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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新加坡司令

2008-06-27    sina.com.cn

2007-01-23 23:45:16

(一)

深秋的夜来得越来越早,也越来越璀璨,可酒吧的生意并没因此兴隆。在等客人光临的那些时间是非常沉闷的,老板在楼上静静坐镇;拓展部的领导们走来巡去地聊着电话,拉客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味,怎么听怎么像勾引;服务生在各自的位子无辜地直立着,没来客人之前是看不到半点热情的,最多也就是那些好动点的在抛眉弄眼。这时,小舞台上的Luke也就显得孤单了,他闭上眼睛一遍遍吹着《回家》,身子合着节奏缓来伸去地像是练习,也像是用上了所有的思念。这是最能表现萨克斯的曲子,他吹得一次比一次悠远绵长,很觉忧伤。其实,从菲律宾来到这异国他乡,谁都能看出他眉宇间那丝淡淡的乡愁。

Luke本来是位歌手,可老板请的是萨克斯乐手,他就背着萨克斯来了。萨克斯金黄发亮,用个专门的黑匣子装着,外人是绝对触摸不到的,即使完成了规定的表演节目,坐回吧台享受老板免费赠送的两瓶青岛啤酒,萨克斯都会稳稳地搁在他的腿上。两瓶啤酒对他来说是不够的,反而会吊起他的胃口,在接下来一杯一杯的扎啤上,老板就可以笑咪咪地收钱了,久不久来几个专门捧场的朋友,Luke更是大方请客,所以,月底结帐的时候往往所剩无几,而且,有了一点酒意的Luke会主动要求为客人唱菲律宾民歌,这纯粹是他自己为了过一把旧瘾的举动,是无法向老板算钱的。

Luke嗜烟,常半斜着眼睛在烟雾中看着酒吧的一切,眼神很是异常,看着看着就会突然转了头用半生的普通话和我说上几句,而经过他身边的一些服务小姐会趁机向他讨教几句英语,他是很乐意的,所以和酒吧上上下下都相处融洽,包括客人,没人刻意讨好他,也没人欺负他,可他还是将自己弄醉了几回,醉了就反复笑一个笑话,直至打烊,只好动用负责这区的110巡逻车扶送回去,如此几次,那两民警就给他请进了酒吧。

酒吧并不讨人喜欢,最多可以说是习惯,而习惯却是比喜欢厉害的东西——如果是喜欢,Luke大概就不会走得这么干净,干净得连一点值得留恋和想念的东西都没给留下;但如果是习惯,他到哪里都是可以习惯的。几天以后,酒吧里响起模仿田震的歌声,这是很多人都熟悉的旋律,仿佛她一直都在这里唱着一样,Luke的一切再也无人提及。

(二)

模仿田震的女孩叫Coyly,坐在那高高的吧椅上演唱时,屈膝抱着吉他,微垂着头,让长发从脸的两侧盖过,昏暗的灯下与田震毫无二样,只是其人要比田震美丽得多。

没有其他多余的音乐伴奏,没有过多粗鲁的喧嚣嘈杂,整个酒吧里只得Coyly自弹自唱的歌声在流淌,甚至可以听闻她歌声里夹着的缓缓呼吸,让我很是享受。因此,在她中场休息来吧台要喝冰水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递给她一杯果汁,她愣了一下没接,我说,我叫阿卡,请你喝的。她说谢谢的时候声音很是甜美,和演唱时的苍老沙哑判若两人,这让我非常惊讶。

Coyly为人安静,这看着冷淡从容的方式和田震也是有点相似,她从不接受客人的邀请,也从不作过多的调侃,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拨弄着手中的吉他,把田震的歌曲一首接一首地往下唱,仿佛是唱给自己听的一样,让人觉得她真的只是把唱歌当成纯粹的工作,而不是兴趣。老板和客人都是很愿意Coyly把唱歌当成工作的,那样就可以要求她敬业并按他们的意愿去演绎了,所以,酒吧里没有人听过Coyly唱田震以外的歌。

