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访华山

访华山——登山的快乐是爬出来的

文/图：闲庭看花

西岳华山，位于陕西省东部华阴县南，有壁立千仞之势。刘禹锡作《华山歌》曰：“俄然神功就，峻拔在寥廓。灵迹露指爪，杀气见棱角。”足见其险。它有五座主峰，名字美得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东峰名为朝阳、中峰名为玉女、西峰名为莲花、南峰名为落雁、北峰名为云台。许许多多的故事更加让那里变得神奇：有美人在玉女峰“吹萧引凤”欲觅知音；一代宗师韩愈曾在苍龙岭吓得投书以遗后人；传奇中的陈香在西峰劈开大山救出难母震撼天地；当年的解放军智取华山，击败了躲于华山的国民党的残余部队，打破了“自古华山一条路”的神话……幼时读金庸的诸多大作，都曾提到华山。据说武林华山派的师徒在玉女峰上生活，他们轻功如飞，衣诀飘飘，几跃而登山顶。“华山论剑”自然是妇孺皆知，在华山绝顶之上，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洪七公和欧阳锋在雪中打斗了几天几夜后双双殒命，与之相关的还有隐居于此的风清扬，思过的令狐冲，亡命的金蛇郎君，少年的袁承志……

于是，华山在我的心中自幼就美得像诗一样。而我，亦是怀着少年时的梦想爬这座山的。

华山的奇险，前人描绘已甚详，也不多加描写，只说这一路上收获的快乐。春节时候，我与阿雄在西安火车站乘了小巴，于中午十一点到达华山脚下。本来是打算乘索道上北峰的，但幸运的是路上遇到一位旅友“Jenny”，我们改变了主意，决定三人结伴而爬。这才发现，其实最快乐的回忆，缘于差一点被省略掉的“爬”。

穿过有华佗墓的玉泉院，我们来到华山门前。只见如刀削般的华山魏然而立。开始是很平缓的石路，雾锁群山，壁立千仞，流水绢绢，山谷幽幽，闲亭傍山，行人无几，这样的景致，让人的心灵渐生禅意。其实华山本就是道家圣地，所到之处尽是道贯。

五里关之后，石阶路多了起来。人也渐渐出了一身的汗，山里风小，只要不长时间坐下休息，就不会很冷。从山脚到北峰每隔不远的路程都会有小吃部，里面的座椅是可免费休息的。我们就选择了一家坐下喝醪糟，三元一碗，可再续水。汤是用山泉所煮，稠酒味道很浓，老板也热情，喝着甚觉舒心。于是我们起身相互鼓励着，说到回心石再喝一次。但是回心石的醪糟全没了味道，等于五元钱喝了一碗加了半个蛋花的热水汤，且碗还没洗干净。但想到也难怪，山高了，资源自然紧张，差就差点吧。更何况，走一程，吃一路，已然甚是惬意了。

华山的绝壁之上有很多文人墨客的墨宝，地上也经常可读到诗文。走着走着“朱弦只拨秦宫怨，芳径空归月夜魂。”进入视线。一看，此处为毛女洞。据说毛女者，玉姜也，秦始皇宫女，为躲避殉葬而负琴逃入华山，饥食松柏籽，渴饮清泉水，体生绿毛，行步如飞，山民遂呼为毛女仙姑。传夜深人静之时，仍可以听到毛女洞如泣如诉的琴声。有人对我说：“很多东西之所以美，只是想像中的一种意境而已。”普通的毛女洞就因为一种对自由向往的诱惑而变得生动起来。

绕过青柯坪，来到回心石。据说走到回心石才算真正走到华山角下，意思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接下来的路程便算得上很险了。Jenny与雄都说：“我们试试爬吧，把双手也用上！”于是除去双脚，我们双手也一起登山。这一试，竟然惊喜地发现，“爬行”是一件很省力气的事情，还顺便锻炼了脊椎，愉悦了心情，何乐而不爬呢？

到了著名的险处千尺幢(chuang)，三个人都很兴奋。那里石阶据说陡为70度以上，窄得可容半足。我们的双手双脚此时配合得渐入佳境，已经很有经验，于是很快过了“一线天”，但回头一看那没有什么坡度的台阶，不免心里有点发虚了：我们就是从那个垂直的石洞里出来的吗？再往上看是百尺峡，石阶几乎是直上直下了，让人眩晕。这次爬得比较慢，中间遇到几个挑夫举着垃圾和费水从我们身边挤过。还遇到三四个下山的人，见到我们的爬相，说：“走这里就应该是爬的。”

上了百尺峡，休息片刻，看看来时路，方觉爬山如漫漫人生路的浓缩，再难的坎一样可以迈过。自然后面平缓的老君犁沟已不在话下。

一路爬行，一路欢言，终于上了北峰，顿时人流猛增，上山的人与下山的人擦着身子挤过。原来北峰有索道，大部分人是坐索道上北峰的。因为人多密度大，走不动，很多风景没有心情去观。不免为这些坐着上来的人错过爬行的快乐而感到惋惜，同时，我们心中更添了几分自豪。

过擦耳崖（顾名思义，是说路窄得要擦着耳朵过），经天梯（走过百尺峡后，这些都是小菜一碟了）及御道（岭脊陡峭，但两侧是千丈绝壁，风景美极！），到达苍龙岭。五云峰过后，路边的铁索之上挂了许许多多系红带的金锁，这便到了金锁关。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上山的人少了。

本来预计住在中峰，但是中峰的旅社并未开业。从中峰下来，山路就非常好走了，空气湿润，古树掩映。于是三个人合计着去西峰观日落。到了西峰日落时间未到，我们又合计，何不去南峰住呢？那里可是华山最高峰，海拔二千一百六十余米呢。

爬上南峰，果然是会当绝顶，“无限风光在险峰”，极目远眺，众山皆小。最妙的是，我们上来后正好是日落最美的时候，真个是红日烁金！赶快拿出相机留念。欣赏完美景才发现，南峰上亦寻不到住处，只得再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