旅游专线进山，乖乖，还要排队！

又等了N久，总算可以进山了。我在车上就开始感受到了华山的险峻，山路逶迤崎岖，四周谷壁陡立，悬崖绝壁上寸草不生。山脚下的潺潺溪水却让庄严肃穆的峻岭有了些许生气。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华山脚下的玉泉院，多数是卖玉器和纪念品的店，有种劣质木剑，名曰“华山论剑”，我看了暗笑，便没有过多耽搁，直接去索道排队了。华山索道是我迄今为止排过的最长的队伍，把mp3听到没电，聊天聊到口干，我们来时路过的空地也渐渐被人群挤满。十点钟，终于，终于，终于坐上了缆车，据说是亚洲第一索道，在世界上也是享有盛誉的，缆车速度很快，看着下面的路，才让人体会到什么才叫万丈深渊；看着那些选择攀登上北峰的人们，才让人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自古华山一条路”了。对面坐的那位哥哥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向下看，这样的感觉他是体会不到的了。

十分钟后，我们下了缆车，到了北峰顶，天是灰蒙蒙的，层层山雾和重重云海笼罩着远处的山峦，让华山多了一层朦胧的美。导游约定了三点集合，Achilles和我心里高兴的要命，三点下山，四点左右就能回西安市了，期盼已久的西安小吃终于可以在今天大饱口福了。导游话音刚落，我们和同团的人就各自向心仪的山峰进发了。过了擦耳崖，上了天梯，爬了苍龙岭、金锁关，便到了分岔路口，我们要选择是去东峰、中峰还是西峰、南峰了，看看时间，似乎只允许我们等上其余四座峰中的一座，于是我们选择了风景相对秀丽的西峰作为目标。其实我的本意是想登上南峰极顶的，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证明了Achilles执意选择西峰的明智。很多人到这里就选择了下山，而我们却还执著地一步步走，累到将近虚脱时遇见了几个同团的游伴——一对情侣、一对母子、一对母女，我们八个人于是组成了一队，互相鼓励着一路向西峰走去。远峦、白云、青松、薄雾，峻岭、山林……一路上隽美的风景让人怀疑是否置身于一幅出自名家的山水画之中。到了沉香劈山救母处，再走几步路就要登上莲花峰了！大家兴奋地合了影，我和Achilles也拍了张“脚踏莲花峰，头顶不老松”的合照。团结的力量到底不同于个人，到西峰的时候，距离导游约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下山的路似乎更艰难一些，很多路都要紧紧抓住铁链侧着身子慢慢走，路上我们遇见了一个挑夫，在华山上是很难见到挑夫的身影的。因为比起其它的山，华山的挑夫要艰难的多，华山的险，让他们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那人高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一边挪着沉重的步伐，一边唱着只属于华山挑夫的歌谣。我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沉重，于是一只手紧抓铁链，另一只手举起相机，不顾脚下的路有多险，为他拍摄了一段录像，仅仅十五秒钟的视频，却成为我心中永久的珍藏品。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我们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多了起来，而且越聚越多，最终挤到了谁也不能动弹的地步，而我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人增多的过程，只是突然间就动不得了，身边到处都是人，有准备上山的，有准备下山的，有打算坐索道的，有打算走“智取华山路”的，而这个路口正是这几条路线的必经之地。刹那间四面八方的人们涌在一起，平时只能并排走两个人的窄道上这时站了4、5个人，最边缘的人们紧紧抓着贴在身边的铁链，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一旦失足，后果可想而知。大家再也没有心情看风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此时此地的任何一点挪动都可能是致命的。生与死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人的求生本能便显露无遗，有的母亲紧紧把孩子护在胸前，拼命挤出一点空隙，而更多父亲则选择了声嘶力竭地呼喝其他人为他们的孩子让路。逐渐，山路上、石阶上黑压压的一片、甚至是90度的天梯上都挂满了人。无助的人们开始大声嚎叫、呼喊、甚至哭泣。直到华山的武警战士出现在不远处，人们的心里才似乎有了点底。武警把拥挤的人们分段隔开，一段段放行，虽然进程缓慢，却最大限度地保护了人们的安全。同行的小伙子把身边的孩子们高高举过头顶递给武警。大家渐渐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漫天叫骂的声音一点点消失，有的人还放松地开起了玩笑。就这样，我们一点点一步步挪到了下山索道入口处。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15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