Coyly有自己一个可以快乐的圈子,都是些揣着一点演绎才艺谋生的俊男靓妹,各有各的舞台。圈子里并没有明确的领袖人物,但他们总能找到聚会交流的理由。Coyly生日时有个小型派对,我受邀前去打点酒水果盘,那是我难忘的派对,难忘的不只是派对的气氛和情节,更是难忘这样一个圈子的这样一种快乐和这样一种方式。Coyly俯脸吹蜡烛的那一瞬,我发现她藏在幸福背后的另一种美丽,此时的她已把长发放起,娇巧的脸上再无田震的半丝影子。蜡烛灭了,祝福的男女纷纷上前给Coyly无一例外的一个唇吻,无人吝啬。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看着他们的一切,摆弄着手下的拼盘,拼盘中央是一个萝卜奖杯,上面刻了Coyly的名字和“蓝调2002年度最佳女歌手奖”。Coyly微笑着定定的看我,先伸出双手像是讨要礼物的样子,却猛然一翻手掌挂上我的脖子。我两手果汁摊在两边措然不及,她吻住我的嘴,接着感觉到她偷偷探过来的舌,在掌声四起间,我再一次听到她说的谢谢。

(三)

Coyly成了我的女朋友,没人反对,连好奇的人都没有,平静得像是我思谋许久终于得手一样,连我自己都有经过艰苦的追求过程的错觉。

Coyly在酒吧开始跳跃,唱歌时扬头向着我,只要有机会接触我的眼光都是一阵抿笑,甚至无视老板的初衷弹唱起她自己“创作”的曲子。那是某次和我登山时即场串改的《橄榄树》,大概是整日以音乐为伴得来的基本悟性,曲子虽属一时淘气所为,却也有些样子。我担心她这样张狂下去会出事,可她却跑到老板面前要求以后唱自己喜欢的歌,不再局限于田震,薪水可以打八折。此后的Coyly整个成了一丫头,有时,好好的清吧给她搞成了KTV,在场客人都把眼睛投向舞台跟着她唱,甚至连崔健的《新长征路上》都敢摇滚出来,还一次次地问我好不好。场子的气氛上来了,本来轻轻私语的客人放胆甩起了色盅,营业额居然开始点点攀升。
我很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在瞬间改变,可Coyly已经将我当初感觉她很平静的印象抹了一干二净。对现在的她来说,天天都是一个新鲜,逛同样的街道,吃同样的饭菜,我都能从她眼里看见兴奋。表演结束后,她会占着吧台尽头的那个位子看我为她调制以她名字命名的鸡尾酒,这是只为她准备的一款鸡尾酒,因为考虑成本,所以只是以柚汁做主料,可她却坚信可以美容。煮咖啡的时候,她会夸张的汲几下鼻子后叹上一声好香,我抽空拿吧台的湿毛巾打卷拉几下竖在她面前,她会啪啪地鼓掌,招来很多让我脸红的目光,而她居然还跪上吧椅扯着要奖励我一吻,放肆得让人出乎意料。有一次和她拉着手等车,被另一对男女从我们之间撞过去了,Coyly在几次要求却得不到对方道歉的情况下冲上去往那男的脸上印了一个红红的唇印,然后“得得”地跑回来挽着我的手,一脸胜利者的坏笑,剩下我们三个目瞪口呆,都反应过来以后被迫干了一架,我摁住那男的说:“这么漂亮的小姐吻你,你还不服?你该说谢谢”。Coyly在一旁认真地点头帮话:“就是就是”。那样子真像她给了别人无上的荣耀。

(四)

