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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华山之行（三）
七、二蛋
下到五里关，路边歇着几个人。我上山时，他们正在下。而现在，我都下来了，他们还没我下得快。我几步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向下了。
听到身后他们用陕西方言谈话。
一个声音：这个二蛋上了个快，下了个快。
另一个声音：还有更二得呢，上到半路胡吱哇，说这咋下去呢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失败的“二蛋”。
八、听琴
出了山门，就直奔玉泉院。去了那个小亭子，那个道士还在那里弹琴。我看看时间，我上山花了两个小时，下山连一个半小时都不到。在旁边的冷饮店要了一杯橙汁，坐到小亭子里，听那道士弹琴。听了一个多钟头。想到刘长卿的“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想到LF的琴，想到“山水有清音，非必丝与竹”，想到陶潜的无弦琴……耳朵里什么都没听进去。可是，音乐难道仅仅是用耳朵来听的吗？
九、那些因缘：
其一：上山的时候，有个道士下山，穿的褂子和我的褂子样子很像，他的是白绸的，而我的是棉布的，他的褂子在两边腰间有分岔，而我的不分前后摆。仅仅这样的不同。我上山，他下山。我看他一眼，他看我一眼。错身而过，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也回头看我一眼。
其一：上山时候，一个男生搂着一个女生躺在路上。很漂亮的女生，我看了那女生一眼，看了那男生一眼，又看了那女生一眼。那个男生突然指着我说：看什么看，出家人还四大皆空呢。有什么好看的？
其一：下山时候，在云门遇到了同车过来的那个中国男人和洋女人。我鼓励他们继续向上，祝福他们能够到达山顶。那个男人笑着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们肯定上不了顶峰。往着他们上行的背影，我默默地祝福这个男人和女人，希望他们能走得更远。
其一：下山时候，看见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手脚并用从极窄的一段台阶爬上来，我看他后边并没有大人，就拉着他到路边，他说爸爸妈妈在后边。等了一会儿，他父母才上来，他妈妈抱怨说，山下的平路上这小家伙不肯走，一直背着他，到了这样的台阶，大人都走不动了，小家伙却爬得比谁都快。正说着，这小家伙又已经爬到上一层台阶了，他父母又追上去。好幸福的一家人，我有些羡慕。
其一：在莎萝坪，我四处寻找菩提树，一朵红绒绒的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掉在脚边。我捡起来，装进口袋，下山之后，却发现口袋里空空的。
其一：在路上，一对中年男女携手并进，突然各自的电话响了，我听他们各自接电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越感觉他们是“野鸳鸯”。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谁能说谁的感情是“合法”的，谁的感情是“非法”的？大家无非都是生活在谎言与欺骗中。只要都能被骗得甘心，大概也就没有了“是非”。
其一：在路边的石头上看见这样一联“坪树依旧对流水，桃花曾经笑春风”。“曾经”应该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曾经”吧。
其一：离开“回心石”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那一年，是我和阿米一起上山的话，我会不会“回心转意”？假如我勉强着爬过了千尺幢，后边的更险的路无法前进，退又无从退的时候，阿米该是多么矛盾？幸好我没有让她为难。
其一：在一处水池边，我把手放进水里，享受冰凉的感觉，一只灰褐色的小蝌蚪跑到我手心里，痒痒地扭着尾巴，摇晃着圆嘟嘟的大脑袋。这么一片水池，看来看去，就这样一只小蝌蚪，而它跑到我手心里。我伸平手掌，它又跑出去。在水里对我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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