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人们大多还是把东南沿海城市作为旅游目的地,而我,选择了西行,自然就没有同伴的响应,于是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独自向西,然后转道从中部返回。 第一个目标地就是以五岳闻名于世,以陡、以险著称的西岳----华山。 作为一名女子,想独自攀登华山,肯定有一定风险,我不是胆小鬼,却也不是妄为者,在踏上武昌开往西安的火车时,我就开始琢磨,如何找到同行的伙伴-----既要人放心,又有同兴趣。这事想起来做起来似乎都有点难度,可是经过仔细观察,我还是找到了。 这是一对父女,父亲是华南地质队的,女儿好象是华南工学院的(时间太久,已记不清了)。他们回天水老家,正想上华山一游,于是,很快达成了共识,结成了伙伴。 下火车时,天还没亮,无需问路,因为在华阴下车的都是来登华山的,借助朦朦胧胧的晨光大家自然跟上,踏上了进山之路。 经过近一小时的乱石路,大约七点半左右,开始找到上山的感觉,没有典型的山门,只觉得路越来越陡。好在有那位老伯,别看他发已花白,到底是地质队的,走起来比我们强多了,很快,我的包、他女儿的包都落到了他的身上,而我只是手拿一架120海欧照相机和一个军用水壶。 上山不久,我们的三人组合又多了一位独行侠,说他是“独行侠”,一点也不过份,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上海籍小伙子,个头不高,眼睛很小,右下巴下有一撮毛,乍一看去,长相有些不善,但却是一个道地的佛教信仰者,包里有一份上海市佛教协会所谓的“介绍信”,沿路寄宿寺中,吃的也是寺中斋饭,话中一套套佛学知识,包里却有一大盘电影胶片,沿途采集各式风情。真正是一个中外合壁、古今融合的怪人,我戏称他为“一撮毛”他也不生气,排除了各种猜测和怀疑,我们接纳了他,成为一个真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登山小分队,向着北峰前进。 连续攀过几个几近垂直的陡梯后,我们已完全领略了华山之险,看到一路上担着食物上山的挑夫,不由地感叹起来,中午十二点,我们才到达了北峰,据说这就是当年“智取华山”的隘口。 北峰顶上有一牌坊,牌坊下有一大块较为平整的坡石,我们就在此歇脚,观过山景、 吃过干粮,抬头放眼,云烟袅袅,绵绵阶梯,没有尽头。 略作休整,我们继续向上。到达中峰似乎没有太费力,凭良心说中峰并不象个峰,只能说是西峰、东峰、南峰中间的一个窝,因为它卡在三峰之间,因此旅馆也设在这里,我们先将住宿做了登记,这回“一撮毛”没有抛下我们,而是和老头住在一起,后来想起,可能是华山没有寺,只有道观的原因吧。 解决好住宿问题,开始向西峰进军,至今留有印象的是西峰上的杨公塔和沉香救母的斧劈石,那个铁锈斑斑的巨斧,应是后人所为,但由于故事流传久远,人们也自然将其列入传说中之中。 从西峰往南,就是南峰,到达南天门,已近黄昏,斜阳霞晖,披满山峦,人于峰顶,迎着呼啸山风,仿佛置于画中,只觉天近咫尺,似如星月可摘,向下俯瞰,只见群山起伏,苍莽雄浑,渭水象丝,平原如帛,真正尝到登山攀高的绝妙境界和情趣,自此以后,我喜欢上了登山,陆续踏访了秀色峨嵋、奇峻黄山、清美武夷…… 南峰下来,当晚宿在中峰,一小盘豆腐竟要五元钱,却也丝毫不觉贵,因为险峻难攀的感受实在太深了。 凌晨三点,我们皆已起床,全部奔向东峰,人们缩着脖子,两手置于袖中,拥在东峰上一方平台,颤抖着等待日出,那滋味至今想起,还挺有意味。 我看过海上的日出,还没看过山上的日出,只觉得那一轮红日从山峦中渐渐隐现,越来越亮,突然跳起,红光四射,至今难忘的是红日跳起的那一瞬间,绝妙的让你怦然心动,绝妙的让你呼吸窒息,绝妙的让你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当我们回到山底,再次回眸华山,曙光已经高照,我们登上开往西安的火车,进入脑海和视线的是古都西安,什么凌空架设的长空栈道,三面临空的鹞子翻身、峭壁绝崖上的百尺峡、千尺幢已尽在脑后,留下的只有它的美、它的险、它的壮观、它带给我的无穷的享受! 回复(0) | 投票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