Coyly谈恋爱的点子层出不穷。半夜下班,会想起去爬山拜佛,说是想看看神佛晚上是不是休息,要不就是都洗了白白准备睡觉的时候突发奇想要去游泳,穿着睡衣拖鞋就拦的士,到海边泳场下水没几分钟就索索发抖,却挺着要看日出,那些日子,我们有句话叫“小鸟不叫不睡觉”。Coyly占去了我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拉开了我和其他同事朋友之间的距离,当我觉出这点以后,我决定放慢和Coyly的脚步。我开始拖着她回到我原来的圈子,和朋友去消夜、喝酒、蹦的,甚至打麻将,可以看出Coyly明显的不快,但倒很会顾及我的面子,和我的朋友也不至于无话,我一直以为她会这样慢慢顺应下去,然而在一次和同事消夜时,酒吧新来的经理喝醉了,指名我送她回去,结果自己一夜未归,Coyly在别人的传言中像明白什么似的狠哭了一回,一个嘴巴抽掉我的眼镜以后开始言及分手。

(五)

酒吧的生意有了起色,当然这并不是因为Coyly的原因。初夏了,天气有暖,懒了一季的人是有必要温温出去泡的感觉。酒吧经过一番修整已经完善许多,扩招来一些人手,新来的经理正对她们进行上岗培训,包括微笑、托盘、言语和端放杯具,每天几个小时下去,外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累。通过老板验收的那个晚上,新丁设宴,除了老板,我们都在受邀之列。

新来的经理姓罗,靠三十的样子,抽烟的时候有点风尘的痕迹,她让大伙称她为红姐。席上自然算她主角,虽然吧台和厨房并非她管辖,可我们还是给足她领导的地位,怎么说在座的还是她楼面的部下居多。红姐是很能控制场面的角色,在她到任的这段时间里,酒吧的气氛、服务和客源都明显转好,然而,不管是怎样的人在这样的场合都是无法严肃的,所以她选择和部下打成一片,那些等着讨点好感的人争着向她敬酒,而她总是来者不拒,似乎是想以酒服人。我很惊讶她的酒量,可她还是给灌出了醉意,更惊讶的是她居然要我送她回去,我用目光征求身边的Coyly,可她别着头不置可否,我没有理由拒绝,即使我和她并没有真正的认识。

红姐下车的时候已经开始吐了,神智有点乱,可她还是在众多的楼层里指出了自己租住的房子,是两房一厅,并无过多的家什。她躺在床上不停翻滚,哼哼着难受,我为她擦去嘴角遗留的秽物,喂掉整整一大碗的浓糖水才使她平静下来,我问她要不要脱掉外套,她居然很清楚地回答:随便你。这让我有点怀疑她醉酒之意,正想起身离去,她却箍着我的手说想妈妈,我只好应付妈妈很快就来,可敲门声过后,进来的却是警察。我身上没有任何凶险或者安全的物件,连电话钱包都在Coyly的提袋里,我翻出红姐的证件百般解说,可还是被当作“三无”人员带进了派出所,关至警察上班才得以打电话让Coyly送来了暂住证,可Coyly怎么都不相信我只是因为没有暂住证,一相情愿地坚持我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进的局。

办理手续的警察叔叔致歉:只是例行检查,别无他事,谢谢合作。
好个别无他事啊!

(六)

Coyly还没来,红姐在酒吧里唱着叶玉卿的《挡不住的风情》,这是我认为最骚的一首歌了,可她唱得一点味道都寻不到。除了谢谢,昨夜的事只字不提,我也没敢要求她对Coyly有所解释,然而她和Coyly的竞争从此展开。

很多客人都是她拉来捧场的,所以她总有喝不完的酒,应酬的空余常跑来吧台问我是不是已经脸红脸热,在得到我的答案之后,总探我还会不会在她醉后送她回家;偶然听我打个喷嚏就忙不迭地打车到七站以外的药店为我买药,甚至让我帮她存放刚买来的内衣,做这一切的时候还示威地看看舞台的Coyly,我也看,但我看见的是Coyly满脸的厌恶。

我觉得事情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主动地约红姐去了海边。海边风很凉,草地上飞散着很多皱折的报纸。红姐对这个约会表现非常开心。她仰着脸对我说:“我喜欢你,我已经跟老板说了要炒掉Coyly”。我醒悟一般的愤怒:“凭什么?俗不俗啊?你只是喜欢,可我和Coyly之间是爱。她走了,我也不会留”!红姐开始哭,在公路绿化带上的冬青丛里穿来窜去,短裙下的腿脚被刮出一道道血痕。她一再责问:“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难道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无语,没有责怪她在感情上所表现的自私,也没有说出她的幼稚,可她已经明白我的决心。在我紧紧的拥抱下,她开始吻我,吻里有很咸的泪水,在我刚刚有点感动的时候她却突然一撒手,指着海的那头大叫:看,好大的船!我顺着看去,却没见有船的影子!

(七)

酒吧因为被查有消防隐患,责令停业整改15天。在这期间里,我和Coyly和好如初,依然毫无道理地快乐,别去了所有的应酬,还抽空跑去见了她在附近一个城市的姐姐。

半月不见的红姐一样的笑颦如花,并没有我想象的憔悴,这大大地把我的负疚感降至了最低。老板已差不多全权交出了酒吧,忙碌起来的红姐显得更真实了。她没有为难Coyly和我,Coyly甚至不知道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我偷偷对红姐道过谢,她却回答说:“阿卡,如果你不拒绝我,那我就把你当成那种人了”。我一下脸红,我知道她说的是哪种人!事情回头,倒是我显得小气了。

红姐将全部热情投进了酒吧。她放弃了职业的西装,改着风情万种的晚装,在一张张酒桌之间游行,和各式各样的客人打指调笑,像旧上海的交际花,更像卖弄的应召女郎,常常等不到下班就已经醉倒,毫无自控节制的能力。此时的她很是让人觉得怜楚,不过,如果不是醉倒的话,她就难以摆脱那些不怀好意的客人了。

Coyly重新坐回属于她的那个位子等我,可再也不见放肆的举动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趴在吧台的红姐,打烊后再看着Porter扶她回去。

(八)

在场子里混的人总得自然分成帮派,到哪当头都得有一班拉得出来使唤得开的手下,而当小的就要看准跟着谁会有好饭了。比如DJ一类的部门,只要大佬决定要走,原班人马都会跟着走,而大佬之类的人物也要选择跟哪个老板有前途,如果老板垮了,而大佬又傍不到新门路的时候,整个架构一级级崩下,最后作鸟兽散。

红姐在“喜相逢大酒店”的西餐厅做部长的时候,Porter是酒店的门童,他退伍后当过一年多水手,随船往来过一些国家,身材标准自不必说,还会花花的几句英语。据说和红姐同乡,其实也就像台湾的台北和台南,不着边的两个地儿,就连语言都是大有出入,可他俩就是觉得非常可亲。红姐在酒吧应聘上经理以后曾回到原来的西餐厅想拉些昔日姐妹入伙,可没人愿意放弃星级酒店的工作跟她,只有站怕了门口的Porter随了她,或许她已经从此认为Porter是唯一对她有信心的人,可我宁愿相信Porter是对她有私心,这样我就可以理解前期的Porter为什么总是落落寡欢而对我总是有意流露厌恨了。

(九)

现在谁都不怀疑Porter和红姐之间的事了,然而红姐却怀疑自己,她从不在人前承认Porter是男朋友,当然谁都不能说他们有男女关系就是男女朋友,这是很招人笑话的观念,只有Porter一厢情愿地这样认为。

这样的环境里头,任何荒诞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在堕落中快乐,在腐败的生活里儿戏感情的事再也无人侧目,很多时候,在一起的理由只是为了不至于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显示孤单,或许仅仅为了在这种黑白颠倒的日子里有个人可以彼此惦记,然而总是很容易就迷失,有人迷失,这夜才叫夜。

转自:http://blog.sina.com.cn/51chenxu31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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